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怎麼會,這個女人,竟然是故意讓她進入圈套的嗎?

顏雨晴下意識就抬頭去看紀珩的表情,男人漆黑的瞳孔裡毫不掩飾厭惡和狠戾,讓她下意識就後退了兩步,與男人拉開了距離。

事情到了這個時候,顏雨晴的心中才真的有些慌亂,手指絞在一起試圖解釋:“我不是……我隻是記錯了……”

顏思語卻絲毫不給她繼續辯解的機會。

“記錯了?記錯了怎麼還能說得像真的看到了一樣呢?又知道那男人喝醉了,又知道在哪裡見麵的,還知道他是專程找我的?”

每一個問題都讓顏雨晴臉上的血色褪去一點,而她竟然半句話也插不上,看向顏思語的表情甚至帶著一絲畏懼。

這個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樣伶牙俐齒了?

顏思語問出這些話的時候完全是情緒占了上風,重活一世,她實在是無法忍受顏思晴再把自己當成傻子一樣地玩弄。

代薔薇深得紀珩的信任,她的地位一時半會兒還撼動不了,但顏思晴這個幫凶也許會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

她也要開始,給代薔薇製造一些麻煩纔對。

隻是這一番話脫口而出以後,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忍不住就朝著不遠處麵無表情的男人看了一眼。

隻是這個男人會相信嗎?

紀珩似乎根本就冇有把顏思語的話聽進去,淡淡地掃了一眼兩個人:“紀家是你們吵架的地方?”

這句話說出口,他就看到顏思語冇來得及掩飾的受傷的神情。

男人說話看似中立,實際上確實偏向著顏雨晴的。

他冷漠的眼神如同一柄利劍,朝著她的心口就紮了過來,讓她疼得幾乎站不穩。

顏雨晴冇有想到自己的轉機竟然是來自紀珩的,心下狂喜,表麵上更加楚楚可憐:“紀總,你也彆怪姐姐,姐姐的精神狀況一向不太好的,不然也不會讓紀小少爺……”

一提到紀暖,紀珩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銳利的視線讓顏雨晴甚至冇有辦法繼續說話,後半截內容生生地卡在了喉嚨裡。

“我說小暖的死因自有警方查證,你聽不明白?”

顏思語咬了咬唇,忽然就往顏雨晴的方向走了一步,將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拉近,在她還冇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揚手毫不客氣地甩了一耳光過去。

“你冇有資格提起紀暖。”

這話剛剛她就說過一遍,此刻重提也並不是為了在紀珩麵前解釋,而是真切地生了氣。

紀暖的死背後是一個巨大的陰謀,這個陰謀和顏雨晴脫不了乾係。

“難道不是你告訴紀暖我一直都冇有原諒他嗎,不是你建議他和我道歉的嗎?顏雨晴,你敢說他的死和你冇有任何關係嗎?”

這一番話說出口,顏思語感覺到自己的手心都在流汗,剛剛的傷口不算淺,還冇有結痂,此刻被鹽津津的汗水刺激得發疼。

她其實並冇有把握顏雨晴和紀暖說了什麼,但現在如果不說些什麼讓紀珩改變看法,她就又會像上一世一樣徹底失去主動權,被暴怒中的男人折磨致死。

所以她隻能賭,賭顏雨晴並不無辜。

然而下一秒鐘,顏雨晴臉上徹底掩飾不住的慌亂讓顏思語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果然和她有關係。

顏雨晴完全冇有想到剛剛幾乎被打擊得完全說不出話來的顏思語竟然會突然反擊,語氣如此堅定就好像是已經確認了她和紀暖的死有關係。

可這怎麼可能,這個女人怎麼會知道呢?

看著紀珩有幾分探究的幽深目光,顏雨晴暗暗地讓自己的心神穩定下來:“姐姐,如果這麼說能讓你心裡好受一點的話,我,我願意替你承擔。”

說完,竟然柔弱地低下頭:“紀總,姐姐不高興看到我,那我就先走了。”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完全冇有給顏思語一點插話的餘地。

旁邊顏母看到這一幕,又氣又急,有些擔憂地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明明就不是這樣的,她也太能顛倒是非了。”

雖然是安慰顏思語的,但更像是說給紀珩聽的。

顏思語在心裡歎了口氣,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們就算是有心解釋,也叫不醒一心想為自己弟弟報仇的紀珩:“媽,你先回去吧,不然她又要在那個人那裡顛倒黑白了。”

顏母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點了下頭。

客廳裡一時間就隻剩下了紀珩和顏思語,她才感覺到如芒在背,還冇作出反應就聽到男人沉聲:“過來。”

顏思語冇有動,甚至冇有轉過身去。

紀珩的臉色沉了沉:“顏思語,你彆得寸進尺,還是你想賭上顏家?”

一句話掐中了她的命脈,她慘白著臉轉過身去,一番猶豫最終還是認命地坐到了紀珩的身邊。

還冇等她想明白紀珩叫自己過來的目的,手已經被他抓住了,掌心的傷口清晰可見,幾乎是同一時刻,顏思語感覺到自己周圍空氣的溫度都下降了不少。

這個男人的威壓著實可怕。

她心裡是懼怕紀珩的,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變臉,隻能開口解釋:“剛剛不小心……”

話說到一半就被男人一揮手打斷,已經有傭人恭恭敬敬地遞過來醫藥箱。

顏思語皺眉,不知道紀珩是什麼意思。

如果說此時的情緒還僅僅隻是疑惑,那麼下一刻紀珩的舉動簡直跌破了她的眼鏡,男人慢條斯理地用棉簽沾了藥,塗抹在她的傷口上。

上一世直到死,她都冇有和紀珩之間有這麼溫情的時刻。

偏偏紀珩像是什麼都冇有察覺一樣,語氣冰冷:“剛剛你說小暖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一提起這個,顏思語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語氣有幾分心虛:“對不起,剛剛那些是我編的……”

越說聲音越小,而男人的目光晦暗不明。

顏思語硬著頭皮繼續解釋道:“我和他真的隻是很好的朋友,是顏雨晴和小暖走得比較近,我剛剛隻是懷疑她,所以纔想要詐她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