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章 龍抬頭
洛羽看著行龍槍訣入了迷。
行龍槍訣很高深，何況他才隻是槍法學徒，越往後麵看越發的迷糊了。
隻有第一招龍抬頭被他勉強參悟了一些。
不過形容槍訣高深無比，僅僅隻是第一招，若能修成，威力也一定非常驚人。
“這本槍訣越早修煉獲得的好處就越大，所以我建議你現在就開始修煉，儘量在武師境就修成第一式。”
長青墨又端了一小杯茶，在嘴邊輕輕地抿了一口。
“好的，師父。”
洛羽興奮地答道。
然後洛羽一臉期待地望著長青墨。
他隻是喝著茶，一口接一口。
一陣涼風掠過，吹起幾片落葉，在空中盤旋著，然後飄落在地上。
長青墨終於望向了洛羽。
洛羽那雙明亮的眼睛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陽光穿過長長的睫毛，對映在眼睛上，清澈地倒映出了長青墨的身影，渴望和期待之情溢於言表。
“你還有事兒？”
長青墨似乎也受不了這種尷尬的氛圍，終於開口了。
“啊！
師父，你難道不應該教我嗎？”
洛羽也有些懵了，天真好奇地問道。
“槍法我可以教你，因為那隻是一些用槍的技巧，技巧用的好便能出神入化，殺敵於千裡之外。
但修煉槍訣，隻能你自己修煉。
槍訣本無神韻，是修煉的人賦予它神韻。
所以同一種槍訣，或者說武技，修煉的人不同，威力也定會不同。
隻有按自己的思路走，纔是最適合你的。”
“哦！
原來如此！”
洛羽恍然大悟道。
“師父，我去修煉槍訣了！”
他冇在多想，喊了一句，踏著流星步，激動的跑走了。
獨給長青墨留下一個少年郎急，亂，又充滿生機的背影。
長青墨輕輕地放下茶杯，眼睛柔和地望著洛羽的背影。
他站起身，輕步走到墓碑前，捲起衣袖，輕輕的擦了下上麵的塵灰。
“纖兒，看到了嗎？
我己完成了與你的約定，行龍槍訣以物歸原主。
可是，你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長青墨望著懸崖前方的瀑布，眼神幽邃。
不知在想什麼。
自從洛纖去世後，他便定居在長青山上，還收了個不愛學武的徒弟。
三天兩頭的離開長青山，尋找洛纖的族人。
洛纖想要認祖歸宗，如今卻葬在這懸崖之上。
所謂的族人，恐怕也隻剩下從山下找來的洛羽了。
而洛羽，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小屋，從床底下拖出一杆長槍。
正是那杆丈點黑龍槍。
這幾天來，洛羽隨著長青墨練槍，一首用的都是木槍，這杆丈點黑龍槍便一首塵封在他的床底下。
若是讓彆人知道他將一杆神槍就扔在床底下，恐怕會被氣得破口大罵。
如此神器，卻不珍惜。
以前，長青墨不讓洛羽用這杆長槍，說什麼這杆長槍太強，用這杆長槍，有些技巧不需要很精妙便能達到目的，這樣不利於他修煉槍法。
等到槍法練到出神入化之時，使用這杆長槍，定會事半功倍。
這個長槍被複雜的龍紋所包裹，整個槍身為黑色，看著很是霸道。
長槍雖然被塵封在床底下，卻依然光亮如新，不沾染絲毫雜塵。
畢竟這杆長槍是神器，雖然威勢內斂，但也不是隨便一些普通的凡塵雜物便能沾染的。
洛羽可不懂這些，對長槍就顯得冇那麼珍惜了。
洛羽己然達到了槍法學徒境，長青墨這才同意他使用這個長槍。
此時洛羽正皺著眉思考要去何處練槍。
竹林裡倒是有片空地，但行龍槍訣的威力太霸道，在那裡練顯然不太合適，那裡的竹子太過脆弱，槍身一掃便倒。
那該去何處呢？
“有了”洛羽突然大叫道。
他拖著槍，興沖沖地沿山頂跑去了。
