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入宮3

舟車勞頓，終於到了天子腳下富貴京城。

臨淵掀開簾子的一角，探著脖子往外看。

這裡好多人...穿的也很精緻，街邊也滿是商戶，原來大梁真的這麼富庶嗎？

孩子心中滿是對未知事物的驚異和喜悅。

鏤雲拉下小簾擋住臨淵的臉，垂下眼睛小聲和他說：“殿下，小心吹風著涼。”

城內馬車不許疾行，怎麼會有大風，不過鏤雲這麼說一定有其用意，如此那便不看了。

未曾片刻，馬車便緩緩地停下，外側有太監輕敲門邊後拉開了車門，放下腳凳，臨淵在太監的攙扶下腿腳有些軟綿地下了車——因為坐了太久腿都麻酥酥的。

幾位太監隨著最前拿著拂塵的首領太監的動作一同跪下，叩起首來，邊磕邊大聲說著：“恭迎殿下回宮！

皇上早知您今日回京己傳喚了，請儘快隨奴才前去。”

臨淵招呼裁月和鏤雲先去將行李擱置，自己則跟著大太監前往養心殿麵見正在處理政務的皇帝。

穿越修繕精緻的園區，踏著漢白玉的石階，遠遠就看到皇帝所處的金殿。

太監讓臨淵在門外稍候，他則進入殿門並朝著穿明黃色繡五爪金龍的人跪下通報：“啟稟皇上，臨淵殿下求見。”

皇帝擱下硃筆宣臨淵進殿。

臨淵不知如何對待自己未曾見麵的舅父，緊張地捏著袖角，學著朝皇帝跪下請安。

“侄兒臨淵，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

“皇侄不必拘禮，上前來，讓朕看看。”

皇帝和顏悅色，唇上兩縷鬍子隨著說話有規律地起伏著，似是看到他攥緊的衣袖，招招手示意他不必跪了。

臨淵試探著起身整理好衣角便往前走了幾步。

“抬起頭來。”

皇帝開了口。

他隻好抬頭看向皇帝，中年人眼角有著細密的紋路，五官則與母親相似，臨淵不免無端對他生出些好感來。

隻是一抬頭，綠色的眼睛便露了出來。

皇帝端詳了片刻，沉聲說道：“果然如傳聞所說，眼睛與皇姐不像。”

臨淵瞳孔縮了縮，聲音顫抖了兩分。

“給皇上請罪。”

“哦？

你何罪之有。”

皇帝挑了眉毛似乎心情好了些許。

“侄兒不該生的不似母親。”

臨淵將頭低地幾乎埋進土裡。

皇帝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玩笑一般，笑了兩聲。

“哈哈，相貌由天註定，豈是你可做主的。

何況和碩遠嫁西北，應當是受了苦的，到底是朕虧欠她了。

回了自家，便跟我大梁皇姓姓回楚，先居於宮中，同皇子一同去尚書房吧。”

楚臨淵複跪下謝恩。

“謝皇舅恩典。”

“你這孩子，總是跪下做什麼。

隻當朕是舅舅便罷了。”

皇上帶著笑意開口，眼中卻無幾分笑。

楚臨淵冇看出來，但不知為何，他對這位舅父因長相生出的好感己經煙消雲散。

皇帝吩咐他住公主舊宮後便屏退他了。

他出了養心殿邊如釋重負般長舒一口氣，詢問身側的太監。

“公主舊宮是...？

在何處？”

太監衝他行了個禮說道：“是公主出嫁前所居的宮殿，名聽雪殿，己經提前收拾出來了。”

楚臨淵瞭然地點點頭，垂下了眼睫。

聽雪殿...是因為母親曾喜愛的梨花嗎？

離殿還有一段路，但己經聞到了梨花恬靜又淡雅的香氣，猶如山間清泉流淌。

殿門由內推開，他剛踏入一步，便聽聞裡麵眾人向他問好。

裁月和鏤雲跪在最前麵，“奴婢裁月/鏤雲給殿下請安！”

身後的幾名宮女與太監也分彆報上了姓名，向他問安。

楚臨淵冇太在意他們，吩咐他們安分守己便叫他們起身了，他的眼神現在鎖定在院子中的一棵粗壯的梨樹。

花瓣層層疊疊堆積，柔風輕刮，便如飄雪一般沙沙地落地。

聽雪殿中聽雪閣，這便是他的寢殿了。

內裡的裝飾用的都是上好的，皇帝就算再不喜歡他的眼睛他這個人，也會裝裝樣子，避免失了情分。

隻是閣中黃花梨桌上擺著一枚小小的錦盒，盒子上著精緻的銀鎖。

裁月拿不準裡麵裝了什麼，便將它放在最顯眼的桌上方便他自行研究。

鑰匙...是這把嗎？

他從領子裡取出掛在脖子上的小銀鑰匙，這是母親同那塊玉一同交給臨淵的信物。

鎖眼細小，他小心打開了銀鎖。

盒子裡擺著與自己那塊一對的另一半玉佩和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