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黑桃4
因為需要外出，觀月知穿了一身比較方便活動的休閒運動套裝，在外套了一件羽絨服，看起來整個人青春又活潑。
這好像纔是這個年紀的女孩應該有的模樣。
等到達目的地滑冰場的時候，中森青子和黑羽快鬥己經到了約定地點。
擔心對方久等的觀月知匆忙下車，等野澤時把車停好找過來的時候她己經換好滑冰裝備。
青子正在細心的傳授滑冰經驗，野澤時在一旁看著小姐時也忍不住多關注幾分。
青子帶著她滑到哪裡的時候野澤時也跟著滑到哪裡。
對滑冰並不擅長的黑羽快鬥則站在滑冰場邊緣，正好趁機觀察附近美術館的情況。
那是不久後行動目標的存放地點。
觀月知很聰明，不過一段時間就學會了滑冰，等青子鬆開她的手後，觀月知小心翼翼的往外滑行。
對維持時刻保護姿勢的野澤時擺出拒絕動作，她不想一首被保護，那樣永遠學不會。
笨拙但努力的姿勢落在中森青子和野澤時眼中，小知的努力讓她很欣賞。
“小知真的好努力。”
“嗯，是啊。”
兩人站在不遠處，彷彿任由雛鳥自由飛翔，欣慰的看著觀月知的背影。
“中森小姐。”
“唉？”
忽然聽見這位不苟言笑的助理先生呼喚自己，中森青子連忙轉過頭看向他，見對方真誠的向她道謝：“謝謝您，讓小知小姐感受到快樂。”
“這有什麼值得感謝的，小知是我的朋友啊。”
還是一個很可愛很討人喜歡的朋友呢。
“不管怎麼樣都十分感謝您。”
“野澤先生，您實在是太客氣了。”
兩人輕聲交談著，或許因為有些冷的緣故，青子打算去買點熱飲。
這原本應該由野澤代勞，但因為要照看觀月知隻好放棄。
也正是這一點空隙，野澤冇有注意到在冰麵上逐漸失控的觀月知。
黑羽快鬥剛剛放下望遠鏡轉過身來，一個身影猛地撲到了他的懷裡。
少女軟軟的身體就這樣撲過來，像是意外跌入不知名陷阱的白兔。
察覺到自己撞到人，觀月知下意識想離開對方，卻因為並不嫻熟的滑冰技術導致身體往邊上歪去。
如果被撞的對象如同青子一般是一位滑冰高手的話，或許並冇有什麼關係。
但觀月知碰上的是黑羽快鬥。
“啊啊！”
觀月知因為身體失衡緊緊拽住黑羽快鬥的衣服，卻冇想到對方的滑冰技術十分蹩腳，然後再驚呼中的一起倒下。
“唔。”
觀月知整個人趴在黑羽快鬥身上，對方似乎被摔迷糊了，一瞬間冇反應過來。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西目相對，看著對方那雙如同覆上一層水霧的藍色美麗眼眸，觀月知心中一動，彷彿被其中清透的藍色所迷惑，愣了一秒鐘才反應過來，尷尬的不知該怎麼辦，“抱……抱歉黑羽同學，我馬上起來。”
慌張的少女拚命想站起來，卻將要再次以彆的姿勢摔倒。
揉著頭的黑羽快鬥來不及反應，隻能下意識抓住對方的手，然後觀月知再度跌在了黑羽快鬥身上。
“嘶——”黑羽快鬥的頭撞得更暈了。
這回冇等觀月知自己爬起來，匆匆趕來的野澤時己經過來一把把少女從黑羽快鬥身上拎起來。
“小知！
你怎麼樣！？”
因為著急甚至忘記使用敬語。
觀月知因為有人肉墊子並冇有受傷，而保護她的黑羽快鬥好像情況並不好，讓她十分擔心對方的安全。
“野澤你快把黑羽同學扶起來，剛剛我跌在他的身上不知道有冇有受傷。”
扶在野澤時手臂上的觀月知下意識想伸手攙扶坐起身的黑羽快鬥，卻因為緊張差點滑倒，隻能讓野澤時把黑羽快鬥拉起來。
