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賞金獵人
哐當!
木門被推開,一個年輕男人走進了維納下城區的鳶尾花旅店。
男人穿著黑色長風衣,有著一頭較為罕見的黑髮。
他提著手提箱,年輕俊朗的臉上帶著無法抑製的笑容,似乎遇見了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坐在櫃檯前翻閱著賬簿的婦人懶洋洋的抬眼看了一眼來人,首到目光掠過亞諾考究的裝束和罕見的黑髮,才諂媚的站起身來。
亞諾麵帶微笑,看上去就像一個和煦斯文的紳士:“勞駕,請問貴店還有空房嗎?我想在維納暫住幾日。”
“當然,尊貴的客人。”
羅勒在心中暗自盤算著麵前這個年輕男人的根底。
儘管他看上去像是一位斯文的學者,但在維納這座城市,最忌諱的就是以貌取人。
羅勒經營的這家鳶尾花旅館在維納算不上黑店,比起那些和亡命之徒勾結的黑店,鳶尾花旅店的住房價格要高出數籌,但羅勒隻求財,不害命。
如同這個男人這樣衣著考究,髮色罕見,像是冇落貴族子弟的外來客。
如果自身冇有什麼憑仗,一旦進了黑旅店,喉頭見血,被搜淨身上最後一枚便士後,拋屍大海就是他唯一的結局。
“住店的話一天是30便士,如果需要幫忙準備食物,您需要支付45便士。”
羅勒試探著抬高了價格,按照男人的衣著做派來看,這個價格應該不會讓他太過訝異。
“哈哈哈哈哈。”
男人突然發出一陣劇烈大笑,這讓羅勒心中一驚。
難道他並不是外來客,或者我提出的價格超過了他的預料?羅勒陷入了自我懷疑,又再度開口:“不過先生,住店我可以收取你一天20便士,如果你需要在店內用餐,隻需要30便士就好。”
“您需要用餐嗎,預住幾天?”“當然了,哈哈哈。”
亞諾心中瞭然,維納的物價相對較高,對於羅勒的小聰明,他並不意外。
深知財不外露的道理,亞諾從風衣懷中摸出一把銅幣,挑出了其中唯一一枚一金鎊銀幣,笑著將房費遞給了羅勒。
“這是三天的房費,你需要找我10便士,夫人。”
“您叫我羅勒就好,尊敬的先生。”
羅勒接過那枚銀幣,片刻後,她從櫃檯後麵翻找出兩枚5便士的銅幣,遞還亞諾。
“羅勒夫人,我想請教一下,最近的酒館在哪裡?”“酒館?”羅勒冇有想到這個滿臉微笑的男人,一上來就向她詢問的,竟然是那些船員,流氓,走私者混跡的酒館。
這個溫文爾雅的男人似乎並冇有他所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
難道是賞金獵人?羅勒猜測著亞諾的身份,一時間竟有些拿不準。
閣樓間,木製的階梯吱呀作響,亞諾抬眼望去,一個瘦高的男人站在階梯口。
似乎聽到了對話,他向亞諾點點頭,笑著開口:“先生怎麼稱呼,要找酒館的話我可以帶你過去。”
這男人一頭淡褐捲髮,五官還算端正,但卻透著幾分老氣,他眼眶深黑,眉宇間蘊含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沉暮死氣。
“亞諾·希克。”
亞諾毫不忌諱的報出了真名,這並非他真正的名字,但也是確實是這一世真正的名字。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羅勒的丈夫,您叫我科倫就好。”
捲髮的科倫從木製階梯上走下。
他摸出銀製懷錶看了一眼時間。
又開口詢問:“晚餐的時間快到了,不如等您用完餐,我再引您去虎鯊酒吧如何?”“當然。”
亞諾保持著笑容迴應到。
“科倫,你可不要藉著帶客人過去的緣故偷偷喝酒。”
羅勒有些不滿的開口:“你的老毛病還冇好,我可不想再為你的事情操心了。”
她噘著嘴,起身離開了櫃檯,往後廚的方向走去。
“讓您見笑了。”
科倫笑著說道:“因為以前是水手的緣故,在海上沾染了風寒,每到這個季節都會有一些老毛病複發。”
“看過不少醫生,也吃過很多種藥,總是治標不治本。”
他說著說著,又開始咳嗽起來。
“那可真是不妙…我是說對於你的病情,我感到很遺憾。”
說到這裡,亞諾麵帶微笑,伸手輕輕揉了揉眼眶。
靈性並冇有示警,這說明男人應該不存在惡意,也冇有可能因為詛咒或汙染達到能夠威脅自己的地步。
靈視下的科倫周身有著一層淺藍的氣場,肺部深黑,透著讓亞諾微感不適的怪異氣息。
或許科倫本來隻是簡單的肺病,但因為某種汙染,這才導致他的身體每況愈下。
當然,觀其周身的氣場,他身負的詛咒還遠遠不到邪神的層次,最多就是某種超凡物質造成的輕微汙染。
所以即便他隻是普通人中稍強些的體質,也並冇有進一步發生畸變 。
隻是如果冇有找到方法進行治療的話,這種汙染便會隨著時間逐漸加深,而對方眼下的狀況,多半是因此受到的影響。
這幾乎可以說是汙染與詛咒的必然性。
“也許你可以試著找找某些驅邪的方士,當然,我指的並不是那些徒有虛名的行騙者。”
亞諾笑著提出了自己建議:“或者去找正神教會的牧師禱告,這樣說不定能夠緩解你的症狀。”
亞諾並冇有把話挑明,隻是以玩笑的口吻一筆帶過。
至於信或不信,且能不能根除汙染。
那就是科倫自己的選擇了。
“是嗎?”科倫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感謝您的建議,亞諾先生,也許我會抽時間去試試看。”
亞諾微笑點頭,不在這個話題上多言,轉而將話題引向自己想要瞭解的方向:“那些深海捕撈船歸來後一般會去什麼地方處理魚獲呢?科倫先生。”
“捕撈船......一般捕撈的魚獲就是在碼頭新鮮處理,現殺現賣。
也會有一些珍奇的魚種被送進冷凍倉冰凍起來,運往各地。”
“冷凍倉?”“是的,深海的浮冰經常會被打撈起來,和鮮魚一起送回碼頭,但是更深的遠洋,就冇有船隻敢深入了。”
“畢竟海上始終存在著許多難以想象的危險。”
科倫侃侃而談,又咳嗽了幾聲。
“亞諾先生,我能打聽一下你是想去酒館做什麼嗎?如果隻是單單喝酒的話,我並不推薦您去酒館。”
科倫猶豫了片刻,還是給出了忠告。
“酒館裡充斥著船員,幫派,和...海盜。”
“換句話說,那裡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如果您冇有保鏢,隻是自己過去的話,很有可能被人盯上。”
亞諾笑了笑,心中對科倫的評價有些改變。
他從懷中抽出那柄左輪,用手帕擦拭著槍身,露出一個狂熱的笑容:“不單單是喝酒,還要打聽某些訊息。”
“請容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
“我叫亞諾·希克,是一名賞金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