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處理完三房這一攤子爛事後，雲染回到莫家老宅天都已近黑了。
秋分見她回來，忙歡天喜地的告訴她：“天麟小少爺跟桑桑小姐玩得開心點，剛纔還問我可不可以就留在這裡過夜。”
雲染本想回自己的房間，聽到此話，腳步一轉，去了莫桑桑的院子。
隔著老遠雲染便聽到莫天麟咯咯咯的笑聲，等她推開院門，一個矮矮胖胖的小肉，球就邁著小短腿撲到了她的腳邊，抱著她的大腿，揚起一張天正無邪的小臉，甜甜的喊她：“阿姐！”
雲染心頭一滯，下意識的抬手，一下子便把掛在自己身上的小肉，球打翻了出去。
小東西在地上滾了一圈，坐起來先是一臉懵逼，接著嘴巴一憋，啊嗚一聲哭了出來，邊哭還邊說：“嗚嗚嗚，阿姐不喜歡麟兒了！”
雲染趕緊去把小傢夥抱起來，給他賠不是：“對不起對不起，阿姐喜歡麟兒的。”她隻是，剛纔一瞬間想到了雲空而已。
可小東西不信，哭得更大聲了：“阿姐不喜歡麟兒了，嗚嗚！”
而本來在跟麟兒玩鬨的莫桑桑也趕緊來幫著雲染哄小傢夥。
在房裡聽到動靜的莫如花走出來，見此情景，陰陽怪氣的說：“到底是冇了爹的孩子，哪裡能得家主愛護呢，小天麟，來，姑姑帶你去找你孃親吧。”
莫天麟邁著兩條小短腿撲進了莫如花懷裡，莫入花抱著他，經過雲染身邊，出了院門，往三房的方向而去。
再過兩天便是年三十，莫家上上下下都掛起了紅燈籠，一片冰天雪地裡，紅彤彤的光暈彆提多喜慶了。
雲染坐在大堂，看著下人們忙碌且歡喜的樣子，秋分從外麵跑進來，興高采烈的道：“姑娘，丞相讓人送來了件東西，說是給你的新年禮物。”
秋分說著，將一個精緻小巧的檀木匣子交到雲染手裡。
雲染一頭霧水的打開匣子，赫然發現裡麵躺著的便是一枚通體瑩綠的簪子。
“碧落簪？”雲染楞了一下，忽然想起自己當初問宋祁淵要這簪子時，宋祁淵說自會讓人送來莫府。
“哇塞，姑娘，這簪子也太好看了吧。”秋分忍不住驚歎道。
雲染心頭一喜，將簪子插在自己的發間，起身便往外走。
“姑娘去哪兒？”秋分追著問道。
“丞相府啊。”雲染頭也不回的回答。
丞相府雖然是一如既往的冷清，但門口還是像模像樣的掛起了燈籠，雲染穿過一道彎彎曲曲的迴廊入得後院便看見宋祁淵正在一顆花樹下舞劍，王伊人在一旁作陪，見了雲染，微微一笑，招呼著雲染跟自己一起觀看宋祁淵舞劍。
宋祁淵的劍法的確精湛，身姿若行雲流水一般，煞是養眼。
一舞完畢，宋祁淵收了劍，接過下人遞上來的手帕擦了擦手，這才走到雲染麵前，目光落在她頭頂的髮簪上，薄唇不自覺的揚了揚。
“阿厘姑娘，你怎麼來了？”
“你送我禮物，我來表示一下感謝咯！”雲染笑道。
王伊人這才注意到雲染髮間插的，正是宋祁淵一直視若珍寶的碧落簪，於是打趣道：“師兄還說不喜歡阿厘姑娘，這簪子我要了幾次都不肯給，小氣的緊呐。”
宋祁淵也笑說：“這簪子本身其實並冇有什麼名貴的，隻不過是我阿孃的遺物罷了。”
雲染楞了一下，千想萬想，竟然冇想到這碧落簪對宋祁淵來說意義如此之大，於是趕緊取下來還給他：“原來如此，那丞相大人你還是好生收著吧，彆被我給弄壞了。”
“逝者已矣，來者可追，阿厘姑娘既然喜歡，便戴著吧，好好珍惜便是。”宋祁淵複又親手把簪子插在了雲染的發間。
“那丞相大人這是在向我示愛嗎？送我簪子定情？”雲染偏著頭，狀似天真的問。
宋祁淵戳了戳她的腦門：“想什麼呢，我隻是覺得這簪子跟你很相配。”
雲染不甚在意：“那你有冇有覺得我跟你也恨相配？”
“好不要臉的姑娘，竟然敢當眾勾引我未婚夫婿。”一個嬌俏的女聲從門口處傳來。
雲染抬頭去看，正是那天在漫雲居遇到的那個跟雲軼一起的小姑娘，她一開始並不知道小姑孃的身份，但後來想想，她應該就是雲軼的妹妹雲卉了吧。
小姑娘十六七歲的年紀，紅衣烈烈，貌比花嬌，手裡拿著一條九節鞭，腳上穿著一雙金縷鞋，神情很是傲慢，在她身邊還跟著向來多事的顧月華。
雲染的目光落在她手裡的鞭子上，忽然想起許多年前自己被外派到承留監視老郡王是否有異動。
承留的人表麵對她恭敬，但實則暗地裡都欺負她是個孩子。
那九節鞭便是父皇親賜，名為無妄，後來有一天她在院子裡煉鞭，引來很多家仆圍觀，揮灑自如的鞭法，行雲流水的動作引來了滿堂的喝彩。
當時年幼的雲卉跟雲軼也在，小女孩兒憤憤不平的說了句：“嘩眾取寵！”
聲音雖小，可雲染卻聽得分明，再後來她的鞭子便不見了，差點把整個王府翻過來也冇找到，當時她以為自己放失了手，卻冇想到被雲卉這個小丫頭拿了去。
也是女帝死了它纔敢重見天日，若如不然，雲卉就算拿去了，也隻能藏著掖著一輩子吧！
顧月華也在一旁添油加醋：“我早就說過，丞相大人不是你這種大小冇有孃的小賤人能夠肖想的，他的未婚妻是承留郡主雲卉！”
“夠了，住嘴！”宋祁淵擋在雲染麵前，冷聲嗬斥道。
他本來位高權重，氣勢逼人，稍微擰眉，氣場十分強大，饒是顧月華這種囂張跋扈慣了的，也嚇得立刻噤若寒蟬。
“為什麼要住嘴，難道她說錯了？”玉卉不服氣的道：“陛下本就有意指婚你我，你一直拖著不肯答應，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女的？”
宋祁淵沉默了半晌，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雲卉的目光落到雲染身上，將她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番道：“行，那就按照我們承留的規矩，你倘若能接我三鞭，我就成全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