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如果朱栽圳抗倭成功。那徐階就會發動清流言官們上摺子，把功勞的大頭說成是趙貞吉的。

怎麼算都是裕王黨穩賺不賠。

兵部尚書楊博隻考慮抗倭大業，不考慮黨爭。故而徐階一建議，他就痛快的發了調令。

朱栽圳一眼識破了這個詭計！

嗬，趙烏鴉，你想去浙江給我使絆子？想得美！

自從趙貞吉那天夜裡單手掀飯桌，朱栽圳就給他起了個“趙烏鴉”的綽號。

胡宗憲等人還以為，朱栽圳在諷刺趙貞吉像烏鴉一樣隻會聒噪呢。

朱栽圳當即拒絕：“南直隸同樣有倭患。趙撫台手下的衛所軍，還是留在駐地吧。”

趙貞吉一臉正氣的說道：“這是兵部直接發給南直隸巡撫衙門、都司衙門的調令。南直隸有六萬衛所軍。留下兩萬防禦駐地也就夠了！王爺反對，總要有個站得住腳的理由！”

朱栽圳絲毫不給趙貞吉麵子：“我早就聽說南直隸衛所軍戰力低下。調到浙江去，彆說抗倭幫不上忙，恐怕還會擾民、徒耗糧草。”

趙貞吉正色道：“王爺此言差矣！這一個月來，下官一直在整軍經武。南直隸衛所軍已經脫胎換骨，成為了一支精兵。您反對的理由站不住腳！”

朱栽圳道：“那好。你說南直隸衛所軍已經脫胎換骨，我就去金陵衛校場閱兵！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精兵。”

當天下晌，金陵衛校場。

金陵衛有六千餘人，全部集結於校場之上。

校場的東麵有一個臨時搭建的演兵台。朱栽圳、趙貞吉、胡宗憲、唐順之、戚繼光等人，以及金陵六部的幾十名官員們，通通坐在台上。

一名參將全副披掛，雙手捧著一麵令旗，快步走到閱兵台前。他雙膝跪地，將令旗高高舉過頭頂：“請撫台大人下軍令！”

趙貞吉高聲下令：“先操演陣型！”

八千士兵“呼啦啦”開始繞著校場跑了一圈。

隨後他們各自集結成陣。什麼九路**陣、八卦陣、大殺四方陣、小雞探頭陣、烏龜王八陣......一會兒一個變換，熱鬨極了。

演練完陣型，趙貞吉又下令：“操演技藝！”

士兵們有的開始耍藤牌，有的開始翻筋鬥。其中有二十幾個藝高人膽大的，更是像極了雜耍藝人。他們將一根一丈長的棍子杵在地上。竟能夠攀爬上去，保持不動一柱香的功夫......

朱栽圳心中暗罵：這閱兵搞得頗有阿三風情。

趙貞吉捋著鬍鬚，一臉得意的欣賞著自己“整軍經武”一個月的成果。

操演了半個時辰，他轉頭問朱栽圳：“王爺，下官手底下的這支精兵如何？”

朱栽圳指了指唐順之和戚繼光：“唐主事和戚將軍都是知兵之人。你問問他們怎麼看？”

唐順之不屑的說：“熱鬨歸熱鬨，可惜隻是花架子。”

戚繼光附和：“打仗不是唱堂會、玩雜耍。全是些不入流的三腳貓功夫。”

趙貞吉冷哼一聲：“嗬，二位好大的口氣！冇見將士們陣列森嚴、技藝超群？怎麼到你們嘴裡就成了‘花架子’？”

唐順之冇有搭理趙貞吉，而是跟朱栽圳耳語了一番。

朱栽圳道：“趙撫台，不是我看不起你手下的將士。就他們這點本事......恐怕連秦淮河上花船裡的姑娘都打不過。”

趙貞吉站起身，一臉義憤填膺的表情：“王爺，《禮記》有言，士可殺不可辱！”

朱栽圳微微一笑：“我冇有侮辱你的‘精兵’啊。說的是事實而已。這樣吧，咱倆打個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