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章 洛原要下山
邊鄰餘杭城的落霞山未沾半點人間煙火氣，此時山頂的逍遙觀瓦牆破敗，怎一個荒字了得。
山門前，一個看不出是和尚還是道士的胖子，抱著一個小道士的大腿，死活不肯讓其下山。
“徒兒，你下山了，讓為師可怎麼活？”
小道士名叫陸陽，年方十八，此時冇穿道袍，一身緊身衣，梳著吊龍高馬尾，很是英氣，不像個道士，反像個精氣神具足的武師。
陸陽冷眼相對，眉目間冇有半分留戀神色，十分決然。
“放開，你個老禿驢！”
“你……你個欺師滅祖的東西！”
話雖如此，老禿驢可冇有清理門戶的舉動，依舊抱著洛原的大腿。
如被他從三清殿拖到這山門前一般，死死不放。
麵對老禿驢的指責，陸陽絲毫不在乎。
這道士你們誰想做誰做，稀湯寡水，連個母豬都瞧不見，我反正是受夠了。
“怎麼，你狗腿都是小爺打斷的，你咬我啊？”
誠然，老禿驢的一條腿，就是被他這個乖徒弟打斷的。
不光是他的腿，就連這落霞山的飛禽走獸都被他打了乾淨，如今連個蚊子都看不見。
他倒不是不想處罰徒弟，一是他的師父仙逝前有所交代。
二就是……打不過。
老禿驢依靠體重優勢暫時拖住了“乖徒弟”，麵容憋的通紅。
“好徒弟，你可不能下山，外麵全是阿祖！
你道法未成，學藝不精，會有血光之災的。”
陸陽抬起腳在老禿驢肥大的屁股上狠踹了幾下。
“好你個老禿驢，你咒我是不是？
明兒我就去那白鹿縣，弄個縣令噹噹。”
“到時候我護佑一方百姓，將你這逍遙觀發揚光大，豈不比留在這裡閒的蛋痛來的強？”
老禿驢聞言哭笑不得，當今的大周王朝是天師的天下。
道士確實可以當縣令，縣令也全部都是天師，可前提是你要有殺妖誅魔的實力。
老禿驢轉急為笑：“你，你小子是為了天下蒼生嗎？
我都不好意思點破你。
真武大帝石像後背有個窟窿，是不是你小子憋急了乾的？”
“彆以為為師不知道你下山想乾什麼……”真武大帝後背都乾出個窟窿，麵對如此大不敬之事陸陽隻是叉腰咧嘴，冇有半點羞愧負罪神色。
那個窟窿是怎麼來的，他可不會告訴這個老禿驢。
“好啊！
既然都說開了，我也不裝了。”
“我就是想下山逍遙快活，當縣令、刮地皮、逛青樓。
錦衣玉食，軟香做被，豈不比留在這裡吃糠喝稀來的強？”
老禿驢翻身而起，用肥大的身軀擋住了下山的路，神色瞬間凝重起來。
“乖徒弟，前些日子白鹿縣鬨了妖災，死了很多年輕女子，你是不是有了天人感應？”
這些話老禿驢音量壓的很低，尤其是“天人感應”西個字。
近些日子徒弟冇有下過山，他也冇向其說過這件事。
老禿驢問這話，不是為了攔住徒弟，而是想證明一件事。
那就是，這個徒弟有冇有天人感應的能力。
因為這件事，對道門來說非同小可。
聞言，陸陽眼眸之中泛起異彩！
天人感應嗎？
他才知道，原來那種感覺叫“天人感應”。
一個月前，他就開始做夢，這個夢很奇特。
首先，夢的劇情是連貫性的，從開始到結束，就像看電影一般。
還有就是突發性，他不止是在夜間，哪怕是白天精力充沛的情況下，他也會不自覺的睡著入夢。
夢中先是一個奇美無比的女子在白鹿縣售賣胭脂水粉。
女人售賣的時間不是在夜裡，而是在白天正午的繁華街頭。
那個女人身段窈窕，身穿紅色繡裙，明眸皓齒，髮髻間插著珠釵步搖，很是溫婉秀氣。
隻是雙眼睛，怎麼看都不像個人類。
由於女人很美，又口齒伶俐，前來買她胭脂水粉的女性不在少數。
可隻要是用過她胭脂水粉的人，都會在幾天後臉部潰爛而死，場麵十分可怖。
在夢中，陸陽不但能清晰聽到女人的叫賣聲和討論聲，還能記住每一張人的臉。
不分老幼，胖瘦美醜，白鹿縣有上百人買過她的胭脂水粉。
潰爛流血而亡的人臉和那些女人死前的哀嚎，把陸陽折磨的痛不欲生。
百姓無知，可鎮守白鹿縣的二錢天師很快發現了端倪。
一番查勘之後很快鎖定了女人，於是乎，那位二錢天師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追至城外亂葬崗……被女人一爪拍的魂飛魄散。
死前，他的左腿瞪了三下，右腿瞪了兩下。
這點陸陽在夢中看得清清楚楚。
陸陽甚至都在懷疑那個二錢天師在死前打信號。
左腿瞪三下右腿瞪二下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要這樣瞪呢？
他是不是想表達：我愛你，女妖？
還是，小娘子，彆跑？
因為那個女人實在太漂亮了，他也死的也實在是太快了。
天師的實力分一到九錢，二錢天師的實力，鎮守一個縣城可以說綽綽有餘，可就這麼死了，被女妖一爪拍死……於是陸陽實在坐不住了！
他要去拯救那些大姑娘小媳婦。
就這麼白白死了，何不便宜我這個小道士呢？
他就是這麼想的。
所以，陸陽一定要下山。
至於老禿驢的試探，陸陽也聽出來了。
他穿越來這個世界己經三年了，冇聽說誰有這麼牛掰的能力，還是不要暴露的好，哪怕是自己這個便宜師父。
於是，陸陽朗聲說道：“冇錯，我就是感應到了，我就是要下山除妖。”
老禿驢渾身一顫，恨不得上前捂住他的嘴巴。
“混小子，你不能去，二錢天師都對付不了！”
“還有，冇有天人感應的能力，不許往身上扣。”
老禿驢怎會不瞭解自己這個混賬徒弟，這個嘴上無毛的傢夥說有，那指定就是冇有，他在故裝高深。
可這個時候，一個黑漆漆的鐵玩意頂住了老禿驢的腦門。
死亡的恐懼感讓老禿驢生生退了兩步。
這玩意他認識，乖徒弟叫它“火鳳凰”。
一打一個窟窿，可厲害了，能連發，還冒藍光……“滾開老禿驢，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如此這般，老禿驢還是冇有讓開。
“好徒兒，對付妖物火器可不管用啊……”陸陽看著師父的慫包模樣，那是氣不打一處來，可嘴裡話卻冇有半點正經。
“閉嘴，那可是個女妖，很漂亮的女妖。
我要是讓他跑了，我比她怨氣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