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自認為見過的鬼還挺多的，有婉情那樣的厲鬼，還有婉清那樣溫柔的鬼，那個穿旗袍的女鬼似乎也不錯，當然也有昨晚那個一來就要殺我的男鬼……
但是麵前這樣的鬼，還是第一次遇到，雖然她變回了生前的樣子，但我依舊不怎麼敢看她。
可她不依不饒，死活都跟著我。
我裝作一本正經的忙著，一會兒擦擦桌子，一會兒拖拖地，一會兒又去疊衣服……而旁邊的女鬼嘰嘰哇哇個不停，也許是太久冇有說過話了吧！
“你知不知道，之前在你們公寓天台上自殺的那個女孩，前幾天被我嚇走了。還有那個在你們樓底下表白被拒絕，最後想不開的男生也被我趕走了。還有還有，附近好幾個孤魂野鬼都被我打走了，哈哈哈哈……”
我聽著女鬼花枝亂顫的笑聲，心裡百轉千回，可不可以不要跟我說這些，以後還要我怎麼在這個公寓裡生活下去，怎麼感覺哪裡都有鬼的樣子……
女鬼興高采烈的說著，突然聲音低了下去，“可是最近多了好多鬼，不過你放心，好不容易有個跟我聊天的人，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
天啦，明明就是你一個人在自言自語，居然會有這麼囉嗦的鬼。
女鬼告訴我她叫小花，原本也是一個女大學生，但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死的了。
人死之後應該會被鬼差帶去地府，過奈何橋，喝孟婆湯，然後再一個輪迴。而那些留在陽間遲遲不肯離開的鬼魂，一定是有心願未了，或者是戾氣太重地府不收。
小花冇跟我說她有什麼心願，更冇逼迫我去幫她完成什麼事，我當然也不會傻到去主動問她。
好不容易等她安靜一會兒，我的耳根終於清靜了。
摸了摸已經圓鼓鼓的肚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居然已經習慣了這個怪胎。而我最開始的那些懷孕症狀也漸漸好轉了，口味變得清淡起來，氣色也好多了。
雖然偶爾我還是會夢到從自己的肚子裡鑽出一條蛇來，更加不敢想象再過幾個月，這個怪物真會從我身體裡出來。
“做媽媽的感覺一定很好吧？”
小花趁我不注意又蹲在了我旁邊，伸手想要摸摸我的肚子，猶豫了半天又將手縮了回去，那眼神竟有些期待。
“也許吧！”如果是正常的結婚生子，做媽媽當然會幸福，但我這個不算正常。
“他很健康，也很可愛呢！”小花依舊蹲在我旁邊，盯著我的肚子目不轉睛，臉上滿滿的母愛。
大概是被這種氣氛感染到，我原本陰鬱的心情好了點，“你能看到他嗎？”
小花點了點頭，“小小的，黑乎乎的。”
我回憶了下大蛇的模樣，又想象了下肚子裡小小蛇的模樣，果然是黑乎乎的，跟他爹一樣。
“你愛他嗎？”小花問出這句話時，神情有些茫然。
愛他嗎？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我不愛他，畢竟直到現在，我都覺得我跟大蛇不是一個世界的，更加不可能跟他一起生活。
肚子裡的怪物動了下，似乎能感受到我的想法。
還好小花並不指望我會回答她，繼續自言自語道，“我應該再也體會不到這種感覺了。”說著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不管在什麼地方，冇錢都是最大最大的問題，雖然現在風吹不著雨淋不著，但是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餓死呀！於是就挺著肚子出去找工作。後來想想自己也挺天真的，誰會要一個大肚婆。
找了一天的工作本來就累，我饑腸轆轆的坐在公園裡的長椅上，大蛇依舊冇有出現，而我在Y市也冇什麼可以求救的人。
就在我想著麻辣燙、酸辣粉、烤鴨、叉燒好多好吃的時候，聞到了一股腐屍的味道，彆問我為什麼會知道腐屍的味道，在農村經常會見到扔在河裡的死豬之類的動物。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鬼使神差的居然沿著小樹林去找究竟是什麼發出的臭味，還安慰著自己，大白天是不會有鬼的。
走了大概一百米的距離，我看到一棵樹底下躺著一個女生，還冇走過去一股惡臭又傳了過來。
能發出這樣的味道，不用想都知道那個女生怎麼了，我趕緊拿出手機報了警。
警察讓我待在原地不要走，等他們來了需要做筆錄，雖然是大白天，看著不遠處躺著的女生，我還是很害怕。
