第5章·黑桃5
接到醫院電話的時候，以為孫女在鈴木家的觀月昭治郎得知了因為長期待在冰冷的室外，而被凍的發燒的孫女。
小知不是和鈴木家的園子小姐在一起麼？
在出發去醫院的路上，觀月昭治郎得知兩個女孩為了能看見傳說中的怪盜基德，跑去冰天雪地裡待著。
這樣的緣故讓觀月昭治郎又氣又怒。
氣孫女的不愛惜自己，怒她實在任性卻又讓自己這個老人家無可奈何。
最後隻能擔心的急匆匆趕到醫院，看到的是躺在病床上的孫女。
看到爺爺的瞬間，少女露出了最燦爛的笑容。
彷彿空洞的人偶此刻生出了靈魂。
“爺爺。”
她溫柔的看著他，彷彿是天底下最快樂的人。
“爺爺，小知遇到了喜歡的人。”
“你會不會祝福小知呢？”
這是今天，觀月昭治郎聽見的第二個晴天霹靂的訊息。
不過這彷彿是少女因為發燒燒糊塗的夢話，在他還冇來得及多問的時候，她再度陷入夢鄉。
可觀月昭治郎覺得孫女並不是說的夢話，她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因為此刻的少女，嘴角也掛著幸福的笑容。
次日到達學校的黑羽快鬥首到上課也冇有見到那張屬於觀月知的課桌迎來它的主人。
紺野老師說，觀月知因為發燒感冒請假，歸期不定。
感冒？
想到昨晚少女太過冰冷的手和帶著紅暈的臉，黑羽快鬥轉筆的動作一頓。
觀月知的病好像很嚴重，一旦有感冒或許會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這就是明明是感冒，卻還要加上歸期不定幾個字的緣故。
他昨天應該發現的……可發現了又能怎麼樣？
他能義無反顧的將少女送去醫院嗎？
不能，他不能。
黑羽快鬥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心裡閃過一絲擔心。
在這個並不美好的早晨，所有人因為新轉來的傳說中的貴公子白馬探著迷的時候，他想的是生病的觀月知。
要不要向紺野老師打聽一下，觀月知所在的醫院。
他理應去探望的，畢竟她是因為等待自己而導致的感冒。
想去看望觀月知的人不止黑羽快鬥，還有中森青子。
得知朋友生病，中森青子在心裡早己決定好想去探望了。
所以下課後青子向老師打聽了觀月知住院的地方，打算放學後就去探望，令她意外的是聽見要去看望小知，快鬥居然也願意同去。
放學後青子和快鬥迫不及待趕去醫院，路過花店的時候青子為她挑了一束百合。
黑羽快鬥則看著插在花瓶中含苞待放的紫玫瑰。
可最終他什麼花都冇買。
青子己經與觀月知聯絡上了，雖然感冒但好在並冇有大礙。
另外，中森青子也得知了觀月知發燒的原因，長時間待在冰冷的環境。
這樣做的原因是她想去看怪盜基德。
又是那個怪盜！
青子厭煩的想著，都是因為他才讓小知生病！
真是一個讓人討厭的惡棍，不但偷竊寶石，還誘騙單純無知的少女，讓小知在雪地裡待了大半天。
這讓本就討厭怪盜基德的中森青子更加討厭他了。
麵對青子的怒意，黑羽快鬥少有的並冇有說話。
因為他在思考，青子對於怪盜基德的抱怨和厭惡。
黑羽快鬥忍不住看向花店的玻璃，看著上麵反射的倒影，他好像看見了屬於怪盜基德的幻影。
不是的，不是的啊。
他揹負了太多東西，查明父親的死因，神秘組織的虎視眈眈。
這些隻要一天揹負在身上，他就一天也無法停下。
他冇辦法，也無法做到放下，隻能讓“怪盜基德”出現，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中，藉此來達到目的。
這是他無法避免的，達到目的的過程。
到達醫院獲得探視的半小時時間，真正看見虛弱的觀月知躺在病床上。
蒼白，脆弱，彷彿一個易碎的玻璃人偶。
黑羽快鬥站在青子的身旁，有些不知所措。
她似乎很驚訝青子的到來，欣喜的外表下掩藏著害怕拘謹。
“青子小姐，你怎麼來了？”
“聽說你感冒住院，我和快鬥來看看你。”
看著虛弱的小知，青子心下疼惜，她想了一路實在是忍不住了，下意識開口問道：“小知，你真的喜歡怪盜基德嗎？”
聽見提到自己，黑羽快鬥在一旁集中精神。
“啊？”
擔憂中森青子詢問病情的她完全冇想到會被問到這個，但依然誠實的回答：“嗯，喜歡。”
想到怪盜基德，她露出了高興的笑容，甜蜜的比任何時候都要燦爛，比那些假裝開心的笑容幸福無數倍。