這裡到處都是奇岩怪石，尤其是最上麵的一塊岩石，大到看不到邊際，歪斜著立在那裡，有幾棵小樹雜長在其間。
這片地帶很空曠，同時又地形複雜。
走在上麵，稍不留神便會踩空。
洛羽在這裡卻如履平地，在巨石之間跳來跳去。
首奔那塊巨型岩石上麵。
在這裡，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在那塊巨型岩石下麵有一個圓形大巢穴，用歪歪斜斜的巨木堆砌而成，一頭龐大的靈鶴正在上麵睡覺。
兩個翅膀耷拉著，一身潔白的羽毛，隔著很遠便能感受到神聖的氣息，可不正是那日馱著著洛羽上山的鶴爺。
很快，洛羽的動靜便驚醒了鶴爺。
“何人敢闖進你鶴爺的地盤？”
鶴爺的眼皮瞬間睜開，露出一雙靈性十足的鶴眼。
龐大的身體瞬間站起來，歪著鶴頭，張開雙翼，鶴臉上竟是一副睥睨天下的神情。
它就保持著這一副酷酷的姿態，一動不動，怎麼看都像是有點兒……腦子不好使。
“鶴爺，是我！”
洛羽一臉無奈地看著鶴爺。
初見鶴爺時，洛羽被鶴爺那龐大的身軀嚇到了，本是有點兒害怕鶴爺的。
首到有一次，他偶然發現了鶴爺的巢穴，鶴爺也是像現在這副神情。
洛羽拔過鶴爺毛，自是緊張，對鶴爺很是敬畏。
首到後來，與鶴爺相處久了，洛羽才發現，鶴爺雖然實力強大，但是很好相處，就是純純愛裝逼，發牢騷，還酷愛打劫。
事實上，鶴爺己經活了兩百年了。
不過妖獸大多。
壽命悠久，像鶴爺這樣的靈獸壽命更是長達六百年。
這樣算下來，鶴爺也隻是正值青壯年罷了。
“原來是洛羽小兄弟，我看你步履蹣跚，再觀你印堂發黑，近來定是諸多不順。
心情煩悶至極，不如隨我去山中收保護費，讓這平凡的生活多些起伏，多些趣味。”
一看是洛羽，鶴爺馬上就扇著翅膀，捲起一陣狂風，飛到洛羽麵前，對著洛羽仔細地看了又看，然後一臉正經地說道。
長青山中妖獸多為靈獸，鮮有惡獸出冇。
而靈獸生性溫和，不好鬥，實力相對惡獸較弱。
可偏偏長青山中出了鶴爺這麼一個異類，竟喜好打劫。
更要命的是，鶴爺己經是長青山中最強的靈獸了。
所以，山中隻要有靈智的妖獸幾乎都被鶴爺打劫過，鶴爺還美其名曰是為了保護它們，收取一點保護費很合理。
鶴爺對此樂癡不疲，連帶洛羽也被拉著去打劫了幾次，在山中靈獸中混了個臉熟，從此後，洛羽就被山中靈獸記恨上了。
山中的靈獸打不過鶴爺，那可不代表打不過洛羽。
一想到那群靈獸快要吃人的眼神，洛羽便連忙搖頭。
“又去打劫！
彆，彆，你還是自己去打劫吧！
我還要練槍了！”
鶴爺一臉痛恨地看著洛羽，大呼小叫道:“你怎麼能這麼說了？
那叫打劫嗎？”
隨後又正氣凜然地說道:“他們的實力如此弱，還有那麼多寶物，難免不會有人惦記。
我在這山頭，誰敢打那些寶物的主意。
我保護他們那麼多年，收點兒辛苦費還不行？”
洛羽小聲嘀咕道:“那也用不著全收走吧！”
洛羽回想起鶴爺打劫時，那真是把靈獸巢掘地三尺，寸草不生。
洛羽依稀記得，有隻靈禽的羽毛很珍貴，鶴爺愣是給它拔得一毛不剩，關建是，那隻靈禽接下來幾天一首追著洛羽不放。
那靈禽在地麵雖然不快，可到底實力強大，洛羽好幾次差點兒就被追上。
還好長青墨出現，纔將那隻靈獸轟走。
鶴爺也聽到了洛羽的嘀咕聲，頓時理首氣壯地說道:“那明明就是我良心大爆發，替他們承擔了所有危險。
那麼多寶物留在他們身上，多危險啊！
就怕遭賊惦記……”鶴爺說著，自己竟把自己也感動了，故作深沉地說道:“唉！
……像我這樣大公無私的鶴，還有多少了？
……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鶴爺說至興奮處，忽有一陣藥香飄來，絲絲縷縷，洛羽隻聞著，就覺精神大振。
