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想到自己就要成為魔蜥嘴裡牙縫裡的碎肉，即使逃過一劫，也要被原身的惡名拖累，梁蕭莫名憎惡。

麵板顯示，梁蕭的八十年壽命開始極速扣減。

七十九……七十八……

眨眼間，梁蕭的剩餘壽命隻剩下十一個月。

與此同時，梁蕭的赤血劍法也經曆了七十九年的苦練。

【你天資駑鈍，苦練一年，赤血劍法毫無突破。】

【十年磨一劍！經過不懈的苦修，你終於在第十一年精通了赤血劍法。】

【你堅持不懈，終於在第三十年將赤血劍法練至大成。】

【你的苦練永無止境，第六十八年，赤血劍法終於臻至圓滿。】

【你並未止步於此，依然醉心鑽研，尋求突破，第七十七年，赤血劍法演化出了返璞歸真的一式，但你總感覺還有突破的空間，又努力鑽研兩年零一個月，可惜一無所獲……】

原本背靠牆壁癱坐著的梁蕭，隻感到體內的力量越來越充盈。

被魔蜥重擊，原本疼痛難忍的身體，此刻恢複如初。

梁蕭的目光匆匆掃過自己的手臂，右手按在腰間劍柄，心潮澎湃。

若是不能打敗這魔蜥，就算他有八百年壽命，也白瞎了！

自己的身體依然細皮嫩肉，並冇有衰老的跡象。

經過他七十九年的氪命，赤血劍法已步入大圓滿境界，甚至還有突破。

就連他的心境都有所變化。

彷彿，他真的在這七十九年裡廢寢忘食，心無雜念，專注於修煉赤血劍法。

那種滿足感和孤獨感，竟是如此的真實。

李氏早已嚇得渾身痠軟，動彈不得。

小姑娘紅玉護在自己老母親身前，檀口微張，稚嫩的臉龐正在劇烈顫抖。

眼前的妖怪凶神惡煞，臉上密集的鱗片隨著獰笑的肌肉顫動，那雙佈滿血絲的蜥蜴眼彷彿有攝人心魄的力量，讓她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隨時會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她發現，自己似乎冇有資格討價還價，隻能祈禱一會兒妖怪下手能乾脆利落一點，讓自己和老母親少受折磨。

魔蜥大步走來，桀桀怪笑，張開血盆大口。

紅玉看得真切。

它的牙縫裡還塞著幾根血淋淋的人類手指……

這一刻，紅玉瞳孔猛縮，恐懼卻已讓她的喉嚨僵硬失聲。

“過來！”

魔蜥朝她吐出了帶血的舌頭。

紅玉已經呆若木雞。

直到耳畔傳來魔蜥聲如炸雷咆哮。

“聽見冇有！”

紅玉這才，像一架年久失修的機器，僵硬起身，滿頭大汗混合著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宅院裡響起魔蜥滿意的獰笑。

“放、放過我娘和、和……”

走向魔蜥的同時，紅玉還不忘哀聲求情，即使對方的眼神和獰笑看起來是明顯的嘲弄。

就在此時，一隻大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推回李氏身邊。

這一推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終於讓她心理崩潰，失聲尖叫，抬眼一看。

原來是梁蕭已經先她一步起身。

“老、老爺……”

看清梁蕭的一瞬間，紅玉有些茫然無措。

他的目光，怎變得異常銳利？

他的神情，又為何異常堅定？

“退到我身後。”

梁蕭波瀾不驚，聲音異常的平靜。

淚眼婆娑的紅玉突然想起什麼。

前不久鎮上有人假扮武道強者，大概就像梁蕭現在這樣，然後去騙財騙色，但因為演技拙劣迅速落網。

彆人演的不像。

他不像演的。

那頭魔蜥被梁蕭的舉止逗得捧腹大笑。

“哭著鬨著求老子幫你對付清河俠女，等老子來了，你卻想反戈一擊，英雄救美？梁蕭，難道你不覺得自己像個醜角？”

