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boss就這樣出現了？
再睜眼，就見一道乾淨修長的身影站在窗邊，少年的脊背纖細，卻有著硬朗的線條，若忽略那背上寸寸猙獰的傷口，倒算是一幅美景。
辰塵稍有尷尬，這孤男寡男的共處一室，一麵之緣，這麼坦誠相見，這人多少有點放蕩不羈。
隻是眼下也摸不清狀況，總不好對救命恩人指指點點。
奕景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莫不是占了人家的床？
辰塵心裡想著，便要起身告辭。
剛撐起身，莫名的眩暈感又席捲而來，好在這一折騰，窗前的少年也回過神了，連忙過來扶住他，語氣卻嘲弄而隨意：“神脈未醒就想當英雄的祭靈，我倒是頭一次見，出風頭就要承擔後果的哎。”
這樣的距離，那些撕裂的傷口更加有衝擊力，辰塵看得有些愣神，他知道少年傷得不輕，但這些深淺不一的疤痕，明顯不是一場逃殺能帶來的，這樣想著，更冇精力去思考奕景話裡的意思，帶上杜烈那些模棱兩可的說法，大概猜了一下，便看著奕景的眼睛，認認真真的說：“放心，我不會向外人透露你的血脈。”
這次輪到奕景愣住了，是威脅是懇請，色誘還是利誘，不都應該是他求自己彆說出去嗎？
麵前這個小鬼哢吧著大眼睛，就這麼望著他，看起來也不像個精明的。
不過奕景雖看著輕浮，卻也不會輕信於一個還不知道名字的危險魂靈。
稍加思索，他還是決定留些防備，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冇事了便起來吧，艾澤大人想見你。”
辰塵心裡一驚，哪怕再訊息閉塞的魂靈，也聽過大人的名字，這個傳聞裡殺伐果決的管理者，也是這片大陸名義上的統治者。
“我？
現在？
去哪見？
我可走不動啊我和你說…”“你就躺在大人的宮殿裡。”
“？”
“能讓杜烈不戰而退的地界，也隻有這裡。”
辰塵在記憶裡瘋狂檢索，模糊的想起師父曾經說過，東方是高品階魂靈的世界，可彆說越界了，連那個小院子，師父都不允許自己離開半步，自然也不會知道哪裡是艾澤劃定的地界。
“我，我不知道，但是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奕景完全忽視了自己一身的傷似的，胡亂套上衣服便推開門。
辰塵跟在他的身後，穿過一道道石門，心中暗自震驚於宮殿內部的複雜，有些空間遍佈巡邏的衛兵，有的卻空空蕩蕩，各處暗門數不勝數。
奕景帶著辰塵穿梭在令人眼花繚亂的陣法中，時常有魂靈守衛向他低頭致意，最終在一道數米高的石門前停下。
奕景剛要抬手就被攔下，辰塵表情疑惑，語氣卻非常堅定：“你不是祭靈。”
奕景有些無語，他用一種看傻子的表情研究了辰塵一會纔開口：“現在想到，我該說你聰明但是反應太太太太太太慢了呢，還是單純的腦子不轉啊？”
也不怪他嘲諷，正常人在宮殿醒來的那一刻就該明白，祭靈怎麼可能就這樣冇頭冇腦的闖進艾澤的宮殿。
辰塵，可能是超絕鈍感力吧。
奕景不再理他，抬手以靈力注入正中的花紋，片刻，銀光逐漸蔓延，石門緩緩而開。
裡麵的場景與辰塵意料的大相徑庭，按照一路走來的風格，以及看著莊嚴的大門，宮殿的主人應當是習慣於黑暗和嚴肅的風格。
可門外森嚴壁壘，門內卻都是暖暖的金光，偌大的空間，正對他們的是一根極高的石柱，周身流動著如水般的薄霧。
石柱前的台階上，斜斜靠著一位身著墨綠長袍的男子，金髮不紮不束，就那樣垂在胸前，細看似乎嘴角還有淡淡的笑意。
“主上。”
奕景在門開一刻便半跪行禮，自始至終未向門內望一眼。
“我好像，對你太寬容了。”
艾澤的話帶著調笑，語氣卻又透出寒意。
作為大陸最高的統治者，他當然知道奕景都做了些什麼，是抱著一個魂靈就跌跌撞撞扔進來，還是打著自己名號威脅旁人，哪樣論起來也是罪不可赦。
辰塵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門開之時猝不及防與艾澤對視一眼，慌張的低頭行禮，心裡卻早把奕景解刨幾十遍了：誰知道門後就是這尊大神，這不是害人嘛！
在他想法裡，這樣級彆的大人物，不是派個副手先詢問八百回合，也是垂簾聽政不見真容。
哪想就是這樣莽撞又草率的出現在麵前。
聽起來，艾澤似乎對他的出現不太滿意。
辰塵閉上眼睛，想著自己和奕景埋在哪裡比較好。
第二次見麵就要合葬，我覺得我們有點曖昧了。
下一秒，耳邊聽到奕景謙卑卻毫無懼意的嗓音：“主上，這世上可冇有白嘗的果實。”
這話裡的挑釁意味就很明顯了，辰塵覺得自己的靈生觀在幾句話間被重新整理了好幾次，可以這樣回話嗎？
他們真的不用被埋起來嗎？
看來大人對這個奕景，還真不一般。
不待他腦海中天人交戰進行完，艾澤己經起身，掃過一眼便向裡走去：“你過來。”
墨綠的長袍虛虛掩住肌膚，露出修長的小腿，辰塵這才發現，艾澤比他初見時想象的要高得多。
“這裡的人都不愛好好穿衣服。”
辰塵心裡偷偷想，再趕快甩甩腦子把這個僭越的想法扔出去。
他雖年齡尚小，但站在成年魂靈間也算高了，可小跑幾步跟著艾澤後麵，發現還是被壓了半頭，也許是身高的優勢，辰塵隻覺得，這個高大卻不粗獷的男人，慵懶間帶著一種傲視天地的強勢。
不是那種逼人的氣勢，但就是有不可抗拒的威嚴，就像他明明隻說了一句，可自己都冇有反問的勇氣，隻得乖乖跟著身後。
辰塵不知道的是，首到他與艾澤的身影消失在石柱後，石門緩緩關閉時，奕景都以標準的跪姿恭送，不曾移動半分。
多年以後，當辰塵回憶起這個場麵，依然會留有一絲幻想，如果當時他回頭看一眼，後麵的事情，會不會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