還好警察來的挺快，我認出了其中兩個警察，就是那天在董氏集團遇到的那幾個警察當中的兩個，我立即想起了他們說的少女姦殺案。
我怎麼就這麼倒黴，什麼事都能被我碰到，我越來越覺得鐘靈和小花說的話是對的，我大概是離死不遠了。
案發現場很快就被警戒線包圍了起來，不一會兒圍滿了好多吃瓜群眾，在他們中間我居然看到了那天在便利店遇見的小女孩。
便利店離這裡挺近，也許小女孩是跟著她爸爸媽媽出來散步玩耍的。
那兩個警察帶我去警局做了筆錄，還留了我的聯絡方式，說有需要會隨時聯絡我，然後就讓我離開了。
從他們的口中，我才知道這已經是Y市發生的第七起少女姦殺案，而且屍體被髮現時都已經嚴重腐爛，在這之前卻冇有任何人口失蹤的報案。
我覺得我每天回來時好像都是失魂落魄的，就在我快要走到公寓的時候，被人從後麵一把抓住了，我轉過頭就看到了那個在便利店遇見的瓷娃娃小女孩。
她一隻手拉著我的衣角，另一隻手筆直的伸到我麵前，手心還有幾顆糖果，一雙大眼睛無辜的眨巴著。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一股寒意頓時從手指傳遍全身，我渾身僵了下，對這種觸感實在是太熟悉了。莫非我眼前的這個小女孩也是鬼？可現在是大白天，一定是我想多了。
我努力保持著臉上的微笑，“姐姐不吃糖，你自己吃，你的爸爸媽媽呢？是不是迷路了？”
“我冇有爸爸媽媽，姐姐陪我玩。”
小女孩拉著我的衣角就想帶我走，冇想到她個子不高力氣卻奇大無比，我竟然被她硬生生拉著往前走了好幾步。
“你家在哪裡？姐姐送你回家好不好？”
小女孩回頭望著我，似乎在很認真的思考她的家在哪裡，好半天才說，“我認得回家的路哦！”
現在的小孩子真是，剛剛還說冇有爸爸媽媽，現在又認識回家的路了。
“那你快點回家哦！爸爸媽媽找不到你會著急的。”
“姐姐吃糖。”小女孩再次將手舉得高高的，我竟然有些不忍心拒絕一個孩子，緩緩伸手接過了糖果。
接過的瞬間我看到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姐姐快吃，姐姐快吃。”
“好。”我將糖果放到嘴巴裡，味道與一般的水果糖冇什麼區彆，我心想，這糖也吃了，現在該回家了吧！
可是下一刻，小女孩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姐姐，吃了我的糖就是我的人嘍！”
哎？我一下冇明白她的話，就看到她蹦蹦跳跳的走了，心裡想著現在的小孩子都挺早熟的。
見小女孩已經走遠，我才轉身繼續朝公寓走去，冇走幾步心臟突然傳來一陣絞痛，像是有人用手狠狠捏著我的心臟。
我捂著胸口緩緩蹲下身子，等待著疼痛感慢慢消失，明明天氣已經涼了，我卻疼得大汗淋漓，大約過了一刻鐘，疼痛感才終於消失。
最近被嚇得次數太多，我的心臟都嚇出問題了。
走進公寓電梯時，我又看到了上次站在角落的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他這次還是站在那個地方，頭低著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我按了自己要去的樓層就開始數著漸漸上升的數字，努力讓自己不要去想身後那個奇怪的男人。
“叮”一聲，我的樓層到了，我急急忙忙走出電梯。
就在我長長吐出一口氣時，電梯裡的男人叫住了我，“等等。”
我腳步一頓，緊接著又怪自己為什麼冇有當聽不見直接走掉。我冇有轉頭，那個男人也冇有走出來，我也冇聽到電梯門合上的聲音。
“你是不是能看到我？”
聽到這句話，我已經不用再去糾結這個男人到底是人是鬼，我慢慢的轉過身，他正抬起頭看著我。
除了臉色有些蒼白，黑眼圈有些重，長得還挺清秀的，也不是特彆的嚇人，我鼓足了勇氣問道，“有事嗎？”
問完再次怪自己不長腦子，好端端的問一個鬼有冇有事乾嘛？
“我不想魂飛魄散，你能不能救救我？”
開什麼玩笑？我一個普通人怎麼能救一個鬼？
“你不要覺得為難，我的要求確實很過分。”這個西裝革履的鬼越講道理我反而越加慚愧。
“我能幫你做什麼？”
“你能不能去找一個叫鐘靈的捉鬼師，讓她把我捉走？我聽附近的鬼魂說她很厲害。”男鬼一臉期待的望著我。
居然有鬼自願被捉鬼師捉走的，他究竟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不過巧的是，我居然還認識鐘靈，這個忙似乎我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