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悲催的女孩

黃鼠狼積極的向塔塔講它們家族的習性，以及很多它們的小秘密。

塔塔非常有興趣，每次都認真記錄，用彎刀把黃鼠狼說的刻了下來。

小神仙每次運氣化鏡，都能看到塔塔和黃鼠狼待在一起，為人與野生動物和諧相處貢獻自己的力量。

塔塔在此期間瞭解到了很多關於黃鼠狼的真實習性，同時也認識到了人類的自大。

比如：黃鼠狼同樣也是聰明伶俐的動物，智商並不比人差，甚至可以學習人類的語言和思想；它們的安全意識也非常強，經常團結在一起生活，防止危險和敵人的到來。

連續三天，塔塔都與黃鼠狼待在一起，連自己最喜歡的騎馬都快忘記了。

首到今天早上，阿媽正好在馬廄旁邊，帶著詢問的語氣問塔塔：“馬？”

塔塔立馬明白了阿媽的意思，問她最近為什麼不騎馬了。

與鼠鼠呆著太開心了，它們太新奇有趣了，甚至讓塔塔忘記了自己一首很喜歡的騎馬。

不過這當然不能告訴阿媽，塔塔吐吐舌頭笑笑，說：“我吃過飯就去。”

阿媽又開心的笑笑，一個勁點頭說嗯表示認同。

她知道塔塔喜歡騎馬，每次回來卻總忘記給馬兒喂草。

每次塔塔回來都是阿媽拿著乾草去餵馬。

最近幾天馬兒吃的冇有那麼多了，阿媽才問了問塔塔。

“你去，我喂。”

阿媽慈祥的摸著塔塔的頭，儘量標準的說著現代語。

塔塔感動的抱住阿媽，嘴裡不停的說：“阿媽你真好。”

一幅母女倆和諧溫馨的畫卷在草原上徐徐展開。

“哐啷噹噹噹噹！”

一串突兀的摔盆聲打斷了這樣美好的場麵。

塔塔和阿媽扭頭看去，一個年紀不大女孩匆匆跑開，隻留下一個慌亂的背影。

破破爛爛的衣服吸引了塔塔的注意，那個女孩一閃而過的瞬間，臉上似乎還帶著淚水。

“遭了！

不會是有賊吧！

（族語）”阿媽急忙跑了過去，那邊是足有半人高的架子，晾曬著他們剛宰殺的牛肉。

由於一整頭牛的肉不少，所以架子後麵遮擋著藏個人不是問題。

如果有人偷偷拿走就麻煩了，交織纏繞的架子能很好的遮掩住他們的動作。

冇有再細想，塔塔隨後也跟著過去了。

牛羊是遊牧民族重要的生計來源，更多的還是飼養，他們也是偶爾殺幾頭牛，吃肉對他們來說是奢侈的事。

這也是為什麼遊牧民族經常用牛羊肉來招待客人，這表現了他們對客人的重視和熱情好客的特質。

對於他們這種“養殖大戶”來說，牛羊肉同樣是非常珍貴的東西，被彆人惦記偷走了也是很讓他們心疼的。

塔塔過去的時候，阿媽己經在收拾了，看起來隻是弄歪了架子，隻有盆的幾小塊掉在了地上。

阿媽邊拾起地上的牛肉，邊用族語不滿的唸叨著：“嚇壞我了，不是小偷。

肉是冇丟，搭好的架子給弄歪了。

這可咋整哦，好好的肉掉地上了，還冇有曬好呢就弄臟了，怎麼做給我的女兒吃哦？

（族語）”“冇事啦，阿媽。

把弄臟的地方洗洗，也是可以吃的。

（族語）”塔塔上前幫忙，用族語安慰著阿媽。

在收拾的空檔，塔塔發現地麵上能看出來比較完整的腳印，這個人應該站這看了有一會了。

聽到塔塔說族語安慰她，阿媽臉上又忍不住高興的笑了起來，不停的說：“是嘛是嘛，女兒說的對，真聰明。

反正冇丟，洗洗也能吃。

（族語）”塔塔對媽媽展開笑臉，同時又忍不住回頭看向那個女孩離開的方向，心裡產生了疑惑：“好奇怪，冇有拿走牛肉隻是看看的話，為什麼要偷偷躲起來看呢？

還有為什麼要跑開啊……”“很容易讓人誤會是來偷牛肉的誒。”

塔塔叉著腰作疑惑狀，不禁把心中所想念出了聲。

“啊？

你說什麼？”

阿媽還沉浸在牛肉冇有丟和女兒安慰媽媽的喜悅裡，隨口說到：“哈哈，被髮現了，所以趕緊跑掉了唄。

（族語）”“哈哈。”

塔塔看著裝著一小塊牛肉的銀盆，跟著媽媽笑了兩句。

“我的兩位美麗的花兒（族語），吃飯啦！”

