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開天門的傳說
“阿爹！
完俺回去吧！
我怕太晚嗒，阿孃和阿婆著急！”
“早點回去也好看看這個魚能不能吃哦？”
“你就是吃貨！”
林晉爹趁機在兒子頭上又敲了幾個栗子。
“阿爹，你又欺負我，我回去要告訴阿孃和阿婆！
哼！”
“男子漢大丈夫，動不動就告狀，你好意思哦！”
“我哪們不好意思，我隻是個小孩兒，又麼得不好意思！”
“你這個兒的臉皮可真厚，比屋裡的牆還厚些！”
“哼！”
“我不管你那們講，我都要告狀！”
林晉爹抬頭忘天，很無語，看著這樣的兒子，好想丟出去喲！
“阿孃，阿婆！
完俺回來嗒！”
林晉和他爹到了洞口的臨時的家裡，洞裡到處都己經點上油燈了！
這說明外麵的天己經黑得透透的了。
估摸下時間，起碼去了三個時辰（古代計時，一個時辰等於兩個小時）以上。
這一會兒，到了家，林晉才感覺到手也疼，腿也疼！
全身都有些痠痛感！
“阿爹，你身上疼不疼？”
林晉問他爹。
“不疼啊！
你疼，是不是滴！
不然肯定不會問我。”
不得不說，不愧是林晉他爹，對自己的兒子那叫一個瞭解，跟肚子裡的蛔蟲也是差不多了。
“來來來！
我幫你揉一哈兒！
不然，等哈兒吃飯，拿筷子都拿不起嗒，還要喂！”
“纔不會！”
“快來，莫犟！
阿爹給你揉一哈！”
林晉爹拿起家裡常備的藥油，把林晉一把拽了過來，也不管林晉願不願意，就揉搓起來。
然後，林晉殺豬般的聲音頓時響徹全洞。
“啊——娘啊——救命！
好疼！”
“爹要殺我！
阿婆救命！”
林晉阿孃和阿婆看著這倆父子笑到肚子會疼死。
洞裡寨子裡其他人也都散步轉到他家來了。
大型社死現場，林晉好想躲到地洞裡去，可又冇處躲。
隻好輕輕跟他爹說，爹，彆揉了，彆揉了！
這屋裡來嗒好多滴人，我不好意思。
“有麼得不好意思，今朝不揉好，明朝你還想不想出門滴！
不想，我就不揉嗒！”
“揉，揉，揉！
繼續揉，我忍到起！”
不出門怎麼行呢，天下刀子都要出門！
這纔是我林晉的風格。
嘿嘿！
林晉爹管教兒子得逞，就知道這小子忍不住不出門，哼，小樣兒，孫悟空也逃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兒！
我是你爹，你曉得不？
你心裡那點小九九我還不曉得！
對付你這小毛孩，我手到擒來。
兩父子各自想著各自的，自以為都抓住了對方的心理。
林晉阿孃一看到小兒子那蠢萌樣子，丈夫那跟兒子差不多水平的小九九，也就是家裡大兒子看不出來，望著他們父子倆頭疼！
兩個半斤對八兩的貨！
也不知道當年是怎麼看上這男人的。
林晉阿孃都有點忍不住對那時自己看人的眼光，選丈夫的水平產生了懷疑。
寨子裡的其他人看著這兩父子表演相愛相殺，都笑得要死。
主要是現在在這個洞裡一天到晚也冇多少事乾，也冇什麼趣味，這不！
這兩個傢夥在這裡一個放肆地揉，一個扯起喉嚨叫。
大家覺得很好玩，都在那裡默默地觀賞！
林晉娘給幾個寨子裡的長輩搬了木墎子坐著，倒了茶水，然後拿了點小零嘴放在桌上喊大家自己拿來吃，也就在一旁看著這顯得有點傻的父子倆。
“阿爹，差不多了啊！
你看哈兒你滴後背，全寨子的人都來嗒！”
林晉輕輕地說，主要是這麼多人看著也不好意思大聲說。
“好嗒！
好嗒！
也差不多嗒！”
一邊說著，一邊又用力揉了兒子的腦袋。
“你這哈兒可以滾到邊邊上去嗒！”
林晉爹又一巴掌拍了下兒子的屁股，林晉落荒而逃！
覺得太丟人了！
這都什麼爹啊，我要跟阿孃講換爹，不知道還來不來得贏！
“哈哈哈！”
“這倆父子是搞笑哈！”
“救命——阿孃！
救命——”有個小夥伴學林晉剛剛地叫喚，林晉尷尬得要死，又生氣又不好說得什麼。
隻好捂著自己的臉跑到洞口去了，一個人安靜地鬱悶！
老子隔你們遠點，總可以了吧！
寨子裡的人都聚在林晉家聊天！
一邊磕炒好的南瓜籽，一邊拿根紅薯條嚼吧嚼吧！
你一句，我一句，熱鬨非凡！
林晉一個人坐在洞口的石頭上發著呆，看著分界線的對麵依舊下著的雪。
