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魏征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亙古不變！太上皇雖已禪讓於你，但也是你的父親，於社稷之功無人能比，你這麼做不是羞辱他嗎？”
李昊湊到他麵前看了看：“魏愛卿，你是不是特彆喜歡吃醋芹啊？”
魏征不慌不忙道：
“以前太上皇喜歡無為，而不是奢靡無度，臣子自然不敢有什麼偏好，我就好這一口罷了！”
李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看來是朕問早了，等朕奢靡無度了，你再拿這來勸諫朕吧。”
“臣現在勸的是陛下勿要大不孝！”
“朕在給你排勸諫表啊，你先收斂點，彆上來就這麼猛，不然今後再勸，不好發力！”
說完，他還特意囑咐了曹正淳一句：
“曹正淳，稍後記得讓禦廚多做些醋芹送到魏府，另外再送些牛奶、羊奶、豆腐、鯽魚、鯉魚、雞肉、雞蛋、葡萄乾、蓮子、花生啥的……”
這送的東西也是夠零散，夠奇葩的！
不過對於臣子而言，不管皇帝送什麼，他們都會受寵若驚。
魏征是直接受到了驚嚇。
他想不通李昊為什麼會對他搞特殊！
他慌忙婉拒：“這些臣府上都有。”
李昊笑道：“你有的跟朕送的，是兩碼事！你那麼聰明，知道這些吃食有什麼共同點嗎？”
程咬金張口就來：“不就都是吃食嗎？”
百官笑成一片。
察覺到好好的群諫被自己搞得那麼滑稽，程咬金撓了撓頭，怪不好意思的。
他又立即將球拋給魏征：“魏大人那麼聰明，已經想到了吧？”
魏征想了半天，一臉尷尬：“恕臣愚鈍，還請陛下賜教……”
“它們和醋芹一樣，都能幫你補鈣！”
李昊賜教了，但魏征還是冇懂：“鈣是何物？”
“人體所必需的一種常量元素。”
“何謂元素？”
“具有相同核電荷數的同一類原子的總稱。”
“核電荷數？原子？”
彆說魏征了，就是其他人也跟聽天書一樣。
越聽越糊塗！
這些新奇的東西，他們都從未聽說過。
很有可能是李昊杜撰的。
隻是他杜撰得又像是那麼一回事，讓他們無從辯駁。
這可就太讓人尷尬了！
李昊忍不住笑了。
逼宮時冇進行的大型科普，在今天上演了。
看著李淵、李世民和百官集體懵逼，他覺得很逗趣。
前世上學期間雖然冇有好好學，但他還是記得一些的。
這些東西足以“忽悠”他們了。
如果他這個九五至尊成為大唐第一忽悠的話，那將是怎樣的畫麵啊？
想想都期待！
他輕咳一聲，親自提點這會兒已經摸不著腦袋的魏征道：
“魏愛卿，你應該重點問你為何需要補鈣！”
魏征眉頭緊鎖地看向他：“為何？”
李昊像個老學究一樣負手走著：
“鈣是骨骼發育的基本原料。骨骼發育得好不好，硬不硬，與之密切相關。”
程咬金連忙道：“俺聽明白了，陛下這是希望他骨頭硬？”
李昊指了指他：“程愛卿說對了！”
魏征終於聽明白了：“臣向來剛直，敢言敢諫，是個硬骨頭……”
剩下的話，他就冇說了。
如果連他都需要補鈣的話，那麼這滿朝文武都得補！
而且李昊這是什麼意思？
讓他像原來一樣諫言嗎？
太上皇從諫如流，他未必呀！
見他誤解了，李昊笑道：
“朕可是準備把魏愛卿當麵銅鏡照自己呢，如果你的骨頭不夠硬，連三五個月都撐不了，朕換人豈不是很麻煩？”
魏征沉聲道：“陛下多慮了，隻要臣還在任上一天，臣一定多多勸諫！臣再勸陛下勿要大不孝！”
李昊哈哈大笑道：“朕要的就是你的這股執拗和敢言！”
“陛下這是答應了？”
“不，看來讓太上皇撿瓜子這事，朕是做對了！”
他要敗國啊！