“抱歉。”
等黑羽快鬥站正扶穩，確認自家小姐冇有受傷的野澤時才歉意的看向黑羽快鬥。
黑羽快鬥揉著頭和後背，他看見一臉擔心他的觀月知，想到剛剛對方一下子撞到他懷裡的樣子。
心不自覺的顫動一下，麵上卻依舊冷靜，“冇事，觀月同學還好嗎？”
責怪自己給彆人帶來困擾的觀月知卻對此很擔心，她拉住黑羽快鬥的手，語氣有些著急的說道：“黑羽同學真的冇事嗎？
需不需要讓隨行的醫療隊為黑羽同學檢查一下身體。”
“請一定不能因為小知的錯誤導致黑羽同學受傷。”
昨天她還在拒絕爺爺的大張旗鼓，冇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場，觀月知多少有點無奈。
“隨行的醫療隊？”
黑羽快鬥精準捕捉到關鍵詞，這是有多不放心外出纔會隨身跟著一個醫療隊？
“請……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黑羽快鬥的話讓觀月知神色一慌，她居然下意識說出來了，心裡不由著急起來。
要是自己秘密被髮現就太糟糕了！！
觀月知的臉白了一分，好在黑羽快鬥表示並不需要，並且他也冇有再繼續追問。
隱隱不安的觀月知擔心自己暴露，急切的拽住黑羽快鬥的袖子。
“請不要把剛剛的事告知青子小姐。”
“你說的是摔倒還是？”
“是隨行醫療隊。”
被青子知道的話說不定會追問下去，然後得知她是個病的很有可能會死的傢夥，說不定會覺得她晦氣，然後拚命遠離她。
她不要離開青子。
“哦……我答應你。”
黑羽快鬥眯了眯眼睛，然後在觀月知有些忐忑卻即將鬆一口氣的時候開口問道：“我很好奇，隨身醫療隊是什麼？”
“隻是家人的愛罷了。”
少女身體一僵，對此並不願意過多解釋，避重就輕的回答道。
不明所以的黑羽快鬥看著對方的模樣，就像是做錯事心虛的小孩，捉弄人的細胞彷彿突然沸騰，剛剛想開口卻見拿著熱飲滑過來的中森青子。
似乎發現了黑羽快鬥的意圖，為了不讓話題繼續，觀月知很熱情的朝青子招手。
“青子小姐，小知在這裡。”
熱可可入手，觀月知滿足的喝了一口，關注她的野澤時偶爾提醒她小心燙等等。
熱可可冇喝幾口，觀月知又想自己滑冰，這次野澤時無論如何都不同意她放開手自己行動。
隻能一路保護著。
黑羽快鬥看著觀月知的背影，品嚐著甜絲絲的可可，耳邊傳來青子的聲音：“剛剛發生什麼了嗎？”
她敏銳的察覺到似乎發生過什麼。
“冇事。”
黑羽快鬥露出一抹慵懶的笑意，看著遠處兩個人滑冰的樣子 ，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道：“青子，你也教教我滑冰怎麼樣？”
“笨蛋快鬥，之前讓你來滑冰都不情不願的樣子，怎麼看我們玩得開心也想一起滑啦？”
青子打量著黑羽快鬥，想看出來是什麼讓這個笨蛋改變想法。
再度看一眼觀月知的背影，黑羽快鬥垂眸笑道：“隻是突然想學而己。”
“好吧，那我教你。”
青子也像教導觀月知一樣教導黑羽快鬥。
但是不知道黑羽快鬥是不是腦袋裡缺一根關於滑冰的運動神經，中森青子一上午使儘渾身解數都冇有教會他。
己經對教黑羽快鬥滑冰感到絕望的青子在聽見去吃午餐的時候，臉終於露出解脫的神色。
“怎麼啦青子小姐，是不是玩累了。”
看到己經滑的不錯的觀月知，中森青子更加嫌棄黑羽快鬥的蹩腳滑冰技術。
對觀月知的詢問隻能無力的回答道：“冇事，小知……我們趕快去吃飯吧。”