雪不大也不小。
在洞裡對映出來的微光下，一片一片地雪花打著旋兒飛下來，還挺美。
兩個世界都挺安靜的，林晉覺得自己的心也挺安靜的。
有時會從洞裡傳來一點點歡聲笑語，慢慢地林晉覺得那些聲音漸漸變得非常縹緲和悠遠。
不一會兒，林晉的頭垂了下來，靠在腿上，他睡著了。
“阿晉，醒醒，吃點兒飯再睡磕睡！”
“哦！”
“哎呀！”
“我的手和腳要麻斷嗒！
哎喲——哎喲——”林晉站起來，速度太快，差點摔了一跤。
幸好，他哥林海就在旁邊，扶了他一把，不然可就慘了。
一站穩，林晉就趕緊跺腳甩手。
這手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真是又麻又痛。
揮手，跺腳，然後繼續揮手，跺腳！
好一陣子，林晉才感覺手和腳恢複了正常知覺，可以照常使用了。
哎呀！
不疼之後，餓的感覺又上場了！
好餓！
好餓！
肚子裡空空如也，真得快要餓死了！
“阿哥，快點走，搶飯去！
不然，阿爹可是不會給我留滴。
今朝還有好吃的呢，不知道娘弄了冇有？”
“我曉得你講地是麼得，就是無個魚哈！”
“味道還可以，不錯！”
“你啷個曉得味道，你多兒吃嗒？”
“就我一個人冇吃嗒？！”
飛奔，連海哥跟他說給他留了很多，不用急，都冇有聽到。
搞得林海看著這個弟弟都忍不住搖頭。
這性子太急了羅！
到家，家裡人都不在。
看到桌子上罩著竹罩子，林晉一把掀開。
哇！
香！
還是香！
那奶白色濃湯地肯定就是那個透明魚，嘻嘻！
從鍋裡盛了滿滿一碗飯，還用鍋鏟壓了幾下，又加了一些些，首到碗裝不下了才端走。
看林晉吃飯這架勢，肯定會菜光飯光。
林晉也真是非常餓了，今天太累了。
風捲殘雲，一點冇剩下，鍋光，桌子光，連零食筐裡的零食也光了。
林晉他爹回來看著這“光光”的場麵，有點驚呆了。
這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真冇說錯哈。
明朝一定要安排這小子多乾點兒活，否則對不起完俺屋裡的大米，完俺屋裡的菜！
哼！
這麼大嗒，不能老讓他吃白食（方言：不付出，白吃白喝的意思）。
一天隻曉得玩玩玩！
給他安排點兒正經事兒做哈！
林晉不曉得今天的一頓飯，讓他爹震驚之餘，後續安排了很多事情給他乾，讓他像個陀螺似地忙個不停。
其實，連林晉他阿孃和阿婆也有點驚訝，因為留的菜和飯的量是很大的，是三個成年人的量了。
阿婆看到林晉全部吃光，很是有些擔憂，生怕他晚上鬨肚子，不舒服。
現在這個時候，病了可不好搞！
這麼大的雪，下山冇個一兩天都下不去，還何況中間好多危險。
“阿晉啊，肚子冇事兒吧，不疼吧！”
“要不，你出去轉哈哈兒，莫跑遠嗒就行。”
“阿婆，我冇得事兒，就是餓嗒！”
“那行，阿婆我就是有點點兒擔心你。
能吃是福！”
林晉阿婆總算是放了一丟丟心。
“雄哥，你講對麵的這雪究竟要下到麼得時候纔會停羅？”
“那講不好哦！
今年這個天氣有點兒怪，從來冇下這麼久地雪哦！”
“下就下嘛！
擔心麼得，阿孃！”
林晉看阿孃擔憂，冇忍住插了一句嘴。
阿婆看著不想事也冇經過事的林晉，摸了摸他的頭，說了句：“這到底是個小兒，不知事！
不曉得怕！”
“您這些大人也麼講多嗒，莫瞎擔憂！
早點點兒睡，明朝再找幾個長輩去商量！”
“嗯！
阿孃，那我們都去睡嗒！”
現在他們睡的就是竹子床，墊了一床薄的棉花墊子，床上搭著一個土布做的蚊帳。
把蚊帳一繫緊，也算是一個獨立空間。
林晉阿爹和阿孃睡一個床，林晉和他哥一個床，他阿婆一人睡一個床。
現在大家都住在洞裡，也冇太多私人空間可言。
長夜漫漫，山裡默默地發生了一些變化，誰也不知曉這些變化是什麼，但就是發生了。
第二天早上，大部分的人都還在睡夢中，林晉就醒了。
他輕手輕腳地刷了牙，洗了臉，喝了口水，就走到洞口邊附近轉悠了。
哇哇哇！
分界線對麵出太陽了，但是為毛雪還在下。
我的眼睛是花了麼，用力揉了抒眼睛，發現還是這樣。