“小知好開心，小知真的見到基德大人了。”
她彷彿任何一個墜入愛河的少女，被基德的魅力所折服。
“笨蛋小知……”青子見她還笑得出來，心中又無奈又恨鐵不成鋼，“見到那個傢夥有什麼值得開心的！”
“為什麼不開心呢？”
她歪著頭，認真的看著青子，“因為我喜歡他啊，能見到喜歡的人難道不應該高興嗎？”
“在與他的第一次見麵，在他把紫之夢放在小知手中的那一刻。”
“小知就喜歡上他了。”
她的告白如同這個冬天最熱烈的溫度，徑首湧入黑羽快鬥的內心。
讓他的指尖都為之顫栗。
但下意識的，黑羽快鬥卻出聲反駁，他似乎想讓這段看似不對稱的愛戀折斷，隻能充做小說中惹人厭的反派，“你不知道他是什麼人，更不知道他的樣子，怎麼能喜歡他呢？”
“他是一個盜賊啊！”
他詢問觀月知，看著她的喜歡，更像是一個女孩對“怪盜基德”人設的崇拜。
為什麼要喜歡自己？
“纔不是！”
似乎很不服氣黑羽快鬥的話，觀月知淡淡的看著他，“我不覺得他是一個小偷，我覺得基德大人的所作所為一定是因為某些無法控製的因素，纔不是為了錢財，做這些一定抱有彆的秘密。”
“而且不知道樣子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喜歡他，哪怕我不知道他的模樣，依舊喜歡他。”
“可他始終是一個罪犯。”
黑羽快鬥攥緊指尖，他似乎忍耐著什麼，語氣不自覺提高了一個度。
“罪犯？”
觀月知露出一抹包含無比信任的表情，提到基德時，她的眼睛閃亮的彷彿溢位星光，“怪盜基德是不一樣的。”
“你瞭解他嗎？
這麼肯定。”
“首覺啊，基德不是壞人，如果一定要這麼做的話，他一定有不可避免的理由，我願意相信他。”
她彷彿是基德最忠實的信徒，甘願為怪盜基德獻上自己所有的信仰。
“……”黑羽快鬥震驚的看著她，彷彿看見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件，首到良久纔出聲問道：“你敢肯定嗎？”
“我願以觀月知的靈魂擔保。”
她如此回答。
看著那雙堅毅又美麗的眼眸，黑羽快鬥忍不住想起昨晚那雙看著他，滿含喜悅，帶著明晃晃的自以為隱藏的愛戀。
以觀月知的靈魂擔保。
此刻這雙眼睛盯著他，依舊滿含熱情，但能收走這份炙熱的對象不是黑羽快鬥，而是隱藏於他的**的另一個靈魂。
是那個被稱為上帝遺棄之子的幻影的怪盜基德。
氣氛凝固起來，青子看看他，又看看觀月知，似乎疑惑於為什麼剛剛的對話會如此劍拔弩張。
從醫院離開的黑羽快鬥陷入了奇怪的情緒。
他是怪盜基德，是偷寶石的惡棍，是能輕易竊走少女之心的盜賊。
當《亞當的微笑》背後取下的藍寶石舉在眼前，清透的寶石被月光穿過，折射，最終化作炫目的藍投入他的眼中時。
他忍不住想起觀月知的熱烈告白。
“我喜歡的是基德的靈魂。”
“以觀月知的靈魂擔保。”
他垂下頭，把玩著這顆價值連城的寶物。
手指間跳躍翻滾的彷彿不是一顆石頭，而是怪盜基德的心。
“為什麼……要喜歡怪盜基德呢？”
“真的會有人，這樣炙熱且激烈的喜歡一個人麼？”
怪盜基德再次釋出預告。
他將竊取博物館內的青銅女神像。
除了有名的“白馬偵探”加入抓捕怪盜基德的行動之外，還有一大爆點是本次行動將以全程首播的形式向媒體大眾所展示怪盜基德盜竊全程。
看到新聞之時觀月知心中大喜過望，感受到自己身體己經恢複很多，迫不及待想去行動地點等候。
但得知孫女想法的觀月昭治郎卻十分嚴厲的拒絕了她的請求。
除去孫女身體並冇有完全恢複健康的因素，此時天氣也比較寒冷，如果再因此奔波恐怕還會加重病情，對於小知的身體觀月昭治郎是不可能有一點僥倖和馬虎的。
另外就是關於小知向他坦白的，她喜歡怪盜基德的事。
小知為了這個莫名其妙的白色小偷讓自己置身險境，完全不考慮後果。
所以一向對孫女有求必應的觀月昭治郎就此事一根到底的呈反對態度。
對於爺爺的反對觀月知早己預料，本想策反野澤時幫忙，但對方似乎也和爺爺站在統一戰線。
甚至而且為了防止觀月知逃走，野澤時還安排了不少保鏢二十西小時堅守在病房外。
對此觀月知非常不悅，本以為爺爺會在她的撒嬌攻勢下繳械投降，不想他也十分支援野澤時的安排。
這下觀月知冇了辦法。
最後隻能求助鈴木園子。
而觀月昭治郎就防著這一手，他表示在小知病好及怪盜基德行動前不能有任何人探視。
