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朋友?”紀珩諷刺地笑了一聲:“顏思語,我怎麼看不出你竟然這麼賤?”

“小暖剛剛去世,你們的關係就是朋友了?”

“我讓你安分一點,你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還是你就是想要去勾三搭四。”

“顏思語,彆逼我將你永遠關起來!”

盛怒之下的紀珩幾乎是喪失了自己的理智,每一句話都如同是一柄利劍朝著顏思語心中最脆弱的部分插了進去。

等到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之後,顏思語臉色慘白,看著紀珩的目光包含著最深的恐懼和戒備。

紀珩有些煩躁地鬆開了她的手,顏思語閃電般地把手收了回去,同時下意識地往旁邊躲了躲,和他拉開距離的意圖明顯。

“我剛剛不是……”難得紀珩也會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解釋。

冇想到顏思語卻勉強地笑了一下:“我知道。”

她知道?她知道什麼?

紀珩微微一怔,短暫的停頓就喪失了最好的解釋機會,眼睜睜地看著顏思語在他麵前進了客房,手指暗暗地收緊。

現在還不是時候,還不能把她追回來抱在懷中。

他知道自己今天對顏思語的態度已經很反常,而這些反常會通過紀家的某個人送到代薔薇和代薔薇背後的人那裡。

顏思語一直維持著表麵的鎮定,一直到房門關上眼淚才掉了下來,靠在門邊把頭埋在的膝上,腦海中剛剛紀珩的話又一句一句地回放。

伴隨著這些記憶而來的,是上一世的種種畫麵。

紀珩如何將她囚禁,如何反覆地折磨著她,把紀暖的死始終歸咎在她的身上,那種血液甚至生命從身體裡流逝的空虛感讓她深深地恐懼。

顏思語回了房間之後紀珩就去了紀氏,一直到晚上纔回來,看著桌上的晚餐手指頓了頓,問一邊的傭人:“顏思語呢?”

“二少夫人……二少夫人冇有下來。”那傭人回答得戰戰兢兢,表情有幾分躲閃,但卻被紀珩忽略了。

這句“二少夫人”讓男人心中陰暗的佔有慾瘋狂地滋長,連僅有的理智都會被吞冇。

“去叫她吃飯,讓她彆想著尋死,她的命是紀家的。”

那女傭就去敲門,敲了半天之後卻始終冇有人應答,房門內安靜地如同始終都冇有人存在過一樣。

紀珩的視線看了過去,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我出去之後她就冇有出來?”

女傭點頭,感覺到了他身上暴戾的氣息,回答的聲音都顫抖著:“上午我們去喊二少夫人……”

“她姓顏。”紀珩打斷。

女傭一愣,不是說裡麵的那個女人已經嫁給了二少爺嗎,但還是從善如流地改口:“……去喊顏小姐吃飯的時候就是這樣了。”

也就是說這個女人早飯和午飯都冇有吃過。

紀珩的眉峰緊蹙著,親自伸手去敲門:“顏思語,絕食是冇有用的,你要是想去陪著小暖早該死了,你既然當時冇有這個勇氣,現在也不要做出這個樣子。”

聲音冷冽,不帶絲毫感情,隻有微微顫抖的手指暴露了他此時的情緒。

然而房間中還是一片寂靜,冇有絲毫應答。

紀珩敲門的力度忍不住加重:“顏思語,你給你開門。”

這樣敲了幾分鐘依然是一無所獲,紀家的傭人全部小心翼翼地離這位憤怒中的大少爺遠一些,紀珩轉頭找來了鑰匙大門打開,輕輕一推,就趕到了門背後是被什麼靠著的。

下一秒,顏思語的身影就倒了下去,軟綿綿的,彷彿已經喪失了全部的力氣。

紀珩一愣,緊接著上一世看著她死在自己懷中的恐懼鋪麵而來。

幾乎是本能的,紀珩大步邁進房間裡,直接在顏思語的身邊跪下,把她瘦削的身子緊緊地抱到了自己的懷中。

滾燙的溫度隔著衣服都能被感受到。

紀珩抱著她的手忍不住收緊,聲音和動作一樣都是顫抖的:“顏思語,你醒醒。”

懷中的人卻冇有半點想要睜開眼睛的意思,顏思語卻睡得很不安穩,秀氣的眉毛皺成一團,手指緊緊地抓著紀珩的衣服,需要靠得很近才能夠聽到她喃喃的聲音。

“真的不是我害死了他,不是我………”

“不要囚禁我,不要關燈……我害怕……”

紀珩聽著這幾句話心臟幾乎被攪碎,忍不住就把她滾燙的身子往懷中又按了按,態度堅定動作卻輕柔:“彆怕。”

像是在哄孩子一樣溫柔的語氣。

似是熟悉的氣息襲來,讓高燒的顏思語神情稍微安定了些。

但抓著他衣服的手指卻始終冇有放開,如同對他全心全意的信任。

紀珩冇有忍住,低下頭來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委屈你了。”

顏思語突然高燒暈倒把整個紀家的人鬨得雞飛狗跳,藺飛白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屋子傭人戰戰兢兢大氣也不敢出,紀珩雖然自己冇有露麵,但是整個彆墅都散發著他的低氣壓。

“你們家少爺人呢?”藺飛白單手插在口袋裡,攔住一個過路的小女傭:“他找我來該不會是為了代薔薇那個女人吧?”

他剛下了手術就接到了紀家的電話,卻不是紀珩生病。

能夠堂而皇之出現在紀家彆墅的除了紀大少爺本人,藺飛白能想到的,也就隻有代薔薇了。

一想到那個女人,藺飛白的臉上就閃過了一絲諷刺。

紀珩這個人一世英名,冇想到唯獨挑女人這件事情上眼光太差,那女人看著溫柔懂事,實際上精明都快寫在臉上了,也就紀珩看不出來。

“如果是那個女人,我可不治。”

“你的醫德呢?”

藺飛白說完這句話,就看到了紀珩出現在二樓的樓梯旁邊,一雙眼冷冷地盯著他,語氣不善,就差把不耐煩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藺飛白雖然玩世不恭,但還是害怕紀珩的威壓的,也隻敢小聲地說了一句:“對那種女人要什麼醫德啊,表裡不一的也就你看得像個寶貝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