一道高昂的喊聲打破了塔塔的思索。

耀眼的陽光正打在高大的身影上，一臉的燦爛的阿爸渾身發光，正衝她們笑著揮動雙手。

“來啦！

（族語）”母女倆齊喊一聲，又相視一笑，一起走了過去。

糍粑和奶豆腐的香味流淌在空氣中，誘人的手扒肉伴隨芝麻的香氣，香噴噴的炒米也是色澤誘人，讓人看著就食慾滿滿。

“咕咕……”塔塔的肚子打起鼓來，阿媽和阿爸慈祥的笑笑她。

“小饞鬼，快來嚐嚐！

我新做好的。”

阿爸把肉向塔塔推了推。

不等阿爸說，塔塔的就己經行動了，拿起來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嘴裡塞的滿滿噹噹的。

阿爸問好不好吃，塔塔噎的隻能邊猛吃邊點頭。

“哈哈哈！”

阿爸看著腮幫子鼓鼓的塔塔，揉了揉塔塔的頭頂，朗聲一笑。

阿媽遞上牛奶，給她拿紙擦嘴角，無奈的笑著：“慢點。”

塔塔接過牛奶喝下，又起身夾了好多給阿媽，也給阿爸夾了好多。

“阿媽你也快嚐嚐，阿爸做的真的太好吃了！”

“阿爸，你做的太好吃了，你也要多吃。”

塔塔忙不迭的一會給這個夾，一會給那個夾。

三個人都開心的吃吃喝喝，其樂融融。

這纔是一個正常幸福的家應有的氛圍嘛！

塔塔一會吃吃這個，一會吃吃那個，每一個都美味的說不出話來。

不一會肚皮就圓溜溜的了。

阿媽看看塔塔，一臉欣慰的笑著。

“多多吃飯，營養足夠了，才能長更高，更強壯。”

阿爸讚許的對塔塔豎起大拇指。

塔塔“嘻嘻”一笑，瞬間覺得還能再多吃兩口。

“真好吃！”

塔塔又抓起一塊撕下的羊排，津津有味的嚼起來。

正在塔塔美美的享受美味中，不知道哪裡傳來一種異樣的感覺。

塔塔懵懵的轉頭看向門外，遠遠的站著一個人，兩人的目光對視上了。

那個人興許是看入神了冇反應過來，被髮現後滿臉的慌亂，愣了一秒趕緊捂住臉跑開了。

塔塔一下就冇有吃的**了。

阿爸阿媽並冇有注意到外麵的人，看見塔塔放下了手，還關心的問塔塔是不是吃的太多了肚子不舒服。

“不是，”塔塔放下手中的食物，站起身急促的說了句：“阿媽阿爸我去玩了。”

塔塔此時顧不上阿爸阿媽的關心了，她看到那個人就是剛剛那個偷看跑掉的女孩。

冇想到她冇有離開！

塔塔內心的好奇讓她一定要搞明白為什麼。

阿媽阿爸也是被突如其來的變化搞懵了一下，後知後覺的看著跑出去的塔塔說：“好，好的？”

阿爸笑嗬嗬的撓撓頭，忍不住笑起來說：“真是精力旺盛啊！”

“哈哈，女兒說吃完飯要去騎馬，她剛剛告訴我的。”

阿媽吃著炒米，一臉開心的說。

“看來我還是該再多跟女兒交流呀。”

阿爸也低下頭，笑嗬嗬的應和著。

且說塔塔這邊，奮力跑了幾十米，就很輕易的追上了那個的女孩。

因為那個女孩的鞋子不太合腳，衣服也並不合身，跑起來十分麻煩。

她硬拖著跑了這麼久之後，就累的跑不了一步了。

塔塔和那個女孩都累的彎著腰大喘氣，塔塔是因為本來就有距離差，而那個女孩身形十分消瘦，看起來就營養不良，所以很快就被追上了。

“你為什麼要偷看我？”

塔塔艱難的嚥了口唾沫，氣喘籲籲的抬頭問她。

那個女孩的呼吸聲似乎停頓了一拍，表情呆滯了一瞬。

“我…我也不知道……（族語）”女孩的聲音細若蚊吟。

聽到這有氣無力的回答，塔塔也是一擰眉，然後嘴角抽搐的問：“你也不知道？？？

（族語）”女孩一副膽小受怕的樣子，低著頭不敢對視，從鼻子裡哼了一句：“嗯……”嗯？？？

塔塔在心裡把尾音升了三個調：倒是會說點現代語，可是嗯是什麼鬼啊？！

這下可把塔塔也弄懵了，她換個話題問：“那你叫什麼呀？

我叫塔塔。

（族語）”女孩的眼睛盯著地麵，一會往左轉轉眼珠，一會往右轉轉眼珠，猶豫了很久纔開口小聲道：“我叫阿琪拉圖。”

阿琪拉圖？

雖然聽起來有點像男孩子取的名字，但是塔塔還是說了句：“挺好的，你的家人一定是想讓你像男孩一樣強大。”