不行，我可能昨天太累了，今天又起得太早，腦殼眩暈出現幻覺了，我把海哥喊起來看一看。
“海哥，海哥！”
“乾嘛！
林晉，你是有毛病嗎？
你不睡，彆騷擾我，我還要睡一哈！”
“彆，海哥，你悄悄起來，要不要得？
我有事跟你講，我覺得我的眼睛好像出毛病嗒。”
“我不敢跟阿爹阿孃講，你先起來幫我看一哈。”
“哦！
好滴好滴！
等一哈兒！
馬上就起來。”
林海也輕手輕腳地起來，然後跟著林晉走到了洞口邊上。
“你看，阿哥，對麵是不是出嗒太陽，然後還是下著雪！”
林海本來看著林晉的眼睛，聽林晉一說，朝對麵望去，還真是。
他也揉了揉眼，冇錯，還是林晉說得那樣。
“阿哥，我先頭還以為我眼睛出了毛病，但是你看的也是一樣的吧！”
“是一邊出了大太陽，又一邊還在下雪，對吧？”
“是滴，阿弟，好生奇怪呢！
要不，我們把阿爹喊起來看看吧！”
“哎！
還好，還好，我眼睛冇得問題。”
“要得，要得！
不過，阿哥，你去喊 ，要得不？
我怕爹揍我！”
主要是平常林晉做過太多不靠譜的事了，老是他阿爹揩屁股，收爛攤子。
這會兒，就算是說正經事，他爹可能也不太信。
“哎！
阿哥，快看，那個太陽裡有個小門。”
“你扯淡，難怪阿爹平常看到你就想揍你。
這會兒，我都想揍——”話還冇說完，就被天上現在的景象驚到吞回肚子裡了。
這，這，這，金黃色的太陽裡確實出現了一個小門框，門裡什麼也看不清。
而且這個門好像還在長大。
林海忍不住往林晉身邊靠了靠，這會兒，林晉也是同樣動作，也往他阿哥那邊挨近。
兩兄弟慢慢靠在一起，盯著天上的太陽，盯著太陽裡的那個小門，腦袋覺得有些暈。
“阿哥，我頭暈！”
“阿弟，我也是！”
“不能再看了，我們去找阿爹，這不正常。”
兩兄弟撒腿就往洞裡跑。
“阿爹，快起來，外麵好怪滴，你快起來看哈兒！”
“是滴，阿爹，阿弟講滴是真滴，你快起來！”
林晉他爹睡得正香，被兩個兒子左搖右晃地喊起來了。
“你俺這兩個兒喊些麼得哈，覺不睡覺，瞎喊！”
“真滴，阿爹，冇跟你開玩笑！
完俺講滴都是真滴！”
兩個孩子都拿自己爹冇辦法了，隻能一邊拖一邊拽。
搞得林晉爹衣服都冇穿好，就被兩個孩子拉到洞口外麵來了。
“爹，你快看，我們真冇撒謊！”
林晉他爹抬頭朝天一望，真的，兒子們並冇有撒謊，也不是惡作劇。
這會兒，太陽裡麵的門更大了些，好像一首都在長大似的。
這確實不正常。
林晉他爹也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實在他的年紀也還算很年輕，雖然己經有了兩個孩子，但也才三十出頭一點點。
“你們倆兄弟自己玩下自己的，莫擔心，我去找寨子裡的老人們商量一哈哦！”
林大雄到底是大人，很快就鎮定下來，並想到怎麼去處理。
林晉兩兄弟，冇有像他爹說得那樣出去玩，也冇有到處亂跑！
就在洞口坐著，時不時地觀察下對麵的太陽。
不對，其實是和洞這邊的是同一個太陽，隻是對麵還在下著雪，所以老感覺是兩個太陽似的。
話說林晉他爹的行動力也是很強的，很快就把幺叔等幾個長輩喊醒聚在一起商量起這個天生異象的事情來。
“太陽裡出現小門，而且還在不斷長大？”
寨子裡的族老太祖聽林晉爹說完以後，嘴巴裡也在重複著這一句話。
他覺得這異象似乎在哪裡看到過。
“幺幺兒，去把寨子裡以前的宗族史拿出來。”
太祖對幺叔說著，接著又讓林晉他爹扶他到洞口外麵去看一下。
“哎喲！
原來這個事情是真滴哦！
我還以為是傳說呢！”
“太祖，您俺以前也看到這種現象啊！”
“我冇看到過，阿晉，我是聽到我的阿公阿婆講滴！
我冇想到這個事情是真滴！”
“那太祖，這是個麼得意思哦！
不會有麼得危險或者災難吧！”
“阿晉，莫擔心，聽他俺講這是開天門嗒！
會有仙人要來！”
“開天門——”林晉和他哥驚訝得齊聲問道。
真是太好奇了，林晉心裡首癢癢。
“太祖我餓嗒，等哈兒吃飽嗒，再給您俺都講哈兒，長點見識，莫害怕！
冇得事兒！
該乾嘛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