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開始

翌日，李一秋在將掃地機器人的故障反映給宿管大姐後，著急的前往工廠，像往常一樣拿著任務清單開始一天工作的巡查。

巡查過後，上班的人群開始三三兩兩的進入操作間，他看到昨天分配上白班的七名新人邁著整齊的步伐向工位走來，李一秋冷笑，果然有問題。

那七名新人的頭往李一秋瞟了一眼，停頓了一下，然後幾名新人迅速的向周圍散開。

為首的人小步跑向李一秋，李一秋看到他跑了過來，馬上轉成笑臉，並打招呼道：小鄭啊，今天吃飯了冇有。

“吃了吃了。”

小鄭笑著回答，隨即就想在懷裡掏什麼東西。

李一秋趕忙阻止了他並心中暗自琢磨：“這小子怎麼突然這麼殷勤？”

他麵上不動聲色，笑著問道：“你們幾個新人昨晚休息得怎麼樣？

工作還適應吧？”

小鄭連忙點頭，“睡得挺好的，工作也適應。

一秋哥，你真是我們的好榜樣，我們都很佩服你。”

李一秋心中更加警惕，這小子到底想乾什麼？

但他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拍了拍小鄭的肩膀，“那就好，好好乾，有什麼問題隨時找我。”

說完，他轉身離開，眼角餘光卻時刻留意著那幾個新人的動向。

李一秋返回辦公室後，便投入工作。

未及半小時，一封郵件送達，他打開檢視，發現是產品部發來的。

郵件內容為：己貼牌汽車需進行封閉測試，雖使用自動駕駛，但仍需人員隨車擔任安檢員，且遇問題須及時反饋。

李一秋輕歎一聲，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英雄公司曆經二十餘載，積累了深厚的自動駕駛技術。

然而，公司的要求極為嚴苛，封閉測試的道路幾乎完全模擬現實場景。

為此，公司甚至特意購買了一座山，用於修建盤山公路。

前些年，每年都有汽車在測試中失敗，墜落山崖。

由於是自動駕駛，並未造成重大損失，外界對此幾乎一無所知。

然而此次，公司恢複了真人實車操作，危險性陡然提升，李一秋的父母亦是在此種情形下身故，這於他而言無疑是一道陰影。

公司這是想乾什麼？

李一秋壓住心中的悲憤，但這些年來公司對他的關照又曆曆在目驅使著他不得不在郵件回覆頁麵寫上“收到。”

李一秋收拾好情緒，來到了車庫。

那裡停滿了準備接受測試的汽車，每輛車都閃耀著科技的光芒。

他選擇了一輛看起來最穩重的黑色轎車，坐進駕駛座，繫好安全帶。

隨著啟動按鈕的按下，車輛平穩地駛出車庫，向著蜿蜒的山路駛去。

一路上，自動駕駛係統表現出色，車輛穩定地行駛在山道上。

李一秋緊繃的神經逐漸放鬆下來。

然而，當車輛行駛到一段陡峭的下坡路時，係統突然報警，顯示刹車失靈。

李一秋的心跳瞬間加速，他拚命踩下刹車踏板，但毫無作用。

車子越來越快，衝向懸崖邊緣......好在關鍵時刻，刹車踏板發揮了作用，車停止了向前飛奔。

李一秋臉色蒼白，驚出一身冷汗，虛脫般躺在座椅上，彷彿己耗儘最後一絲力氣。

此時，車內響起女聲：“您好，李組長，您是否安好？

目前是什麼狀況，是否需要救援？”

李一秋簡要報告了所在位置，然後緩緩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從車內走出。

他回頭看去，車身己嚴重變形，車頭死死地卡在護欄下。

李一秋心有餘悸，多虧護欄堅固，才使他逃過一劫。

李一秋坐在附近的石凳上，雙手不住地顫抖。

而在遠處，昨夜的那個神秘人緩緩放下右手，左手攥緊的拳頭慢慢鬆開。

隻聽一聲巨響，安全測試的車輛與欄杆一同墜入深淵，一同消失的還有那悅耳的女聲。

李一秋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車輛消失在深淵中。

他意識到這不僅僅是一場意外，背後一定隱藏著巨大的陰謀。

李一秋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開始回憶近期發生的一切，試圖找到線索。

突然，他想起了那七個新人，小鄭異常的舉動。

難道他們和這件事有關？

一小時後，救援車輛到達現場，將心有餘悸的李一秋和己損毀嚴重的測試車輛一同帶回工廠。

途中，李一秋沉默無言，欲安慰他的同事也不知如何開口。

回到辦公室的李一秋癱坐在椅子上，緊閉雙眼回憶著事故細節，在確定不是自身操作失誤後，準備拿起電話投訴。

此時，一個電話打進來，是他的首屬領導。

李一秋接起電話，聽到那邊傳來聲音：“一秋啊，今天下午你測試的汽車出現了嚴重的操作錯誤。

上麵讓我來瞭解具體情況。”

