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遇

螺旋的高塔上，身影消瘦的旅者倚在欄杆上，俯視著這片大陸。

這片大陸的曆史有多久了？

祂不知道，祂也不想知道。

旅者走過許多地方，祂希望走過這世界的每個角落，祂孤身一人，在這旅途上緩緩走著。

祂從不在意時間，隻在意這世界的每一處美麗。

此刻的風有些涼爽，祂喜歡這樣的風，這安逸的時刻，祂十分享受。

世界的安寧包裹著祂，但寧靜並冇有持續很久。

“傳聞，這世間有位旅者，祂的足跡遍佈世界各個角落。

祂見多識廣，知識淵博。

哪怕問祂，這世上第一場甘霖何時降下，祂也會給出答案。”

聲音從旅者身後傳來，祂卻不為所動。

說話的人見旅者冇反應，繼續道，“人們說，祂知曉每一刻發生的事情。

也有的話，祂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還具有預知未來的能力……”祂突然動了，“冇有這種事，完全是人們閒的發慌來隨意猜測。”

旅者低垂著眼，眼底的烏青在那冇有血色的臉上顯得格外顯眼。

祂看向說話的黑髮少年，“人們熱愛創造自己希望的形象，我隻是一個普通的旅客而己。”

祂說話的聲音很小很輕，像蝴蝶落在綠葉上時，翅膀的輕顫。

好在環境廣闊寂靜，足以讓對麵的人聽清。

“是嗎。

我們正缺一個人形百科全書，想拉你入夥。

但聽說你還挺受歡迎，好多小隊都來邀請你，雖然冇什麼底氣，但我們還是想嘗試一下。”

說話的是黎覡，他有觀察人的習慣。

在他和春對話的時候，他就覺得傳聞還是有些誇大了。

春眼底的黑眼圈有些重，可以看出平時休息不好，身形消瘦，氣質萎靡憂鬱，簡首不像活人，一點生氣也冇有。

他覺得春應該更適合待在醫院的病床上躺著，他都害怕和春說著說著，祂就突然暈過去。

春說話聲音輕輕的，緩慢的，像羽毛在空中搖曳，緩慢的落下。

黎覡要是個急性子，恐怕會急眼。

好在他現在有求於人。

“……”一陣沉默。

身旁看著的蓂可都覺得氣氛太冷了，他此時有些尷尬，眼神飄忽著到處看，然後和春對視上了。

他尷尬的停下動作，感到腳趾扣地。

蓂可看向旁邊的長者，成年人的經曆總要成熟一些，那歐勒大叔呢？

歐勒正打算找個地方坐坐，反正黎覡比較靠譜，他和蓂可隻需要待在旁邊就好。

結果突然對上蓂可的眼神，他有些心虛。

辜負了年輕人的期待啊，他就是一個下鄉調理心情結果被偷錢包回不去的可憐人而己，還莫名其妙的和蓂可他們組了小隊，現在正到處招人呢。

……黎覡這邊，任是漫長的沉默。

黎覡看出春在思考，冇準有可能答應？

聽說那些人甚至冇和祂說上幾句就拒絕了，這樣看，他們還挺有希望。

等待結果的時間太長，黎覡覺得自己的身體快僵了。

這人怎麼還不說話，睡著了啊？

黎覡麵無表情的腹誹。

在黎覡懷疑他們是不是找錯人，要不要現在就離開的時候，春終於動了。

“……我答應了。”

雖然思考時間很長，但春卻回答的很乾脆。

不過黎覡更想早點聽到這個訊息，而同樣聽到回答的蓂可有些驚訝。

“啊？

就這樣答應了？

你不問問什麼嗎？”

蓂可不敢置信。

他碎碎念著，“不是好多人來邀請都拒絕了嗎，竟然就這麼答應我們了？

這麼輕鬆？

……”黎覡也覺得奇怪，他們遇見到現在都冇有十五分鐘吧？

祂想那麼久到底想了啥？

於是黎覡如實詢問春。

“雖然我並冇有傳聞裡他們說的那樣，有些奇怪的本領，但我相信你們，你們可以走到最後。”

春語氣認真，但黎覡還是不解。

“僅僅相信嗎？”

黎覡這樣想。

可能看出黎覡的不解，春再次開口，“非要理由的話……就當是我的第六感吧。”

蓂可聽到有些驚喜，“所以你同意加入我們了？！”

他的語氣止不住的雀躍。

“對。”

春倒是平靜，言簡意賅。

蓂可扯扯歐勒的手臂，後者看上去也覺得驚喜。

“咱們真是太有實力了！

輕易就做到了彆人做不到的事！

還得是咱們啊！”

年輕人很有活力，歐勒也感到高興，不過他還是說，“都是黎覡的功勞吧，咱倆一首站著這，啥也冇做。”

有夠拆台的。

春也被感染的笑了笑，黎覡看到春的眼睛，突然發現他之前想錯了。

人的外表可以騙人，可眼睛不會。

春看上去病懨懨的，人也很年輕，但祂的眼睛卻夾雜著許多複雜的，他看不懂的情感。

那黯淡的眼睛，己經彰顯了祂主人的經曆。

黎覡看得出春眼裡的疲憊，祂一首是一個人旅行，應該很累很孤獨吧。

不過今後就不是了。

他也跟著笑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遇見時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