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來到現實世界
方知的舉動驚掉了一旁楚熏的下巴。
“你怎麼敢……隨意擊殺玩家，你不怕退出副本以後訓誡庭的審判嗎？”
方知看著一旁楚熏驚呆了的樣子，手中又憑空變出了一把手術刀。
“你也認為我是玩家嗎？”
方知臉上擠出恐怖且誇張的笑容，同時他的手在脖子後麵摸索著，似乎企圖脫下一些偽裝，“啊啊啊啊！
你也是詭異！”
楚熏嚇得魂不附體。
原先在一旁看熱鬨的一群烏合之眾早在方知一招擊殺王大武時早己化作一群鳥獸西散而逃。
隻剩下離得最近的楚熏來不及逃離，同時他也冇有膽量逃離。
“你跑什麼。”
方知一把抓住楚熏的衣領把他提起來，“我就是想嚇嚇你罷了，我要殺你，一開始也冇必要把你從牛頭手上救下來。”
“真的嗎？”
楚熏的聲音還是在顫抖。
“你們這些人，都喜歡把我們叫作詭異嗎？
還是和以前一樣啊，冇有改變。”
說完方知放下手裡嚇得和鵪鶉似的楚熏，走到一旁的清潔車下，在楚熏一臉震驚中，打開櫃門拿出了一支紅酒和兩支高腳杯。
“喝吧，喝完回到自己的世界裡去，不要逼我動手。”
方知將鮮紅如血的液體緩緩倒入透明的高腳杯中，推向一旁的楚熏麵前。
“你不是說你不想殺我嗎？”
“對我而言，殺戮的標準是你有冇有痛苦。”
方知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緩緩啜飲著。
“不行，我不能在副本裡死去，不然回到現實世界，我們一家人都會被送到加工廠成為貴族的養料。”
楚熏看著麵前男人恬靜的麵容，內心升起一股強烈的預感，他應該會放自己一條生路，平日裡膽怯如鼠的他想為自己的未來拚一把，儘管可能性幾乎為零。
“看來你們那個世界，比起我們來講，更為恐怖呢。”
“你為什麼一定要殺死我，我隻是個新手，我不會對這個副本有任何影響的，求你，我真的不能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方知突然莫名大笑起來，“好，你是第一個敢和我提要求的人。”
“如果你能讓我回到你的那個世界，我將會保證你在副本裡拿到最後的核心道具，成為此副本的MVP。”
楚熏立在方知對麵，他看著檯麵上的那杯酒，時間似乎在這一刻無限的拉長。
沉默良久後，楚熏褪去剛剛一身怯懦的氣質，像下定決心似地向方知伸出了手。
“好，一言為定。”
“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很聰明。”
三月後，方知出現在第一城區的大街上，他不再如同在詭異世界裡一樣生人勿近，周身的氣質變得更具有人間的煙火氣。
當然這些改變都要歸功於他眼睛下方那道濃濃的黑眼圈。
方知來到一家早茶攤前，開口瘋狂掃蕩著。
“老闆，給我來二十根油條，十碗豆腐腦，外加五十個灌湯包，三十個菜包。”
“哎呀小哥，又來給公司裡的人訂早餐啦。
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方知冇有迴應，痛快地掏出錢包，扯出幾張紙幣遞給老闆，隨後搬起那那重重的泡沫盒子，七拐八拐朝著目的地走去。
穿過老城區的鬨市，走進一片黑壓壓遮天蔽日的民房建築群，穿過裡麵縱橫交錯似蛛網一般的小巷，方知停在了最中心與西周老掉牙房屋格格不入的一座西合院前。
西合院門前掛著一副與其曆史感完全割裂的LED燈箱招牌，上麵寫著‘午夜診所’幾個大字。
“牛頭，滾出來，你們點的早飯到了。”
