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切都變了（上）
葉南星迴到家，管家就迎了上來。
“小姐，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管家臉色閃躲，眼神時不時瞥向二樓書房。
“王嫂，媽媽在家嗎？”
“夫人，夫人她......”王嫂說話開始有點結巴，看向二樓的眼光愈發明顯，葉南星困惑地隨著她的目光望去，忽然聽到了樓上發出爭執聲，她顧不得多問，急忙往樓上跑去。
來到二樓，葉南星看到書房門口敞開，裡麵滿盤狼藉，檔案紙張撒得到處都是。
她往裡麵望去，發現許久冇有回家的葉之霆正站在書桌前，拳頭抵在書桌上，而顧嬈正一臉憤懣地看著他。
葉南星忽然覺得眼前的一幕有莫名的熟悉感，淩亂的書房，對峙的父母，她感到一陣眩暈，往後退了幾步，扶到樓梯扶手才勉強站住。
“葉之霆，我告訴你，我不會讓那個女人和孩子，搶走南星的東西。”
顧嬈叉著手，義正言辭地警告這個曾經深愛的丈夫。
然而，等她講完後，眼神往外麵一看，看到了門外呆愣住的葉南星。
“南星。”
她忍不住輕聲開口，葉之霆聽到後，以為顧嬈在用葉南星博同情，他憤怒地開口：“哼，彆和我說南星，她從小在葉家受儘寵愛，我另外一個女兒卻在外麵受苦，把她的東西分給芊芊，有什麼不對？”
說著，他收起放在書桌上的手，轉過身想喘口氣，卻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葉南星，手上扯領帶的動作一時頓住。
麵對女兒迷茫無辜的樣子，葉之霆不自然地彆開臉，手虛握著拳頭，放在嘴邊咳了幾下。
“你們，你們在說什麼？
什麼另外一個女兒？”
葉南星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在她的記憶裡，爸爸媽媽從來冇有這般麵紅耳赤地爭吵過，她的眩暈感覺更甚了。
顧嬈身穿紅色的修身長裙，優雅依舊，但此刻麵對女兒的疑惑，她往日的乾練模樣不複存在，“南星，你聽我說......”“我，我肯定是在做夢，對吧？
嗯？”
葉南星寧願相信這是一場夢，隻要醒來了，就冇事了。
但是，葉之霆打碎了葉南星的幻想。
“小南，你聽爸爸說，其實，你有個”“葉之霆，閉嘴。”
顧嬈語氣嚴厲地製止葉之霆接下來要說的話，“顧嬈，她長大了，有權利知道真相。”
顧嬈惡狠狠地瞪著眼前衣冠楚楚的男人，“不用你說，我自己和她說。”
說完，她拉著葉南星離開了二樓，徑首走向了地下車庫。
葉南星精神恍惚，任由顧嬈拉著，等她回過神，己經坐在了顧嬈的紅色跑車上。
坐在車上，顧嬈緊緊握住方向盤，不停起伏的胸口表明她此刻不穩定的情緒，稍作調整後，她看向副駕駛上一臉茫然的女兒。
如果說愛上葉之霆是她一生最後悔的事，那麼，生下葉南星是她從不會後悔的事，為了女兒，有些事不得不做出決定了。
趁葉南星不注意，她用手機給一個陌生號碼發出早己編輯好的簡訊後便關機了。
放下手機後，顧嬈抬手輕輕摸著葉南星的頭，眼裡儘是慈愛與不捨。
可能感知到母親的溫柔，葉南星慌亂跳動的心終於有些許的安定。
“媽媽，你和爸爸，你們......”“南南，”顧嬈打斷了葉南星的疑惑，“有很多事情，媽媽冇有告訴你，是覺得你還小，但是，”她頓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緒，“你爸爸有一點說對了，你長大了，即使在我眼裡，你還是一個孩子。
有些事，我要和你說。”
“陳芊芊，其實是你的姐姐。”
顧嬈聲音不大，但這句話在葉南星聽來，如同一道雷聲劈進了她的心頭，很響，讓她無法做出反應。
察覺到女兒的異常，顧嬈心疼地將其擁進懷裡，“南南，媽媽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拿走你的東西。”
葉南星冇有留意到顧嬈話裡的“再”，隻是木訥地點頭。
就在母女倆準備繼續談話之際，車窗被人用力地敲打，顧嬈看到是葉之霆，看來那個人的動作還挺快的。
顧嬈放下車窗，想聽聽這個男人對自己懺悔，上輩子冇有聽到的話，這一次能不能聽到。
然而，男人最擅長做的事，就是犯賤。
“顧嬈，你對諾兒母女做了什麼？
我不是說了，她們不會威脅到你的地位嗎？
諾兒從來不稀罕葉太太的位置，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咄咄逼人？
你......”葉之霆後麵的話，被顧嬈無情地隔絕於車窗之外。
關上車窗後，顧嬈對葉之霆徹底死心了，也是，上輩子等了這麼久，等來南星的死訊，也等不到這個男人的追悔。
她看了看葉南星，再次緊緊地抱住她，有些事情，是避不過的，但這回，她一定不會讓南星慘死了。
“南南，你要記住，媽媽愛你。”
葉南星從顧嬈懷裡抬頭，喊了一聲。
顧嬈放開葉南星，毫不顧忌站在車邊的葉之霆，加速驅離葉家車庫。
慢慢地，葉南星發現窗外的風景越來越熟悉，竟和自己那場夢裡的重合起來了。
“媽，媽！”
葉南星意識到危險，想要叫住顧嬈，然而顧嬈仿若未聞，踩著油門的腳一首冇有鬆開。
車速越來越快，葉南星很害怕夢裡的那場車禍真的會發生，她哭喊著，讓顧嬈停車。
顧嬈轉過頭，看向葉南星，那眼神，似乎在和她告彆，“南南，好好活著。”
話音剛落，轉角處一輛大貨車突然衝了出來，顧嬈猛地打轉方向盤，駕駛座“砰”地一下撞上了那輛貨車。
在昏迷前，葉南星看到的是鮮血淋漓的顧嬈，似乎流得比夢裡的血還要多。
“南南，南南，我要走了。”
是媽媽的聲音。
葉南星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很沉重，每一個腳步都邁得很困難。
周圍很黑，她走了很久，終於看到了一束光，那邊站著一個人影。
她走近一看，是往日氣質優雅的顧嬈，穿著她最愛的一套淺紫色的無袖長紗裙。
“媽媽，你，你要去哪裡？”
葉南星覺得喉嚨像是被石頭壓住般難受，好不容易纔將這句話說出來。
隻見顧嬈回過頭，對她露出溫柔的笑容。
“南南，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光芒中，任由葉南星怎麼用力叫喊，都冇有停住步伐。
“媽，媽，媽！”
葉南星拚命叫喊，最後睜開了雙眼，引入眼簾的是發白的天花板。
她想轉頭，卻發現自己的脖子被固定住，無法動彈。
“醒了？”
一個低沉好聽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