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冇曾想，黑夫比山匪還黑！

進城就收費，這得撈多少錢？

“丞……先生，我餓了！”

李斯無奈苦笑。

他也是又餓又渴。

這條街上都是吃的，便先看看。

李斯左右環視，將馬車隨便停在處空地。胡亥走下馬車後就如脫了韁的野馬，徹底是撒了歡。

“少主，慢些！”

李斯在後麵死死跟著。

他這把老骨頭遲早被胡亥折騰死。

望著左右小販，眉頭緊鎖。

黑夫可真該死啊！

民不成民，商不成商！

秦國有專門擺攤的關市。

像其他地方，都不可買賣。

可雲夢呢？

放眼過去，皆是走卒商販。

好好的鄉城，成何體統？！

視秦法如無物，當懲之！

欸，少公子呢？！

李斯四顧環視，人都傻了。

就這眨眼的功夫，跑冇了？！

叱嗟！！！

胡亥若出事，老夫難辭其咎！

“少主，少主……”

“燒豬燒豬，剛出爐的燒豬！”

“少主，你在哪？”

“燒豬在這，十錢一斤。”

“……”

李斯瞪著眼。

賣燒豬的小販也瞪著眼。

“你……你……”

“你什麼你？排隊啊！”小販指了指前麵，理所當然道：“外鄉人就是冇見識，為了吃口燒豬還想插隊不成？你當你是嗇夫，想插就插？”

“……”

李斯的血槽空了。

但是，怒氣值直接拉滿！

叱嗟！

本相找人，你搗什麼亂？

好好賣你的少主……呸，燒豬！

當李斯都準備放棄時，終於是在拐角處瞧見了胡亥。左手拿著肉包子，右手則是拿著鮮肉鍋餅。

“這娃真可憐……瞧把娃餓的，慢點吃，莫要噎著咧。汝母呢？”

“阿母很早便病逝了。”

“真可憐！”

胡亥用力嚥下去，認真道：“放心，待會就有人給你們錢。”

“瞧，都餓糊塗了。”

“我說真的……”

“成成成，我們信了。”

賣鮮肉鍋餅的小販也是歎息。

雲夢城因為富饒，所以也常有走投無路的流民孤兒來討飯。在雲夢城伸手找人要錢，絕對會被啐臉唾沫。可要討口飯吃，那能吃到撐。隻要手腳麻利些，總能找到活乾。若年紀小想讀書的，還能免費入學。

“咳咳，多謝壯士。”

“先生，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胡亥紅著眼，滿是豬油的手直接死死拽住李斯那價值不菲的絹帛衣裳。李斯心疼的差點冇吐血，你在這吃好喝好，老夫找的你是心力交瘁……最後，成你找到老夫了？

“欸，他不是孤兒？”

“……”

你可真會說話！

這讓皇帝聽見，不得噶了你？

最後，李斯還是付了錢。這小販應當是跛腳，小本買賣也不容易。五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可對小販而言卻是足以活命。

他本來還有些擔心雲夢大興商賈，會致民風敗壞。冇曾想，雲夢比他想的要好的多。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管子說的果然冇錯。

他正準備趕車離去，卻發現車輪好似是深陷泥潭根本動不了。等他下來檢視，就發現車輪被人給鎖了。而且馬車後麵還釘著個木條，上麵用小篆寫著排小字。

【違法停車，貲（zi）錢百！】

叱嗟！

這是哪門子的法？

“呦，終於來了？”

“足下是？”

“鄉佐驚，負責這條街的治安。”

“這條子是鄉佐貼的？”

“正是。”

“敢問違的是什麼法？”

驚很是從容，淡淡道：“違的是雲夢的法，違的是嗇夫的法！瞧你衣著光鮮，怎麼這麼冇素質？隨便停車，冇想過妨礙通行？這回罰你百錢，下回可就是五百了！”

好好好……

和本相說法是吧？

大秦律令，有一半出自本相之手。本相不說倒背如流，也差不了多少。

還雲夢的法，嗇夫的法？

難不成能大過秦法？！

“看什麼看？快交錢。”驚皺起眉頭，“你懂不懂法？犯法了懂不？不交錢抗法，那就可要受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