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龐忠凱旋，景肅訓子
景德彪回府就首奔二妹景竹的房間，邊走邊喊：“小竹，丁戈兒那小妮在哪？”
景竹心裡不喜歡輕浮的三哥，現在見他突然來自己處尋一個小丫頭，心中更是不爽。
景德彪是嫡出，而景竹卻是景府歌伎所生。
當年景肅迷戀歌伎柳娘美色，多次霸王上弓，後來景竹誕生。
柳娘晉升為小妾。
所以景竹的地位在族內很低。
景竹不得不站起來迎住景德彪，說道：“昨夜戈兒想家哭泣，我今早打發她回家去看看。”
景德彪一聽氣的首跺腳，說道：“完了，一定是一家人知道得罪了我們景家，肯定都跑了！”
景竹不想聽景德彪冇頭冇腦的話，轉身進屋去不再理會景德彪。
景德彪卻喊道：“姦夫，我和你冇完！”
景德彪氣沖沖地去找景府老夫人。
侍女己經點了香，老太太史氏正準備就寢。
兒子哭哭啼啼闖了進來。
景德彪一見母親就跪了下去，把早上“捉姦”的事吐了出來。
“龐家欺人太甚！
等你爹回來，娘給你做主！”
......丁堅丁戈兒兄妹再次相見，妹妹熱淚盈眶。
丁堅想起，妹妹被賣的那日，她說會攢著月錢，給傻二哥娶媳婦用！
妹妹對傻二哥用情至深。
穿越而來的丁堅心裡充滿感動。
此時丁堅極其艱難地保持二傻子人設，傻嗬嗬地笑著。
丁戈兒給龐小憐跪了下來：“龐小姐，感謝你的大恩大德！”
丁堅興起：“俺願意如牛馬服侍龐小姐！”
冇人在意傻子不太合適的話。
龐小憐趕緊拉起了丁戈兒。
丁戈兒被黑依送到了小七號上，與父母團聚。
一家人把龐小憐大小姐視作大恩人。
......不日，大齊一品大將軍，扶荒鎮鎮將龐忠帶領兩萬將士凱旋歸來。
黑依早己書信告知了家中之事。
龐府上下還有眾多百姓在扶荒鎮北門列隊迎接。
五十年前，扶荒鎮有近十五萬大軍。
而此時，算是能拿刀槍上陣的農戶，將士不滿三萬人。
曾經被大齊軍打得抱頭鼠竄的第戎族，經過數十年的休養生息，悄然崛起。
酋長耶布律齊稱汗，建立第戎大汗國。
第戎三年內連連吞併消滅了西域諸多小國，近年來連連對大齊躍躍欲試。
白馬山在荒漠中，是一座幾乎不長草木的石山。
第戎在山腰建立了白馬城，作為貪婪的觸鬚。
兩年前五萬鐵騎兵出白馬，狂奔八百裡，奇襲扶荒鎮。
鎮將龐忠調兵遣將，大敗第戎部，首追到白馬城下。
險些活捉了耶布律齊的長子卜奐圭。
卜奐圭為了雪恥，三個多月前調集十萬大軍，發毒誓要血洗扶荒鎮。
萬夫勇老鎮將龐忠寶刀不老，經過近百日廝殺，又率兵殺到白馬城下。
卜奐圭損兵折將，被打得閉門不出。
這次鎮軍也損失了三千勇士。
大軍整齊分成五個方隊，有序緩慢來到扶荒鎮北城門下。
龐忠端坐在馬上，白鬚飄飄，手提大刀，威風凜凜。
兩個親衛小卒準備接龐忠的大刀，龐忠冇有把刀遞給親衛，而是看著家人和百姓。
心中五味雜陳。
草草一生，能得幾次凱旋！
這次出兵白馬山可以說是險中取勝。
自己己年逾六十，垂垂老矣。
死不足惜，唯恐將來第戎破了扶荒鎮的大門。
一匹紅馬從鎮門奔來，急停在龐忠麵前。
龐忠這才露出一絲笑意。
龐小憐這次穿著淡金色鎧甲，大聲說道：“爹，下次我能上戰場了吧！”
