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很快，另一邊的拒蠻城中，林霄得到了前方遊弩手傳回的訊息，蠻軍已經開拔，向此地而來。
十萬北涼軍已經在城中集結完畢，他們站在校武台下方，目視前方，肅穆不語。
所有人披黑色戰甲，腰挎涼刀，手持長矛，同時都有著一張凶悍的臉龐，肅殺之氣沖天而起，就像一把急需出刀見血的鋒利戰刀。
這時，林霄登上了校武台，他今日也是披甲佩刀，與北涼兵卒並無不同。
在林霄出現的一刻，十萬北涼軍抬頭看向校武台上，所有人目光炙熱，那是他們的魂，是讓他們脫胎換骨的人，是他們的主帥。
隻有他纔有資格握住名為北涼軍的這一把刀。
林霄看著台下那一雙雙炙熱的眼睛和臉上的躍躍欲試，他知道所有人都渴望一戰。
林霄一步踏前，大喊道：
“兄弟們，你們知道城外蠻兵稱呼我們什麼嗎！”
“兩腳羊，他們覺得我們是任人宰割的羔羊，這些蠻子膽敢囂張的不把我們北涼軍放在眼裡。”
“今天，就要告訴他們！”
“犯我北涼軍威者，殺無赦！”
“這是我們北涼軍的第一戰，要真刀真槍的告訴天下人，北涼鐵騎乃是世上第一等騎卒，其他騎軍在我等麵前隻是土雞瓦狗而已。”
“割下城外十萬蠻子的頭顱，揚我北涼鐵騎凶名，請諸位，隨我名揚天下。”
林霄抽刀前舉，大喝道：
“死戰！”
十萬人抽刀齊聲怒吼：
“死戰！”
十萬涼刀直指蒼穹，戰意沖天而起。
天地為之色變。
有著前方遊弩手傳遞而來的情報，北涼鐵騎快速有序的出城，來到了蠻兵必定經過的一處廣闊平原。
十萬黑甲鐵騎列陣而立，烏壓壓的一眼看不到頭。
林霄率領兩萬人坐鎮中軍，北涼軍現有的兩位統領，許懷仁領四萬人為左騎軍，周策領四萬人為右騎軍。
不多時，距離此地頗遠處，出現了小隊的蠻族騎兵，蠻族大軍已然不遠。
林霄手指輕輕向前一揮，對許懷仁周策兩人道：
“兩位，開始吧。”
“諾。”
兩人眼中殺意大盛，同時抱拳應道，隨後各自駕馬返回軍陣之中。
此次做先鋒衝陣的是許懷仁率領的左騎軍，許懷仁回到陣中，轉過頭來，目光掃過身後左騎軍騎卒，猛然大喝：
“能與諸位並肩戰鬥，是我之榮幸，日後征戰沙場，北涼軍袍澤同生共死。”
“諸位，請隨我死戰！”
“死戰！”
許懷仁毅然轉身，大手一揮，一馬當先的出陣而去，身後四萬騎卒緊跟而上。
蠻軍大陣前方，當耶律淵見到烏壓壓的騎兵出現在天邊，並朝著己方進發時。
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獰笑一聲：“這兩腳羊居然如此囂張，竟敢率先衝陣而來，真是不知死活。”
“騎軍衝陣，我蠻族勇士從來冇怕過任何人。”
耶律淵看向麾下幾個萬夫長，怒喝道：
“誰去滅了他們的先鋒騎軍，讓他們見識一下蠻族騎軍無敵的戰力，給我殺光他們。”
佩刀壯漢阿濟額搶先一步上前，麵露嗜血的笑容，說道：
“主上，讓我帶人去吧，我已經迫不及待要上去撕碎他們了。”
耶律淵點頭，道：“阿濟額，我給你五萬騎兵，把他們全部給我吃掉。”
很快，五萬蠻族騎兵從大陣之中衝出，所有人臉上都露出殘酷的笑容，他們對自己的戰鬥力萬分自信，對上兩腳羊從冇輸過。
就在這時，許懷仁率四萬北涼鐵騎驟然加速，朝著躍出的蠻騎衝鋒而去。
本來許懷仁決定做先鋒軍時，製定了不少作戰預案。
如果蠻軍對於北涼鐵騎的衝鋒，不派出騎兵阻攔，那許懷仁會直接率麾下朝敵陣左翼而去，並不時射出一陣箭雨，采用放風箏襲擾的方式殺敵。
北涼軍中所有人因為【弓箭技能卡—精通】的加成，人人都是神射手，這是一個無比巨大的優勢。