麵對魔蜥的譏笑，梁蕭麵不改色，隻是一步一踏，走向對方。

倒是李氏母女滿眼驚恐和鄙夷。

清河俠女，是清河郡遠近聞名的大俠，平日懲惡揚善。

梁蕭居然要勾結妖魔，對付清河俠女？？

但很快，母女倆又是二臉懵逼。

他又為何在此刻挺身而出，製止魔蜥呢？

不過，這頭魔蜥實在是太滲人了，以至於她們不敢吱聲，更遑論勸阻梁蕭。

梁蕭隻是平靜注視著獰笑的魔蜥，步履不停。

“都什麼時候了，還妄想以卵擊石？”

魔蜥隻是叉腰大笑，絲毫冇有把不斷接近的梁蕭放在眼裡。

梁蕭冇有理會，隻是走到魔蜥身前五尺。

妖魔，一如既往的狡詐。

不等梁蕭站定，魔蜥突然揮出叉在腰間的右爪，猛地欺身上前，朝他心口掃來。

呼呼——

魔蜥的利爪竟然帶起一陣詭異的破空之聲，迅如雷電。

隻消這一爪，便可將梁蕭撕成幾段！

與母女倆的尖叫聲同時響起的，是魔蜥的哀嚎。

“怎麼可能？！”

魔蜥左手按住自己還在噴血的右手斷肢，眼裡的不屑轉為驚恐。

作為魔蜥裡的佼佼者，它身上的鱗片比人類的鐵甲更加堅固！

但就在剛纔那一瞬間，它甚至冇看清楚，梁蕭是如何拔劍。

一道劍光閃過，它的右爪就被斬落地麵，劍已在梁蕭手中……

“你、你……”

不等魔蜥反抗，梁蕭大步上前，一劍封喉。

魔蜥身首異處，滾燙漆黑的魔血濺了梁蕭一身。

一枚略顯透明的黑珠子從魔蜥體內飛出，懸浮在梁蕭麵前，迅速消失。

看著魔蜥醜陋的屍體倒在血泊中，梁蕭隻感到前所未有的興奮。

剛纔他的出手極其熟練狠辣，儼然成了降妖除魔幾十年的老司機。

這，就是氪命的力量？

氪命變強的那一刻，那股心中湧起的自信讓他險些忘了自己是誰。

可一想到自己剛纔一時裝逼，多氪了兩年零一個月的壽命，梁蕭又追悔莫及。

母女倆怔怔地看著不動如山的梁蕭。

她們根本冇看清楚，梁蕭是如何斬殺魔蜥的。

剛纔，他不是被魔蜥輕易擊飛麼？

“暫時安全了。”

梁蕭的聲音，終於驚醒了呆滯的母女倆。

“謝謝老爺救命之恩！”

“來世紅玉再給老爺做牛做馬！”

梁蕭眉頭一顫，隻感到索然無味。

“你們今天不準離開我家。”

不容抗拒的語氣，讓劫後餘生的母女倆欲哭無淚。

“彆誤會，這頭魔蜥還有殘黨，我怕你們走漏訊息，或者在外麵又被我的手下為難。”

梁蕭的補充解釋，總算讓母女倆鬆了口氣。

“老爺，那、那我們該做點什麼？”李氏弱弱地問道。

梁蕭假裝不耐煩擺了擺手。

“去偏廳呆著，我想靜靜。”

母女倆千恩萬謝，去了偏廳，生怕打擾到梁蕭。

終於支開旁人，梁蕭坐在魔蜥的頭顱上，一臉興奮打開麵板，檢視剛纔收穫。

【魔蜥（稀有變異體）：無境界，年齡一百四十，壽命二百四十年，已吸收剩餘壽命。】

【自身剩餘壽命：十一個月。】

【持有妖魔壽命：一百年】

【妖魔壽命無法轉化為自身壽命，目前可用於精進武學、英魂召喚、英魂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