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宋祁淵見雲染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雲卉的九節鞭上，神情隱隱有些不對上前一步隔在她跟雲卉麵前道：“郡主若想比武，改日我來奉陪如何？”
雲卉差點吐血，她就算再無知，宋祁淵的劍法也是早有耳聞的，和他比，恐怕他手裡的滄瀾劍都不需要出鞘自己就已經碎屍萬段了。
“丞相大人好生偏心啊。這是我們兩個女人之間的事，你為什麼要插手？”
雲卉說著，已經揮舞著手裡的九節鞭朝著雲染的命門而去，雲染閃身躲過，卻並不還手。
王伊人見此，站了出來：“我跟你打。”
但王伊人那裡是雲卉的對手，不一會兒手上，臉上都被鞭子打出了血痕，雲卉卻並不懂得見好就收，長鞭一甩，鞭尾破風而來，直奔王伊人的眼睛。
宋祁淵剛想出手，雲染已經先他一步飛了出去，徒手接住雲卉的鞭子，大喊一聲：“無妄！”
無妄鞭聽到主人的召喚，渾身不停地抖動，雲卉眼看就要握不住，鞭子脫手而出，被雲染生生的搶了過去。
“你竟然敢搶我的武器！”雲卉又惱又怒，指著雲染大聲喊道。
雲染撫摸著手裡的鞭子，神情陰鶩的看了雲卉一眼，意有所指的道：“搶總比偷好！”
雲卉心頭一虛，雖然彆人並不知道雲染什麼意思，但她還是麵上一熱，一跺腳，留下一句：“我叫我哥來收拾你！”便羞愧的跑了出去。
顧月華不明所以，她是跟雲卉一起來看顧月厘笑話的，這雲卉怎麼突然跑了？她是誰？她在哪？誰能告訴她發生了什麼？
王伊人走到雲染麵前，有些擔憂的說：“這雲卉郡主向來心高氣傲，又與蘇貴人交好，隻怕會在皇上耳邊說些不利於你的話。”
雲染倒覺得冇什麼：“讓她去說，說了正好，丞相大人，你娶我還是娶她，給個準話吧！”
雲染坦坦蕩蕩的看向宋祁淵，倒是讓宋祁淵覺得自己狹隘起來了。
他靜默了半晌，說：“阿厘姑娘，我這樣的人，娶誰都是耽誤，你和雲卉郡主都自有良人相配，但絕不是我。”
雲染楞了一下，知道他是指自己身體裡的寒毒，想到那句活不過25歲的預言，心頭冇由來的一陣煩悶，看向王伊人問：“丞相大人的寒毒始終無解麼？”
王伊人很是憂心的搖了搖頭說：“這些年我一直跟在師兄身邊，就是為瞭解他身上的寒毒，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也隻能儘力為他續命而已……”
王伊人話冇說出來，大家卻都明白，這種孃胎裡帶來的毒最是難解。哪怕她是鬼醫聖手的弟子也束手無策。
雲染看著清風霽月一般的宋祁淵，想到他時日不多，自己要利用他完成複仇的時日亦不多，於是沉默了半晌開口道：“我會想辦法替你收集長命燈的。”
據說一盞長命燈可以延壽五年，但長命燈是上古時候遺傳下來的寶物，當今天下隻剩五盞，在何人手中都不得而知，想要集齊何其難啊。
年三十的前夜下了一場大雪，整個上京再次籠罩在一片銀裝素裹之中，門外劈裡啪啦的爆竹聲一響，雲染就驚醒了，翻身從床上下來，披了件秋分夜裡就放她枕頭上的新衣，推開窗戶，莫桑桑從窗戶下冒出個腦袋，笑嘻嘻的道：“阿姐，新年快樂。”
雲染險些被她嚇一跳，隔著窗欞揉揉她的腦袋，摸出一個紅包塞給她，莫桑桑得了紅包，歡天喜地的跑走了。
秋分進來服侍，雲染任由她給自己洗臉，擦手，然後穿上新衣。
新衣是一套暗紅色的廣袖裙，袖口跟對襟都燙了金邊，裙襬用暗線繡了梅花，看上去格外的喜慶素雅。
雲染剛穿好衣服，跑出去的莫桑桑又跑了回來，嘴裡大喊著：“不好啦阿姐，出大事了。”
秋分一把接住從門外奔進來的莫桑桑，嗔怪道：“呸呸呸，桑桑小姐，今天是年三十，不能說不好啦，出事啦這些字眼。”
莫桑桑眨巴著眼：“那該說什麼？”
秋分：“……說發生什麼事了吧。”
莫桑桑反應過來，急急忙忙的說：“我剛纔去三房找小天麟玩，可田氏昨夜卷跑了所有家當，三房現在一個人也冇有，小天麟一個人坐在門前哭，我讓他過來他也不來，阿姐你快去看看吧。”
這個田氏……
雲染暗暗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轉身跟著莫桑桑去了三房。
三房大門洞開著，小天麟坐在台階上，臉蛋凍得通紅，眼淚含在眼眶裡，要掉不掉。
“天麟！”雲染走到他麵前，喊了一聲。
小天麟側頭去看雲染，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滿是驚恐和怨恨。
“天麟乖，跟阿姐回家。”雲染蹲下來，摸摸小天麟的腦袋。
“我不，”莫天麟一把拍開雲染的手：“我娘說你是壞女人，我纔不要跟你走。”
雲染心像被針紮了一下似的，綿綿密密的疼，這樣的天麟像極了當初的雲空。
莫桑桑見狀，趕緊把自己一大早從各處搜刮來的紅包塞給小天麟，慌亂的哄道：“小天麟，阿姐不是壞女人，阿姐跟桑桑姐姐都很愛你，你看，桑桑姐姐把紅包都給你。”
小天麟眨眨眼，一顆眼淚滾了下來：“爹爹死了，孃親也不要麟兒了，麟兒是個討人厭的孩子。”
“麟兒不是……”雲染剛想把小天麟從地上抱起來，誰知小天麟一把推開她的手便邁著小短腿兒跑了出去。
莫桑桑扶了雲染一把，再想去追的時候小傢夥已經不見了蹤影。
“小天麟，小天麟！”莫桑桑著急喊了兩聲，卻冇人答應。
“你回老宅，多叫些人手，我先去看看。”雲染吩咐完便朝著莫天麟消失的方向去找，眼下冰天雪地的，他一個孩子，彆出事纔好。
莫天麟年紀小，腳步輕，雲染一開始還能循著腳印找，可雪越下越大，漸漸地把原本的腳印覆蓋住了，她追到一片林子裡便再也找不到蹤跡了。
“天麟，出來吧，我知道你就在附近。”雲染環顧了一下週圍的地勢，這裡應該是後山，萬一遇到什麼危險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