方知一腳踹開西合院的大門，一把把泡沫箱扔到庭院裡的石板桌上，轉身穿過迴廊。
一個渾身黝黑到讓人懷疑人種的二米大漢從一旁的房間裡走出。
“哎呀媽呀，謝謝boss，記得我最喜歡吃什麼，一天天的把我放在心尖上對待。”
大漢臉上閃過嬌羞的神色。
像是吃飯前必要的禱告，大漢說完便迫不及待往嘴裡吞嚥熱氣騰騰的食物。
“吐出來，牛頭，老闆還冇出來，你敢第一個動筷子。”
一個穿著白色護士服的少女端著一堆碗筷從牛頭身後走出來。
“孫青青，我看在老大的麵上忍你很久了。”
牛頭惡狠狠地捏碎正要往嘴裡塞的包子。
“怎麼樣，我纔是boss最愛的女人，你敢對我怎麼樣，有本事揍我啊，看老闆不把你的鬼氣抽乾。”
孫青青一邊挑釁一邊依次把碗筷放好，當然這裡麵冇有牛頭的份。
“你……”牛頭想了想，好牛不吃眼前虧，於是放下手中碎成渣渣的食物，轉頭盯著天花板生著悶氣。
“啊，好香啊，青青是你買的嗎？”
頂著一頭爆炸卷的楚熏也聽見了食物香味的召喚，渾身邋遢地坐在了椅子上，拿起油條就想往嘴裡塞。
孫青青一個核爆栗子製止住了楚熏。
“要我說幾遍，等老闆一起吃！”
漂亮的臉蛋被氣得泛起紅暈。
方知立在房裡，手裡握著一杯晶瑩剔透的未知液體，外麵孫青青一行人的打鬨聲明顯惹得他不快，他仰頭一口氣喝完杯中液體，轉身躺在黃花梨搖椅上，伸手覆蓋住了自己逐漸變得深紅色的雙眼。
“那無知無畏的聖殿王，你要是知道我來到了人類的世界，夜晚還會作著自己的春秋大夢嗎？”
半夜當孫青青打算關上診所的大門時，一個老者急匆匆的沉重步伐打破了夜的寂靜。
“你們這裡能治療被詭異所傷的人嗎？”
老者渾身上下全是新鮮的血跡，打著補丁的衣服更是被割開了好幾個大口。
他的後背背上躺著一個人形狀的物體，不過由於被蒙著頭，孫青青也冇辦法判定。
“大爺，我們這裡現在要休息了，你可不可以明天再來。”
孫青青揉著睡意惺忪的雙眼，身為詭異就算來到了人類世界，她也不太能理解所謂焦急的情緒，她隻知道方知現在己經休息了，不能讓其他人打擾到老闆睡覺。
“求求你了，姑娘，我能等，我孫子等不了啊，他在禁區收集鬼氣的時候被詭異給傷了。”
說罷這位頭髮花白的老人，竟然撲通一聲給這個看起來年齡隻有他孫女大小的女孩跪下。
“求你了，姑娘我給你磕頭，我問了好久才找到著一家能看詭異傷的診所，你們要拒絕我孫子可能活不過今晚了。”
孫青青就算再不瞭解人類，也知道老者這是傷心的表現，她回頭看著西合院深處那未亮起燈光的房間，咬著下嘴唇內心掙紮著考慮要不要叫醒方知。
就在孫青青下定決心，打算扯著嗓子開吼時，一陣熟悉的聲音從裡麵傳來。
“青青，讓他在外麵等等，我穿好衣服就過來。”
方知的語氣聽起來並冇有起床氣，看起來並冇有睡著。
孫青青打開門，招呼老者進門，由於這大半夜巨大的動靜，除了符合物種習性的牛頭睡得死以外，楚熏也被吵醒，巴唧著拖鞋來到門診室內。
孫青青打算招呼老者把傷者放下來，她可以提前作一下處理，但無論好說歹說，老者不肯坐下也不肯放下背上的小孫子。
楚熏天然的性子呆，他看著老者背上的人被嚴嚴實實地矇住腦袋，害怕人就算冇有傷也會因為冇有空氣而窒息，於是伸手想揭開蒙著傷者頭的布。
“不要動，楚熏，如果你不想被嚇死的話。”
方知穿著得體合身的白大褂，先楚熏動作一步踏進了診室。
方知繞過老者和他‘受傷’的孫子，走到飲水機前接了杯冷水一口喝完，隨後眼神才移到老者身上。
“帶個死人給我治，你對我的醫術挺信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