隻要蠻軍給出這個機會，許懷仁相信己方必定能造成十分恐怖的殺傷力，讓他們損失慘重。
但是蠻軍主將應對十分嚴謹，見敵方蠻兵出陣，許懷仁心道，撞陣而已，我北涼鐵騎不懼任何人。
隨著雙方先鋒軍距離越來越近，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把戰馬速度提升到最快。
阿濟額看著前方那一線黑潮，獰笑一聲，彷彿已經看到了在這一撞之下，對麪人仰馬翻，被碾的粉碎。
兩軍衝陣，決勝關鍵，無他，唯善戰敢死而已。
四萬北涼騎卒人人神色肅穆，沉默不語，隻一杆長矛提在手中，身形隨著戰馬的前衝不斷起伏。
為首的許懷仁回頭看了一眼，提矛前舉，隨後怒喝一聲：
“北涼軍，起矛！”
“隨我鑿陣！”
身後四萬騎卒狂吼。
“殺！”
馬背上的騎卒人人緊握長矛，向前舉起，鋪出一道淩厲鋒線，勢不可擋。
瞬間，兩條騎軍鋒線就這麼筆直撞在了一起。
北涼鐵騎此次衝鋒鑿陣，如同大錐開山。
阿濟額領著五萬蠻騎，隻是和北涼鐵騎接觸的一刹，就有無數蠻族騎兵，人馬皆是瞬間斃命。
北涼軍所用的戰馬長矛，全部都是係統出品的精良裝備，比之蠻騎好了不止一籌。
此次撞陣，憑藉優良戰馬狂奔所帶來的慣性，那股衝擊而來的恐怖力道，讓不少北涼騎卒手中的長矛掛屍五六具之多。
在這恐怖的戰力之下，五萬蠻騎組成的陣型被一穿而過，沿途遍地都是蠻兵與戰馬的屍體。
頃刻間，這裡就變成了無比血腥的人間地獄。
身處戰場之中的阿濟額僥倖未死，他此刻背脊發涼，心驚膽戰的望著屍橫遍野的周圍。
他現在害怕了，渾身顫抖不已，本來以為是一場簡簡單單就能拿到戰功的撞陣，不曾想到隻是碰撞的瞬間，己方便如**著身子被刀狠狠劃過一般，死傷慘重，潰不成軍。
如此的不堪一擊簡直是匪夷所思，以前和漢朝邊軍之間的相互衝陣，一撞之下潰不成軍的往往都是漢朝軍隊啊。
這涼州到底是何人坐鎮，麾下鐵騎戰力如此恐怖，對麵的騎兵身手敏捷至極，身強力壯，在如此急速的衝撞中還能靈活躲避致命攻擊。
不僅如此，他們是真的悍不畏死，冇有任何一人退縮，一直在向前衝鋒啊。
這樣的騎軍，阿濟額征戰這麼多年，是第一次遇見，蠻族騎兵作戰一直以凶狠不畏死聞名天下，但是在這樣的對手麵前，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
大部分人的長矛早在洞穿了三四名蠻騎身軀時，就已經丟棄了，如今涼刀出鞘，不停的砍殺著出現在各自眼前的蠻騎。
相比於蠻軍騎陣的一撞而潰，北涼鐵騎這邊依舊保持這相當穩定的陣型，井然有序的朝這股蠻騎陣型的深處衝殺而去，就算前排袍澤落馬，後方騎卒也能很快的替補上去。
當衝在北涼鐵騎鋒線最前方的許懷仁率先殺穿敵陣，渾身浴血，手裡涼刀上的鮮血如水般流淌到地上。
身前再無蠻騎，他纔回過神來，原來已經殺穿了敵方騎陣，身體有些僵硬的轉身向後望去。
身後是滿甲鮮血的北涼袍澤，他們始終緊緊跟隨自己，不曾退縮，不曾掉隊，更遠處遍地皆是蠻騎與戰馬的屍體，僥倖存活的蠻騎已然開始潰敗。
取下麵甲，看著身邊的生死袍澤，許懷仁麻木的臉上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沙啞的高聲道：
“痛快！”
“入北涼軍，不悔！”
“不悔！”
所有人舉起手中染血涼刀，高聲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