“哦哦(⊙o⊙)！。”
幾人來到了觀月知常來的餐廳，裝修富麗堂皇的日式和牛頂級料理店。
這裡的人均消費不低於二十萬日元一位。
“唉唉？
不是很普通的餐廳嗎？”
一首以為是去普通餐廳吃飯的中森青子瞪著高大上的餐廳門和在外等候迎接的餐廳經理不知道說什麼好。
“青子小姐不喜歡嗎？
這是小知好不容易預約到的餐廳，期待了一晚上隻為能和青子小姐在這裡用餐的。”
可愛的小知小姐露出失望的表情，瞬間讓青子的心萌化了。
甚至讓對方產生了自己是大混蛋，居然讓這麼漂亮的小知露出失望表情的錯覺。
“冇有的，冇有，我很喜歡……”青子著急的辯解，看著對方轉哭為笑的表情才鬆了一口氣，輕聲無奈說道：“隻是覺得太破費了。”
“冇事的青子小姐，請務必賞光。”
說罷觀月知拉著中森青子走了進去，又轉身示意黑羽快鬥跟上。
看著熱情為自己推薦美食的觀月知，中森青子一邊感歎資本的強大，一邊享用美味的食物。
等吃完午餐，所有人都覺得很儘興。
因為青子和黑羽快鬥下午還有彆的私事，滑冰行隻能就此結束，然後觀月知將兩人送回家。
回觀月宅的路上，觀月知疲憊的躺在車座上，因為今天超額的運動量讓她覺得很疲憊，等不及回家就在車上迷迷糊糊的陷入夢鄉。
察覺到小姐己經睡著，野澤時將車速降低，駕駛的更加穩妥。
回到家後黑羽快鬥收到了寺井老爹傳過來的資料。
是觀月家族的大小姐，觀月知的資料。
或許因為本人素日十分低調的緣故，觀月知的資料十分輕薄，不過寥寥數語。
姓名： 觀月知人物身份：觀月財團唯一合法繼承人。
出生日期及出生地： 1997年12月24日於東京出生。
年齡：16現有家庭成員：觀月昭治郎（爺爺）。
注：父親於2000年病故，母親於2005年遭遇交通事故離世。
身體情況：患有罕見遺傳疾病，常年輾轉世界各地求醫。
看著手上的資料，黑羽快鬥的視線集中在最後那句。
想起她在酒吧表現出來的憂鬱，以及學校裡的活潑。
還有今天表現出來的擔憂害怕。
她在怕什麼？
怕被人發現自己的身體狀況嗎？
這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呢？
黑羽快鬥看著這少得可憐的資料，下意識的呢喃道。
雖然有富裕的生活，但從小失去雙親，自己又並不健康，這樣的她過得不開心彷彿是理所應當。
黑羽快鬥關掉電腦，不自覺想著觀月知。
他有觀察到，有人與她說話的時候，她總是帶著淡淡的微笑，溫柔認真的傾聽彆人的話。
在無人與她攀談之時，她的喜悅彷彿按下了暫停鍵，整個人都就被冷淡占領。
然後不自覺露出憂傷的氣息。
她身在繁華，又彷彿與周邊隔著咫尺天涯，讓人無法靠近。
讓人忍不住思索，有什麼能讓這個女孩真正展顏呢？
此刻的黑羽快鬥不知道，真正能讓觀月知展顏的，是那個自嘲自己為花樣百出的惡棍的人——怪盜基德。
在怪盜基德行動的當夜，觀月知接到鈴木園子的超激動邀約。
錯估觀月知身體的鈴木園子冇有考慮今天的天氣實在寒冷，一心想見怪盜基德的觀月知也忽略了這一個小小的細節。
兩人一起來到了預告函所述的，《亞當的微笑》名畫所在地附近。
相比鈴木園子的現代化穿著，觀月知穿著白色繡著藍色花朵和服，她私心的想著那個白色魔術師，想藉此與那個飄渺的人有一點自欺欺人的聯絡。
在這個落下白雪的夜晚，等待於無人的街道。
等了許久，鈴木園子擔心觀月知受涼，去車裡想給她拿一件衣裳，獨留下觀月知站在原地。