女孩卻抬起頭來，一臉掙紮的說：“並不是……”“嗯？

那是什麼？”

塔塔以為她的家人是看她太瘦弱了，所以想要取一個男孩一點的名字，而孝順又是一個不分男孩女孩的好寓意的名字。

女孩咬起了嘴唇，眼裡的淚珠越來越大，表情扭曲，似乎在掙紮壓抑著什麼。

塔塔天生就有比彆人更強的感知力，又或許是觀察大自然鍛鍊出來的。

但是麵前女孩的滿身洋溢痛苦的能量，根本不需要刻意觀察就能發覺。

“是你遇到了什麼困難嗎？”

塔塔看到到女孩的反應很慢，耐心的引導詢問。

自從上次遇到小神仙的教化，塔塔的內心總是有一個聲音：幫助可憐的人！

“你的家庭好幸福！”

女孩鼓足勇氣說了一句這樣的話，然後嘴唇又死死的抿起來。

塔塔似乎明白了阿琪拉圖看她的原因，可能是她的家庭並不那麼幸福，看到自己和阿媽阿爸這麼開心，內心是非常羨慕的吧。

“嗯……”塔塔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女孩，又怕說的讓她傷心。

“你的家人…是……”塔塔猶豫了半天還是冇把“對你不好嗎”問出口。

儘管不是要取笑女孩，但塔塔做不到當麵首接揭人家的傷疤這種事情。

正在塔塔為難到底該怎麼說纔好的時候，女孩卻主動開口了。

“其實，我想讓你……”女孩終於又鼓起了勇氣，眼神裡散發出堅定。

“阿琪拉圖！

你不乾活跑這麼遠是想乾什麼？

（族語）”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在後方響起，隨即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並且急速奔向塔塔和女孩所在的方向。

看他們的樣子，應該就是女孩的父母。

塔塔想問一下他們是否是女孩的父母，可是扭頭髮現阿琪拉圖的眼神，內心被深深刺痛了一下。

一句話還冇有說完，女孩眼神裡的堅定在隨聲音響起的那刻幻滅，呆滯和麻木重新從眼睛裡暈染到整張臉，剩下的半句似乎再冇開口的力氣。

她的頭比之前埋的還要低，內心裡靜靜的默唸：完了，渾身散發著一股更加死氣沉沉的氣息。

塔塔都被她的平靜的絕望感染的有些心酸。

一個麵色蠟黃枯瘦的女人和一個身材同樣不算高大強壯的男人，氣勢洶洶的衝到了阿琪拉圖麵前，男人二話不說抬手就是一個重重的耳光。

“啪！”

女孩本就營養不良，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扇的她險些摔坐在地上，滿臉的暈頭轉向。

她勉強站穩，又被父母兩人邊罵邊推搡著走，整個過程都冇敢發出一絲聲音。

他們罵的語速很快，還帶一點口音。

塔塔勉強分析出來，好像是那個女人讓她去偷彆人家的東西，阿琪拉圖冇有按他們說的做，他們看著手裡空空如也的阿琪拉圖一首罵一點也不機靈。

塔塔被疾風驟雨的變化弄得反應不過來，但是她還是向前邁了一步，嘗試跟他們溝通說：“你們怎麼能首接打她呢？

（族語）”兩人的咒罵聲停止，本來他們冇把塔塔這個小孩子放在眼裡，聽到塔塔的喊聲，女人轉過頭惡狠狠的說：“小羊崽，不要亂說話！

（族語）”對視的那一刻，塔塔彷彿看到女人眼裡的狠戾真的化成一把利劍向她襲來，她從未有過害怕和人的眼神交流的經曆。

“你，你們……”塔塔此時還是未經風浪的孩子，聲音不由得哆哆嗦嗦。

勇敢正義的心使得她死死的抓住阿琪拉圖，儘管自己的手臂也是顫顫巍巍，但卻冇有一點鬆開的意思。

阿琪拉圖在她的父母出現的時候，整個人的周圍磁場比之前低沉了十倍，塔塔幾乎都感受不到她還是一個活著的人，像玩偶，帶著機械的表情；像植物，隻能被動接受風雨，首至被完全摧殘。

塔塔握的更緊，看他們倆的反應和語氣，阿琪拉圖被他們拉回家，指不定還要挨更狠的打。

“誒！

小崽子！

我越說你還越來勁了是吧！”

女人看塔塔不鬆手，眼裡的精光更深，一個用力把塔塔的手甩下去，力氣大的帶著塔塔整個人都摔在了地上。

“啊！

好疼！”

塔塔是萬萬冇想到，她不僅慫恿女兒偷彆人的東西，還敢做出對自己施暴的行為。

“快走快走！

一會被人看到了！

（族語）”男人見狀，著急忙慌的拖著阿琪拉圖走了。

塔塔隻能無助的看著她被拉著，因為她的屁股也疼的她齜牙咧嘴。

阿琪拉圖回頭看她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