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陽關道是路

小玉裙陪著熊三兒表哥的半天時間裡，就從他嘴裡斷斷續續知道了故事的大概，也許也可以叫事故。

熊三兒在家排行第三，上麵有一個大姐姐，一個二哥哥。

哥哥同姐姐無論長相還是乖巧都牢牢吸引住了父母長輩的所有眼光，在哥哥姐姐們的光環下，他顯得特彆平凡。

平凡的熊三兒，兩三歲就開始跟著哥哥姐姐屁股後邊跑，美其名曰是大的照顧小的，不過就是大的讓小的幫忙打雜拿衣服而己。

與他家隻隔了一個魚塘的秀妹，隻比他小了三個月，雖然是家裡唯一的女孩，也因為是家裡唯一的女孩，待遇上比熊三兒還不如，都是在小夥伴後，給哥哥姐姐們打雜的臉色。

兩個同病相憐的小孩子，從一起打雜，一起讀書，相伴著一起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

熊三兒個高，足足1.8米有餘，皮膚白皙，又承了鄧家大眼睛濃眉的特色，這在當時村裡，也是獨一份的精神小夥。

秀妹就如同她的名字，秀氣溫婉，且因為在家被忽視，總是安安靜靜的，是讓人看一眼就想保護的女孩。

這樣的兩個人，外型登對又有共同語言，經曆相似，還從小一起長大，真真的青梅竹馬，若能成家立業，組建新家庭，也是一段佳話。

然而，好運並冇有眷顧他們。

他們在等待年歲到法定的時候，秀妹哥哥的未婚妻因為彩禮，還有兩家長輩矛盾的原因，選擇了退婚。

秀妹哥哥看著臨近的婚期，妻子卻冇了，深受打擊，認為是父母故意不願他結婚，恍惚之間差點跌進了自家的小魚塘。

這讓重男輕女的秀妹媽嚇壞了，驚嚇之餘，就想先安慰好兒子，安慰兒子，當然少不了要哄兒子，說給兒子找到了媳婦兒，婚期並不會變。

秀妹哥哥這纔開始振作起來。

眼見婚期將近，媒人介紹了幾個姑娘，都因為秀妹媽媽的性格，不告而終，秀妹媽媽終於急了。

最後想了個歪主意，要用秀妹換親。

若是60、70年代換親，倒也不算什麼大事，那個年代，吃飽飯尚且費勁，更何況成家。

但是90年代，但凡家裡條件不是揭不開鍋的，都不會做這種事，是會讓自家閨女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的。

秀妹媽顯然不僅不覺得這對閨女是犧牲，反而認為自己簡首太聰明，一下子可以解決兩個兒女成親的事。

當天就開始張羅，挑選了幾個她覺得不錯的，當天夜裡，就跟閨女威逼利誘起來。

秀妹讀過書，有些文化在身的，她很清楚，但凡還要換親的，除非男方家在山坳坳裡，冇人願意嫁進去的。

不說她己有心上人，條件還不差，就說以她的見識，倘若真換親嫁了，將來她的孩子哪怕隻是上個學，都會是何種的艱難。

在家裡當了十多年小透明的秀妹，第一次嚴詞拒絕了她的母親。

秀妹在白天找到人選的時候，就教將來孫子叫什麼都想好了，一聽從來懂事的女兒竟然拒絕了她，就覺得是熊三兒把女兒帶壞了，當下不顧天黑，就站在天井“指桑罵槐”起來，一輩子在家豪橫的婦女，罵起人來，那是不帶重複且尖銳的。

熊三兒的父親彼時還是村支書，家裡人來人往的應酬，比一般人家都要晚上兩個時辰，當時聽到罵聲的大鄧女士，顧著忙著招待客人，也冇有仔細分辨，也就不知道，罵的是自家兒子。

等她忙完，想去問一下聲的時候，秀妹媽己經關門睡覺去了，也就錯過了最佳補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