魏征不就是檢驗他是否在敗國的一麵再好不過的鏡子嗎？
有他在，不怕在敗國路上走彎路。
有他在，也不怕想不到該如何敗。
到時候係統獎勵拿到手軟，一定要給魏征記個大功！
兜兜轉轉了一大圈，魏征終於徹底聽明白了。
這是他可以諫，他就是不聽！
他越諫，他越不聽！
鐵了心要當大昏君啊！
恍然間，他感覺整個身體都虛了。
向這樣一位皇帝諫言，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嗎？
可他又不甘心。
而且他不是一直跟自己過不去嘛……
“這下你知道補鈣的重要性了吧？如果有一天連你都倒下了，那麼大唐可就萬馬齊喑了，那對於你們而言將是多麼可怕的畫麵啊？”
李昊給了魏征無限拔高。
魏征咬著牙，鐵了心道：“臣一定好好補鈣！”
他想好了，無論李昊怎麼做，身為臣子，他都將堅持自我。
李昊所說的那種畫麵，他也絕對不會讓其出現！
“朕就知道你會接受這些賞賜的。”
李昊笑了一聲，大聲道：“還有誰要勸諫？”
封德彝看了一眼李世民，連忙道：
“陛下，你的一舉一動皆是天下表率！若是帶頭不孝，綱常禮法何在？冇了綱常禮法，國將不國，必然大亂呀，還望陛下三思！”
封德彝鬚髮儘白。
勸諫的時候，雙眼圓睜，言語鏗鏘，鬚髮都不帶動的，很有感染力。
他又是尚書右仆射，相當於是當朝宰相。
所以他這麼一說，百官紛紛附和。
李昊笑著走到封德彝麵前，撥了下他那長長的白鬍子：
“封大人，太上皇待你如何？”
封德彝慌忙向後退了退：“太上皇待臣甚厚！”
他所說不假。
李世民剛登基就升他為尚書右仆射。
他是李世民最為倚重的文臣之一！
而往前推，他還深受李淵的信任，被李淵拜中書令，封密國公，並結為親家！
李昊隻提李世民，不提李淵，也是不想待會兒掃了李淵的麵子。
他指了指自己的身後道：“封大人，你看哈，朕身後現在連個願意效忠於朕的文臣都冇有，要不你就開個好頭吧？”
這是公開拉人站隊啊！
滿朝文臣皆是心頭一緊。
本來他們還以為這一天得等到大唐與突厥的戰事徹底結束，李昊也坐穩了龍椅纔會來呢。
冇想到這麼快就來了。
他這是因為打了勝仗，膨脹了？
封德彝可是個老狐狸，直接道：“陛下既是大唐之主，我們這些臣子自然效忠陛下！”
“這話說得你自己信嗎？”
“臣並未妄言！”
“少在這跟朕打馬虎眼，一句話，你效不效忠於朕？”
看兒子這樣，李世民都想笑了。
效忠這種事還帶這樣的？
這跟胡攪蠻纏有什麼分彆！
他們就是口頭上說效忠於他了，他會安心嗎？
他終究還是嚐到了冇幾個人效忠的滋味了！
想強拉他李世民的人，那無異於癡人說夢！
這些社稷重臣，哪個不是他的心腹？
“爹，你又開始嘚瑟了！”
瞥到李世民的小表情，李昊直接戳破，然後再次問封德彝：
“朕再給你一次機會，效不效忠於朕？”
封德彝猶如一棵老鬆柏，巋然不動：“臣已經回覆陛下了！”
百官，尤其是文臣們相互遞了個眼色，都對封德彝讚許有加。
不愧是當朝宰輔啊，有氣節！
“朕就喜歡像你這樣給臉不要臉的！”
李昊磕了個瓜子，又往封德彝麵前逼了逼，小聲嘀咕了一句。
封德彝聞言，先是臉色鐵青，隨後由四肢發抖，蔓延至渾身顫栗。
最終兩腿一屈，重重地跪在地上，極為卑微地行三叩九拜大禮，虔誠無比地宣誓：
“臣封德彝願誓死效忠陛下，若敢有二心，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李世民：“……”
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