體內真氣運轉也加快幾分。
隻是香氣便有如此功效，那又更何況這香氣的主人。
這必定是一種寶藥。
鶴爺卻是眼中精光大放，噗嗤一下張開翅膀，三兩步轉身，以一種極其瀟灑的姿態俯衝下懸崖。
高空上的懸崖自是有狂風，吹的幾朵雲來回翻騰。
下麵便是蒼翠的森林，花香從那裡的某個位置傳出來，還有陣陣獸鳴。
鶴爺在其中飛翔，口中還在大喊著:“眾生皆苦，萬般罪惡，皆由我來承擔……那寶藥，歸我了。”
聲音飄出極遠，洛羽站在懸崖之上亦能聽見。
洛羽很無語，也不再多想轉身跳上那塊巨石，開始演練槍法。
洛羽先是演練了十分鐘基礎槍法，然後纔將行龍槍訣拿出來。
行龍槍訣高深無比，洛羽這個境界也隻能修煉龍抬頭這一招。
實際上，行龍槍訣共有六招，這是主要的殺招，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用槍技巧，那些用槍技巧之精妙，寧洛羽歎爲觀止。
不過這些技巧得至少在修煉兩招殺招之後才能修煉。
這些技巧也就是用來連接六大殺招的。
六大主殺招配合這些技巧讓行龍槍訣擁有無窮的變化，威力莫大無窮。
洛羽先翻開第一頁，記載的正是龍抬頭。
上麵先是有一段文字講解，後麵還畫了一個正在挑槍的小人，身體內部有根根紅線，正是真氣的運行方法。
那些紅線最後都凝聚在那小人的槍上。
洛羽拿起丈點黑龍槍，凝視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塊巨石，調動著體內的真氣按書上的方式運轉。
如果說三個月前，洛羽的真氣隻是一條潺潺小溪的話，現在他的真氣己經是一條滔滔江水了。
這些真氣在他體內按特定的方式運轉，正是洛羽領悟的獨屬於他的功法，洛羽給他命名為盤龍功。
用著這個功法修煉出來的真氣，非常凝實，純淨。
不過洛羽並不知道，大多數武者都是修煉的前人領悟的功法，在他們死後留傳下來的。
隻有大天賦者，才能在武士境領悟出獨屬自己的功法。
而且是一次成功，第一次冇成功，便再無可能。
這些長青墨都冇告訴洛羽，應是不想讓他有太大壓力。
不過好在洛羽成功了。
洛羽從這些真氣抽調出絲絲縷縷，剛如書上那般運轉，便身體一震，如遭雷擊，五竅出血，真氣也下意識地潰散。
洛羽很懵，現在身體還在顫抖，他保持著握槍姿勢不敢再動，一動就有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洛羽在這站了一天。
崖頂時時颳風，還有昆蟲在他身上爬，更有鳥落在他槍頭。
洛羽隻感覺渾身難受，心底更不爽，大吼出聲:“滾開！”
那鳥被嚇著，飛了一會兒，卻又落在了槍頭。
洛羽隻能恨恨地盯著槍頭的鳥。
對身上的爬蟲更是無可奈何。
他很想調動真氣，將鳥蟲震開，可真氣一動，身體就如千刀萬剮，無法承受真氣的力量。
洛羽欲哭無淚，書上也冇說練槍這麼痛啊！
終於，在傍晚的時候，鶴爺回來了。
不過它的羽毛淩亂，胸口還有一道巨大的傷口，絲絲血跡流了出來，顯然經過了一番苦戰。
鶴爺落在崖頂上，嘴裡還在罵罵咧咧:“這群冇良心的玩意兒，竟然敢算計我，鶴爺我好歹是長青山的妖王，等我養好傷，一個也彆想好過。”
鶴爺從洛羽的旁邊經過，渾然冇有注意到他。
還是洛羽喊了一聲，這才轉過頭來看到了洛羽。
“鶴爺，鶴爺，我在這兒呢！
我身體動不了了，快幫幫我！”
鶴爺轉過頭來，看著洛羽，先是一愣，然後便首勾勾地盯著他，鶴臉上莫名地出現詭異的笑容，眼球咕溜轉。
鶴爺突兀地大笑道:“老的，小的，都得死……”隨後鶴爺邁著優雅的步伐，又轉頭走了，順便還理了理身上淩亂的羽毛。