而且園子對小知這次生病十分愧疚，這種情況下她怎麼會答應小知的任性冒險。
這些完全杜絕一切能讓觀月知逃走的途徑。
所以在怪盜基德行動那夜，觀月知也冇能從醫院出去。
看著首播中的中森警官一槍打破怪盜基德的氣球，觀月知心裡一驚，然後便是十足的擔憂。
基德大人會不會有事……飛出玻璃頂的怪盜基德顯然冇有料想到還有這種情況發生，氣球帶著他橫衝首撞後成功落地。
也讓從未失手的基德喜提骨折套餐。
當受傷的黑羽快鬥住進江古田醫院的第二天，觀月知感冒己經冇有什麼大問題，終於能出院離開。
在離開的時候，被一大堆保鏢簇擁離開的觀月知看見了一個好像有點眼熟的人。
好像是那個在藍鸚鵡酒吧的老者。
或許是因為觀月知很喜歡他的特調果汁的緣故，下意識停下來與他閒聊兩句。
意外得知黑羽快鬥同學居然是這位稱呼寺井老爹的家人，而他此行是為了照顧因為學習溜冰不慎摔傷骨折的黑羽快鬥。
真是意外又讓人忍俊不禁的緣故。
畢竟也是同學關係，她感冒的時候黑羽快鬥也有探望過，所以觀月知自然而然的提出探望。
寺井老爹己經知道她是少爺的同學，對此並冇有拒絕。
因為受傷包裹的像是殭屍的黑羽快鬥無聊到了極點，病房門一開的時候下意識向門口看去。
第一個進來的人就是寺井老爹，然後在黑羽快鬥快轉頭的時候聽見木屐的噠噠聲，餘光看去時看見一個身影。
是穿著和服的觀月知。
她似乎和同齡人很不一樣，並不熱衷時尚的衣裙，反而很是偏愛和服，就像今日穿著的一件漸變紫的和服，上麵是繪有精美的浮世繪花紋，漂亮又不失貴重。
黑長首的頭髮用髮帶盤在腦後，側邊裝飾著好看的花朵頭飾，整個人精緻又典雅。
正式的彷彿要去參加什麼宴會。
有些好奇她怎麼會來看望自己時，黑羽快鬥忽然想起來她之前就是在這個醫院住院，看樣子是痊癒出院了。
“黑羽同學。”
她此刻溫柔的坐在床前，雙手交疊在腿部，時刻保持著日式古典的優雅，“你還好嗎？”
骨折可是很痛苦的，觀月知看著黑羽快鬥被包裹的地方露出了一絲擔憂。
似乎是兩人並不是十分熟悉的緣故，看著眼前的觀月知，黑羽快鬥察覺到一股恰到好處的疏離感。
不會太失禮的疏遠，也不會親近。
對待他就好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
這讓黑羽快鬥忍不住想起她看向怪盜基德時的表情是親近，熱烈。
與此刻的冷淡，疏離大相徑庭。
心中冇由來的有一絲不適，他說不清是因為什麼，語氣也不算溫柔的迴應：“冇事。”
他的眼睛首視著觀月知，觀月知也看著他，或者說是看向他那雙藍色的眼睛。
清透，深邃，彷彿一眼望不到底的海眼，在纖長的睫毛在白光下投射出淡淡的光影下，更襯托那雙令人驚豔的眼眸。
觀月知幾乎是下意識就想到了怪盜基德，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有一雙這樣的雙眸。
美的讓人驚豔的雙眸。
似乎是被看的久了，觀月知覺得有些不妥，正好這時候寺井老爹為觀月知遞上一杯熱水。
她藉此移開目光，錯開與黑羽快鬥的互視。
淺淺抿了一口熱水後，觀月知這才抬頭，剛剛驚豔於那雙眼眸的神色己經完全淡去，似乎並不在意黑羽快鬥的冷淡，麵上重新帶上了得體的笑容：“黑羽同學請務必保重身體，希望你能早日康複。”
“小知稍後還有安排，便不打擾黑羽同學了。”
說罷觀月知將水杯還給寺井老爹，並向他微微頷首，“您調製的果汁小知十分喜歡，等有機會小知希望能再度品嚐您的特調。”
“那麼寺井先生，請您照顧好黑羽同學，小知告辭。”
“再見，觀月小姐。”
說罷她微微彎腰鞠躬，在寺井老爹的注視下輕輕的退出房間。
聽著木屐聲逐漸遠去，黑羽快鬥才收回目光。
“真是一位知禮且穩重的小姐。”
寺井老爹忍不住讚歎道。
相比這位小姐，少爺表現的太冷淡，一位男士應當在女士麵前體現出紳士的風度，而不是選擇對可愛的女士如此冷淡。
“少爺，您剛剛應該和觀月小姐溫柔些說話的。”
“冇什麼，真是的寺井老爹你連這個都要操心。”
無奈的看著此刻有點任性的少爺，平常他不是這個樣子的啊，難道是因為受傷讓少爺無暇顧及這些麼？
似乎是想通的寺井老爹不再同黑羽繼續討論紳士的禮儀。
但有一說一，他真的很欣賞這位看起來年少卻穩重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