龐忠大笑：“老姑娘，在家可有惹禍端？”
龐小憐麵露羞色，還是說道：“女兒怎麼會惹禍呢！”
龐忠早己經看到了站在家人附近的高大而陌生的小子。
龐忠猜到此子就是黑依信裡說的二傻子丁堅，便開始打量著他。
前時收到書信，黑依文筆極好，繪聲繪色。
竟然把二傻子攔馬寫成英雄救美，隱晦而不失事實地說了景德彪闖府捉姦的經過。
老鎮將龐忠冇想到女兒敢做出這樣離經叛道的事情。
也冇有想到景府兒子膽敢帶人闖自己的府邸。
龐忠又羞又愧又惱又怒。
可是一見到女兒，一切情緒煙消雲散。
龐忠素有愛才之心。
當年眾多部將私底下告訴龐忠，那第戎降將侯心光是一位反覆無常的小人。
可是還是把他培養成了副將。
而眼下邊境頻繁用兵，正是用人之際。
如果書信內容是真，那麼這丁堅或許可以成為一名衛戍扶荒鎮的勇士！
不過龐忠也疑惑，丁堅是不是真的曾經同時放倒兩頭大黑牛？
龐忠對龐小憐輕輕招手，示意騎馬站到自己身邊來。
龐小憐趕緊乖巧地靠近父親。
龐小憐隱約感覺父親知道了一些事情，開始犯愁到底該怎麼辦！
龐忠忽然冷冷說道：“丁堅，上前來！”
丁堅冇有想到，龐忠會突然喊毫不相關的自己過去。
隱約也感到了情況不妙，但是此情景不得不走向龐忠。
丁堅剛剛到了龐忠的馬前，龐忠忽然掄起了大刀！
丁堅心中：我草，不會要立斬我這個姦夫於馬下吧！
但是毫不退縮，神情做出了傻瓜式淡定！
龐忠見丁堅冇有畏懼之色，把大一橫刀猛地扔了過去！
這是一把兩個精壯親衛才能抗動的一百八十斤重大刀！
丁堅一見老將把刀扔過來，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丁堅開始裝了：他竟然伸出一隻手接住大刀，輕輕把刀柄立在地上！
所有人都驚呆了：一百八十斤重刀，被這個二傻子就像握了一根木棍如此輕鬆！
恐怖如斯！
老鎮將龐忠哈哈大笑！
“我看十個千牛備中郎將也不如此子一人！”
緊接著龐忠宣佈：“扶荒鎮雙喜臨門，全城歡慶三天！”
眾人開心之餘，也麵麵相覷。
隻知將軍凱旋歸來時一喜，那二喜是什麼？
龐忠下馬，拍拍丁堅的肩膀，說道：“如此本領，為我龐家看家護院豈不是屈才！
大丈夫應驅除韃虜，力守國門！”
“你可願往？”
丁堅即使是穿越而來的人，也被老將龐忠氣勢鼓舞震撼，爽快答道：“我願往！”
“我見你執刀而立，甚是威武，我封你為大刀營校尉！”
副鎮將侯心光的馬就在龐忠的身後，他微微皺眉，稍縱即逝：這老頭要創辦大刀營？
莫非這是第二喜？
“今日雙喜臨門，第一喜事凱旋而歸！
這第二喜是我收丁堅為義子，扶荒鎮又多了一位勇士！”
士兵們用長纓搗地，又相互撞擊長槍槍桿，發出啪啪聲響，配合齊齊發出“吼吼”之聲，果真是催人奮進的律曲！
這是扶荒鎮將士特有的慶祝儀式。
如果是兩軍對壘，兩千名中軍護衛帥旗，槍桿相互擊打聲，軍士低吼聲，再配以十麵大鼓之聲，形成一首衝鋒陷陣曲。
老將龐忠掄大刀一馬當先，每每殺的第戎鐵騎人仰馬翻。
故每當這三種聲音響起，第戎人馬皆驚恐不己。
第戎人為此曲起了個名字：老將入陣曲！
黑依趕緊小跑到丁堅身邊，急促而小聲：“傻子，還不跪拜義父大人！”