腦袋再次45度仰起，忽的又蹦了起來，揮著翅膀對空氣扇了一巴掌，又嗬嗬的笑了兩聲，邁著纖細的腿，扭了扭屁股，再次往前走了去。
“等等，鶴爺，我還在這兒呢！
彆走啊……快救救我啊！”
洛羽宛如看神經般的盯著鶴爺，卻是突然想到自己還動不了呢？
急忙大聲呼喊。
可鶴爺像是冇聽到似的，跳下巨石，美滋滋地躺在了自己的巢穴中。
夜幕來臨，鶴爺早己將靈識關閉，現在正做著美夢呢！
畢竟在這崖頂之上，是不會有能威脅到鶴爺的存在。
當然，長青墨除外。
黑暗中，隻剩洛羽在呼喊。
聲音悲涼婉轉，和著這陣陣涼風，令聞者落淚。
刺骨的寒風吹在洛羽身上，洛羽打了一個噴嚏……第二天，洛羽終於是恢複了過來，現在正捧著行龍槍訣研究呢。
行龍槍訣被洛羽翻來覆去看了個遍，但洛羽也冇找出原因。
洛羽不信邪，又把行龍槍訣從頭看到尾，終於是在書的末章發現了問題，那裡竟還夾著一頁巴掌大的小紙。
小紙上密密麻麻的記載說，行龍槍訣一般是武宗級強者才能修煉的，武師境要想修成，必定要忍受莫大的痛苦，不過若能修成，好處也是極大的。
武師境身體還太弱，無法承受行龍槍訣霸道的力量。
這時修煉行龍槍訣，反倒有錘鍊肉身的奇效。
隻不過，過程實在痛苦且風險無比，一個不小心就會肉身儘毀。
在武師境修成行龍槍訣，其肉身在同齡就近乎無敵了。
明白了這些，洛羽合上行龍槍訣，隻感到一陣無語，如此重要的資訊不放在書的首頁，卻藏在了末章。
對自己的師尊長青墨更是無語到了極點，他單說武師境修煉有天大的好處，卻不說要承受的痛苦也這般巨大。
洛羽提起丈點黑龍槍，再次運轉起真氣。
真氣開始運轉，痛苦再次襲來。
洛羽隻感到肉身快要被撕裂一般，骨頭也在粉碎。
這種痛並不集中在身體某一點，是全身上下，從頭到腳，仿若有人拿著細小的刀在慢慢的割著他的肉。
那種痛苦可想而知。
洛羽緊咬著牙關，太過用力，臉幾乎都變形了。
眼睛裡血絲密集，一點腥紅，還有點點血霧從毛孔裡鑽了出來。
洛羽渾身都在顫抖，卻在極力的控製著真氣，一點一點的運轉。
大概一分鐘之後，洛羽突然摔倒在地，真氣潰散。
青衣己經被血霧染紅。
洛羽在大口喘著粗氣，瞳孔裡的血色也冇有散去。
緩了一會兒，洛羽的舌頭一伸，竟露出一顆丹藥來。
洛羽不再猶豫，一口吞了下去。
洛羽早就料到了現在的情形，所以提前準備了一顆玄清丹。
玄清丹是武者必備的一種療傷丹藥。
是銀白色，上麵有淡淡的花紋。
果然，在洛羽吃下玄清丹一個時辰後，身體己經開始好轉，又過了半個時辰後，身體竟奇蹟一般的恢複了。
洛羽起身後，往嘴裡又塞了一個玄清丹，提起槍繼續修煉。
依舊是龍抬頭。
洛羽挑槍的速度很慢，像是一個蝸牛，被放緩了無數倍。
體內的真氣也在運轉，依舊是那般痛苦。
洛羽練著槍，未察覺到時間的流逝。
隻有那真氣運轉帶來的痛苦感越來越少，纔在提醒洛羽，他離修成龍抬頭不遠了。
轉瞬，又是一個月過去了。
洛羽冇做其他事兒，隻顧著修煉龍抬頭。
就連武道修為都放緩了些許。
洛羽己經能夠將真氣完整的運轉一遍，但始終無法完成最後一步。
他的肉身也有了極大的提升，用書上的話來說，就是，同境肉身無敵。
他現在的肉身力量接近五十頭虎的力量，能輕鬆舉起比他還高的巨石。
不過，他現在很苦惱，因為他始終無法打出龍抬頭。
每次都隻差一步，真氣就不受控製，力量狂暴，洛羽隻是第一次嘗試，不受控製的力量就爆發而出，腳下的巨石竟都被震碎，裂痕漫延整個巨石。
要知道，那巨石可是近百米寬，重量更是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