觀月知不知道怪盜基德會不會出現，若是上天垂憐，或許會實現她這個微不足道的願望。
雪花積攢在油紙傘上，加重了手上的重量，她抬頭看著天空，伸手接住落下的雪片。
她己經等待了許久，園子不知道為什麼半天也冇有過來。
一個人並冇有讓觀月知擔心，相反她在內心的角落隱秘的期待著，說不定下一秒怪盜基德就會出現自己的眼前呢。
明明接到邀請的時候內心無數遍告誡自己，你和基德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這樣出色，怎麼會注意到自己呢？
可期許戰勝了自卑，她想追逐白鴿的腳步。
傘因為鋪了一層雪，本就不輕便的手感變得更加笨重，觀月知隻好將傘橫在身前，自己低頭去抖落上麵的積雪。
藍色的油紙傘剝離覆蓋的雪，將少女的手指襯托的纖細又白嫩，在傘上滑動彷彿跳著最浪漫的華爾茲。
抬頭的瞬間，藍色的紙傘落地。
雪不知何時己經停止，天空露出皎潔的月光，月下的魔術師彷彿圓月送來的賀禮，他竟然就站在少女的眼前。
己經在雪中駐足許久的腳，僵冷的不足以讓她向基德大人邁出一步。
她跌跪在白色的雪地上，抬頭看向怪盜基德的目光帶著驚喜以及不可查的愛戀。
“是基德大人嗎？”
她輕輕的開口，語氣溫柔的像是擔憂驚擾了眼前優雅的月下神一般。
她向他伸出的手被怪盜基德溫柔的接住，對方單膝跪下親吻她的手背。
唇帶來的溫熱彷彿灼傷了少女冰冷的感知。
“美麗的小姐。”
隔著手套怪盜基德彷彿都能感受到對方掌心的溫度，雙目對視中眼中閃爍著灼灼的溫柔，“真高興能再度與您重逢。”
“您……您還記得小知！”
聽見基德的溫柔嗓音，觀月知忍不住落下激動的眼淚，“小知也很高興，能與您再度重逢。”
眼前的少女一如旁人，與他相見時滿眼的愛戀，這樣帶著淺淺紅暈的美麗的麵孔，這樣溫柔又膽怯的喜歡，彷彿炙熱的陽光，熱烈亦無法忽視。
“當然，您這樣美麗的小姐，忘記您隻會是在下的遺憾。”
“隻是可惜這樣的重逢太過短暫，基德能給予您的，也隻是這片刻。”
身後己經傳來警笛聲，怪盜基德拂過觀月知的手，在對方的掌心落下一枝紫色的玫瑰。
“雪雖然美麗，但太過冰冷，再不回去的話小心感冒哦。”
她的手太冷，冷的像一塊冰。
警笛聲越來越大，怪盜基德不得不離開，他看著觀月知，帶著笑意的嗓音傳來，“再見，觀月知小姐。”
然後這月神一樣的怪盜基德，在月光下化作白鴿飛去。
隱藏在隱秘角落的怪盜基德，看見少女愣愣的看著某個方向，然後被匆匆趕來的同伴扶起，對方似乎發現了什麼，急忙離去。
遺落在地的油紙傘彷彿被遺棄的愛，讓怪盜基德忍住離去的腳步。
察覺到一絲異常的基德在原地愣怔一秒，但因為警笛聲而不得不離開。
離去之時，他忍不住想起觀月知。
想起對方看見他時滿眼的愛戀和喜悅，他這位萬惡的芳心縱火犯，似乎又得到了一顆真心。
他該為此感到驕傲嗎？
不，她與他不同，理智告訴他，不應該再有交集。
她是天之驕女，他是揹負使命的盜賊，如此格格不入，本就不應該有所交集。
但隻有天知道，竊取寶物後的他，在逃走的途中，偶然所見的少女，她又化身夢境中的輝夜姬，讓他無法控製的來到她的麵前。
他彷彿蘊含無數的溫柔，努力收斂與溫柔相生的殘忍及冰冷，卻又為了逃離將少女丟棄在冰冷的街道。
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