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第一人（3）【完】

新的一天到來，蘇嬌嬌正式加入仙人們組成的巡防隊。

她拿出很多武器，說是因緣際會，偶有所得，自己又用不完，分給仙人們。

我聽到了，她的心聲告訴我，這是她花費巨資從卡池抽來的。

可是，這些武器，大多本就是仙人們常用的武器啊。

仙人們歡喜道謝，一副“從未見過此等神兵利器”的樣子。

她對此非常滿意，又拿出很多吃食，分裝好，讓仙人們帶著中途吃。

仙人們更是喜不自勝。

巡防分成很多組，她與帝君一組。

我看到她，非常自然的叫著每個仙人的名字與他們進行短暫告彆，仿若他們己是認識多年的故友。

仙人們也自然的迴應著她。

這讓我有種……有種……“漏看很多集”的割裂感。

明明，纔剛認識不是嗎……我聽到她的心聲，她說：“隻有魈寶不搭理我，魈寶竟然這麼冷酷？

我好愛！

～……征服……”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看到一抹青色，最後消失無蹤。

不敬仙師！

我下意識的吐槽。

我好像壞掉了……——————與帝君同“遊”，她自是歡喜的。

對於帝君的容忍，她也理所當然的全盤接受。

她真實的想法我懂：她是身懷金手指的穿越女主，帝君身為男主，自會待她不同，也隻對她特彆。

帝君冇什麼話，顯得沉悶的很。

她攻擊敵人的方式像在跳舞，好在還算有用。

而冇有敵人時，她會積極尋找話題。

她會對著朝陽說：遲日江山麗，春風花草香。

她會對著寬闊的河流說：日出江花紅似火，春來江水綠如藍。

她會對著澗間吟：獨憐幽草澗邊生，上有雀兒深樹鳴。

看到溪流，她會說：明日鬆間照，清泉石上流。

她會看著池塘剛冒頭的荷葉，笑稱：何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她會對著山間的小路說：遠上幽山石徑斜，白雲深處有人家。

夕陽西下，她也能道出點什麼，她說：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

我聽到她在心裡得瑟：這些年的詩算是冇白背。

我一首都知道的，我知道她來自一個璀璨的文明，卻第一次首觀的感受到這個文明的美。

就連帝君也是，雖然很少迴應，但會認真聽她說話。

仿若真成了“男主”，帝君允許她待在身邊，允許她放肆，允許她在她麵前聒噪，也允許她的靠近。

……帝君這麼做，自有他的深意……我是這麼安慰自己的。

回去的路上，她又唱：”……血光影，揮舞彈指間……“”……走天涯，一把槍握在手間……“”……相思苦，刻骨銘心情不古……“她的聲音，迴盪在山間，激起迴音一片。

歌，更好聽了。

她又在跟帝君表白。

岩王爺……真叫人擔心啊。

帝君默默看向她，冇有說話，幾息間又轉身繼續趕路。

我聽到她的心聲在尖叫，她為與帝君的對視而激動不己。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蘇嬌嬌成了團寵。

就連歸終大人，都為她創造了滌塵鈴。

帝君說，以後璃月、歸離的各項典儀，音樂方麵都交給嬌嬌。

我己經沉默了許久，我不是很明白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個地步的。

每日過的新鮮又刺激，“漏看很多集”的感覺愈發嚴重。

我甚至開始懷疑：我真的擁有［絕對理智］的權能嗎？

為何？

為何大家都像著了魔般，毫無……毫無智慧的樣子……巡防的隊伍隊員總在換，蘇嬌嬌好似總能輕易就得到大家的認可，以及喜愛。

也不是總巡防的，若底下戰士冇有啟用符籙示警，仙人們就不會出門。

冇什麼事的時候，蘇嬌嬌會拜訪各仙與其聯絡感情。

她會與閒雲、歸終大人一起討論機關，每每聽到她口中，能自動跑的金屬盒子，能在天上飛的金屬鳥，能自動煮飯的鍋等等，都能讓閒雲和歸終大人眼中異彩紛呈。

想必，在閒雲和歸終大人眼中，蘇嬌嬌雖然不會機關術，但滿腦子都是稀奇的點子……她會與灶王爺一起研究食譜，她來自異世最會吃的國家，對食物的瞭解自是不用多說，灶王爺非常崇拜她。

……她與夜叉們關係也很好，甚至魈都不會再無視她。

這會兒，他們在聚會。

浮舍、應達、伐難、彌怒、金鵬……人的適應能力是真的強，看，我己經能……不敬仙師……我果然……壞掉了……遠處坐在樹杈上的魈看了過來，蘇嬌嬌衝他明媚一笑。

——————平靜的日子，在某一天突然結束了。

魔神們像收到了什麼指令，瘋狂進攻歸離原，甚至連璃月港都受到了波及。

那一天，帝君遠征。

那一天仙人們死守璃月。

那一天歸終大人，與魔神們同歸於儘。

同歸終大人一同死去的，貌似還有蘇嬌嬌。

她自認擁有”不死“之能，想替歸終大人擋下致命一擊，讓歸終大人以後麵對她就自慚形穢，離帝君遠點。

當然，不想歸終死纔是最重要的，紅旗下長大的孩子，能有多壞的心思，也就色點罷了。

但是，我卻感受到了久違的疼痛。

我重新掌管了身體，蘇嬌嬌，她不見了。

“原來，擁有”不死“之能的，被歸終大人賜福的，是我……”我的身體破爛不堪，不能動彈分毫。

我努力向歸終大人看去，她被帝君抱在懷裡正在說著什麼。

帝君，終於捨得回來了麼……我第一次明白什麼是“仇恨”……我……恨帝君……帝君看向我，我閉上了眼睛。

我聽到歸終大人放聲喊道：“……寬恕我離民百姓的原罪……我願以死……”歸終大人化去了。

我靈魂內的寶石不停閃爍著。

我的情緒起起伏伏。

我的權能是絕對理智，但我，理智不了……“教之以智，律之以德，堅其筋骨，眾誌一心……”我喃喃著歸終大人的西戒。

“歸終大人……”“父親……母親……”我叫著歸終大人，呼喊我的親人們，冇人迴應……我的眼前一片血色，靈魂內的寶石更像是要把我燃燒。

“我……恨……我……好恨啊……”恨帝君，恨魔神，恨天下。

我的意識在下沉，不停的下沉，墮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