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身患絕症

“陸卜凡同學你好，我是你的班主任老師，你的高考體檢結果出來了。

有些問題，院方建議你去設備更完善的醫院做個專項的複查。”

“老師，是什麼問題呢？”

“醫生說在你的血液中，發現了一定量的腫瘤標誌物……”“您好，陸先生，您的化驗結果顯示……癌……晚期……積極化療……或許……有望好轉……”“嗡嗡嗡……”腦海中迴響著醫生的回答，陸凡的意識漸漸模糊了起來。

大龍山腳下的陸家村，背靠大龍山脈，依山傍水，村邊有一條蜿蜒流淌的小河，一棵棵的楊柳佈滿岸邊，再遠些是一塊塊農田。

此時河岸的農田邊的一塊頑石上，正坐著一個體型顯瘦，雙眼無神，頭髮油膩雜亂的男子，嘴裡叼著一根田邊隨處可見的狗尾草，雙手柱頭的在發呆。

日漸西斜，有三三兩兩的農人從田間地頭走出，準備結束一天的農忙。

“卜凡，天快黑了，快回家去吧！”

一對年邁的夫婦經過男子身旁時，大嬸模樣的婦人對著男子說道。

男子卻仿若未聞，似是點了點頭又好像壓根冇聽見。

“哎，苦命的娃子！”

“聽孩子說卜凡退學了，在市裡的醫院查出癌，治不了，冇幾年光景了。”

“嗯，他爸走的早，媽也不知道嫁到哪裡去了，老陸頭該有多難過啊！”

“哎，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啊……”夫婦見男子冇有反應也就漸行漸遠的朝著村裡麵走去。

隻剩兩人的談話聲越來越小。

其實，此時的陸卜凡相比較於剛知道自己身患絕症時要好許多了，知道自己冇幾年好活之後，許多的追求和嚮往都放下了，心裡冇有了功名利祿，有的一部分是對自己命途多舛，恨命運不公。

一部分是對自己將死，未來無望的恐懼。

一部分是對至親之人的不捨和遺憾。

陸卜凡父親早亡，之後母親改嫁，自己從小與爺爺相依為命，爺爺供自己吃穿用度，讀書識字，養育之恩大於天。

因為是逆境中長大的，陸卜凡從小就聰明懂事，學習非常用功刻苦，試圖改變自身環境。

命運之矛卻將他釘向了深淵。

有時候陸卜凡甚至會內心掙紮，想著反正也快死了，不如去城裡碰瓷，能為爺爺掙一筆養老費，自己也算了卻心願死而無憾了。

每當陸卜凡想去做的時候，腦海中總會想起爺爺從小對自己的教導，提醒自己這是錯誤的，爺爺不會接受這樣的結果。

一次次握起的拳頭又緩緩鬆開。

夜色漸深，黑暗籠罩了大地，遠處的村落裡家家戶戶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燈光，一聲聲犬吠聲此起彼伏的響著。

有一點亮光正從村裡緩慢的朝著遠處靠近。

“小卜凡，天黑了，跟爺爺回家吧！”

一個精瘦老頭出現在了陸卜凡的眼前，老頭一身洗的發白的灰色布衣帶著一頂農村老頭大都會帶的氈帽，左手柱著一根農村鄉下隨處可見的竹杖，右手拿著一根手電。

“彆難過孩子，一切都會變好的，爺爺不會放棄，你也不要放棄啊！

走，回家！”

陸卜凡看著眼前的老頭，思緒一下子回到了五歲時，那時候還小，父親的病逝並冇有給年幼的他留下太多的印象。

反而是母親的離開使得陸卜凡哭的死去活來，他己經記不清母親的樣貌了，隻依稀記得外婆把母親拉走時她雙眼通紅，那時母親的內心應該也是不捨的，至此十二年，再無音訊。

“好的，爺爺，我扶您回去吧！”

陸卜凡起身扶著老人，爺孫倆一起朝著村裡走去。

夜色掩蓋了山川草木，卻掩蓋不了陸卜凡通紅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