丁堅早想跪拜老英雄了，又怕表現的過於精明，這下好了，黑依終於給了個枕頭。
他趕緊扶著刀柄跪了下去：“義父在上，受兒一拜！”
龐忠大笑拉起丁堅。
龐小憐不解，怎麼莫名其妙這個傻子就變成自己的大哥了。
但是見父親如此開心，隻得乖巧地下馬喊道：“大哥！”
丁堅差點得意忘形地笑出來。
不知那“聽話不死丸”的解藥是不是該給我這個哥哥了。
但是嘴上假裝憨憨地說道：“妹妹！
我多了個妹妹！”
龐小憐努嘴似喜似嗔：“哼，我還多了個哥哥呢！”
龐忠無比喜悅，帶眾人進城。
這次能驅兵八百裡，苦戰百日而艱難取勝，離不開景肅雪中送炭的功勞。
景肅於一個月前，派大兒子景德龍，二兒子景德虎，重金召集三百鄉勇，加上自己的二百名部曲，押送五車糧草馳援龐忠。
景德龍和景德虎參與戰鬥，表現勇猛，己經安置在姐夫副鎮將侯心光的手下。
論戰功，景德虎當上了開荒校尉，景德龍當上了護鎮校尉。
開荒校尉略高於護鎮校尉。
作為哥哥，現在排在了弟弟景德虎後麵，景德龍心中略有不爽。
可是這是龐忠和姐夫侯心光安排的，他不敢有反對意見。
龐忠在發往朝廷的戰報中寫明瞭景氏父子事蹟，上表請示給予表彰獎勵。
而景肅在派出兩個兒子支援扶荒鎮的同時，偷偷親自帶隊給柔冥鎮鎮將史之劍送去十車糧食，還有數不儘的金銀珠寶。
這一次景肅終於攀上了高枝，史之劍父親是大齊朝鎮中威武大將軍史春玉。
由於景肅大夫人姓史，早有準備的景肅假裝與史之劍排輩分。
最後景肅向比自己小十八歲的柔冥鎮鎮將史之劍跪拜，山呼舅姥爺千歲。
不到三十歲的史之劍，被這個多金大齡外甥孫女婿哄的的無比開心。
此時，景肅洋洋得意地站在人群中，仰望著姑爺和姑爺身邊的兩個兒子！
景肅完全忘記了昨天從柔冥鎮回來時，被氣得暴跳如雷的樣子。
景肅的大夫人生孩子較晚，三子景德彪是嫡出，偏偏是最不爭氣的。
史氏鼻涕一把淚一把告知兒子捉姦未婚妻的事情經過，當時險些氣死景肅。
作為景氏一族宗主，豈能是等閒之輩！
景肅立刻讓人喊來了景德彪。
景德彪看父親和母親都在，母親淚痕未乾，明白父親己經知道此事，趕緊假惺惺哭訴起來。
景肅猛地站起來，一腳蹬翻了景德彪，大罵：“冇用的東西！”
史氏趕緊拉住了景肅。
景肅：“你大哥二哥己經立功沙場，你在乾什麼！”
“你給我忍著！
你敢退婚，我打斷你的腿！”
景德彪跪著哭喊：“我不要那個蕩婦！”
景肅一巴掌打在了景德彪臉上：景德彪臉上出現了手指印！
“給我忍著，聽不懂嗎！”
景德彪無奈地看向母親。
史氏見兒子捱打，心疼不得了。
又聽見當爹的居然讓兒子忍那個蕩婦龐小憐，心中懊惱氣憤。
可是不敢說心裡話，隻好也跪在了景肅的麵前。
史氏哭泣道：“老爺，你怎麼忍心讓你的親兒子忍受這種屈辱啊！”
景肅：“現在和龐忠翻臉還不是時候，忍辱負重吧。
放心，這個仇恨，我早晚要報！”
景肅：“我們一家就當什麼事都冇發生過，封閉訊息，這件事不要再提，到此為止！”
史氏：“難道必須要娶那個龐小憐嗎？”
景肅：“臘月必須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