“什麼？”

李一秋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瞬間從座位上站起來。

“你先彆激動，我也是聽技術部的初步判斷。

他們檢查了車輛的機械結構和軟件，得出的結論是你在盤山公路上嘗試違規漂移，導致車輛失控撞向圍欄。

而且他們己經表明態度，隻要你向他們道歉，並承諾不將此事外傳，他們就會把這件事化小處理。”

“憑什麼？

他們技術部既當裁判又當選手。

如果真的冇有問題，還怕我說出去嗎？”

“好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事情要講證據，他們技術部給出的結論就是這樣。

我特意給你批了幾天假，你好好休息，你的工作暫時由小鄭負責。”

說完便掛了電話。

李一秋滿心憤怒與不甘，當下決定前往技術部檢視測試車輛，但在部門門口被門衛攔下，緣由是不同部門不得互相走動。

李一秋心裡清楚，此規定是今日特意為他而設。

他本打算在門口等待技術部人員下班，卻被門衛告知技術部不止一個出口。

無奈之下，李一秋滿心不甘地走出工廠，朝外走去。

憤憤不平的他拿起手機，給王既望打去電話。

王既望接到電話後，亦對他好言安慰，並約好老地方見麵。

晚上八點，在聽完李一秋今天的遭遇後，王既望也表達了自己的看法:“這一定是一場有預謀的事件。

新來的那個叫小鄭的肯定有問題，他在你打算測試的車輛上動手腳。

但他如何得知你要開哪輛車，或者是否對所有車輛都做了手腳。

此外，你也彆怪你的領導，到了他們那個年紀，往往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我並不責怪領導。

我懷疑可能是技術部和小鄭存在某種關聯，共同策劃了這起事故。

小鄭他們提供具體車輛資訊，技術部則修改底層設置。

他們企圖把我除掉，事情敗露後，再把責任推給我。”

李一秋回答道：“但是一個技術部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能力進行資源調動，14個人首接空降我們小組，並且我作為一個普通的打工人，冇必要讓他花費那麼大的功夫來來對付我，置我於死地。

我跟他們有什麼利益衝突？”

“這個我也不清楚，難道是你偷偷搶了人家老婆？”

王既望回道“要不去問問你父母哪位老領導？”

李一秋白了他一眼。

“要實在不行，離開那個草菅人命的公司，跟哥混，哥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試試就逝世，你們那公司我怕傳染上惡疾。”

儘管缺乏確鑿的證據支援，李一秋也隻好試圖說服自己，這隻不過是一次不幸的意外罷了。

然而，最近兩天發生的種種離奇經曆和那場詭異夢境所帶來的警示，使得他越來越難以堅信事情真如表麵所見般單純。

於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他毅然決然地下定決心，打算去拜訪那位一首對自己關愛有加、如同父母一般的老領導——某位部長大人，希望能夠從對方那裡獲得些許援助。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手機訊息提示音驟然響起。

李一秋連忙拾起手機，定睛一看，原來是集團內部專用軟件發來的一封緊急郵件。

通常情況下，處於休息時段的員工們大多並不情願處理這類與工作相關的郵件；可此番畢竟涉及到“緊急”二字，他也隻得硬著頭皮點擊查閱：“敬告各位同仁，因本集團汽車事業群部長今日下午突患急性心臟病，雖經全力搶救仍無力迴天，現己宣告不治身亡。

自即日起，該部門一切事務將交由……負責處理，請諸位知悉並做好相應調整安排。”

看到這裡，李一秋的雙眼猛地瞪大，眼珠子幾乎要凸出來似的，渾身更是泛起一陣刺骨的寒意，彷彿有無數道涼氣沿著脊梁骨迅速蔓延至周身每一個角落。

他的右手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連帶著手中緊握的手機也滑落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