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殺誰的種
附近的連鎖藥店走幾步就到了，李希承為了避嫌便在門口等候。
年輕的店員誤會李希承，暗罵他連藥錢都不肯給女朋友出，不負責的渣男。
瞥見林汀原瘦削的身材，她趕忙去找副作用稍小一點的緊急避孕藥。
付錢時，年紀稍大的阿姨叮囑林汀原道：“小姑娘，談戀愛是讓你享福的，可不是讓你吃苦的！
平時照顧好自己，多吃點兒。”
“我知道了阿姨。”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林汀原跟陸野結婚後，從天堂跌入地獄，遭遇一連串的苦難。
當初的她為什麼會喜歡陸野呢？
因為他難以捉摸的神秘氣質，哪怕經常曠課成績都名列前茅。
因為她的每一場演出，陸野從不缺席，認真看完。
甚至有一次破天荒地誇她好看，兩人在後台擁抱……她以為陪伴就是最長情的告白，隻是少年羞於啟齒，不敢表露心意。
於是她選擇做主動走完99步的人。
然而，臨門一腳陸野都懶得走。
當初被寵壞的小公主，妄想能在婚後生活中打動陸野，軟磨硬泡領了結婚證。
最終她自食其果，冇有親人的關照，冇有丈夫的陪伴，她在海城孤苦伶仃。
如果上帝再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她還願意一心嫁給陸野嗎？
“小姐姐，今天吃一片，明天記得再吃一片。”
年輕的店員打斷林汀原的思索，“緊急避孕藥的副作用很大，如果實在不舒服，記得即時去醫院就醫。
它還有4%的失敗概率。
如果下次生理期延遲，建議你去婦科檢查下。”
“謝謝，我明白了。”
離開藥店後，林汀原盯著手心的粉色藥片，心事重重。
避孕失敗的概率有4%，萬一呢？
哪怕是未成形的胚胎，那也是一條生命，她真的要扼殺它嗎？
都說生育就是女性在鬼門關走一遭。
自從幾年前在海城的那場遭遇，她落下病根。
以如今的身體素質，她能在生產後順利回到人間嗎？
越是思考，林汀原的心情越是低落。
李希承見小女生麵色沉重，適當地轉移話題道：“彆瞎想。
我車上有溫水，吃藥要緊。”
“好！”
也對，不能耽誤吃藥！
4%的概率很小，她不可能這麼倒黴吧？
/地下停車場內，一輛黑色的邁巴赫霸氣地停在車位上。
兩邊的停車位空蕩蕩，畢竟冇有哪個車主願意挨著它停。
萬一倒車入庫不小心擦碰到，那可真是賠不起啊！
眼前的這輛車勾起林汀原的回憶。
曾幾何時，她在雲城也有一輛屬於自己的邁巴赫。
那是她十八歲時哥哥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她特地改裝成裸粉色的車漆，在陽光照耀下還有細閃，特彆少女心。
林汀原想載陸野出去兜風，他卻銳評這是輛娘炮“公主車”，百般嫌棄不肯上車。
不過，陸野最終還是坐進副駕駛，美其名曰照顧新手上路。
或許陸野真的喜歡過她吧？
否則為何會遷就這樣任性的林大小姐呢？
“彆發呆了，進來坐吧。”
李希承紳士地替她拉開車門。
內部陳設映入林汀原的眼簾，不禁感慨道：“你的車子保養的真好。”
米色的皮質座椅跟剛出廠一樣新，後座的腳墊是白色羊絨地毯，一塵不染。
林汀原害怕弄臟，都有些不好意思下腳。
“沒關係進來坐吧。”
李希承的笑容彷彿清風明月，令人安心。
這個時候林汀原如果拒絕李希承就屬於不給領導麵子。
她聽話地進入後座，乾淨利落地喝完藥。
眼見小女生動作迫切，李希承開口說道：“林秘書，我想問一個私密的問題……你跟陸野真的感情破裂了嗎？”
甚至算不上有感情，畢竟這場婚姻全都是林汀原一廂情願。
“是的，我在一年前就向他提出離婚。”
“在外人眼中，陸野並不打算跟你離婚吧。”
李希承話鋒一轉，指向她頸間的項鍊，娓娓道來：“你戴的這條項鍊名為野吻，據說是16世紀西方某位公爵，送給公爵夫人的定情信物。
後來兩個人因為戰亂被迫分離20年。
戰火平息後，公爵憑藉這條項鍊在宴會中一眼認出了夫人。
前不久這條項鍊在海外被神秘人以2000萬美元拍下，如果你戴的這條項鍊是真貨，我猜拍下野吻的神秘人應該就是他。”
林汀原愣了愣，這麼貴重的東西，陸野將它送給自己？
這是為了補償曾經對她的傷害嗎？
不過她己經煎熬三年，不想再為情所困，長痛不如短痛兩個人離婚纔是最好的選擇。
車上，林汀原把帶來的資料，遞給李希承便打算告彆。
她要去銀行將那一百萬還給陸野，再耽誤下去就到銀行午休的點兒了。
李希承目送林汀原離開，她背光的輪廓像剪影一樣銳利。
20歲的她成為落魄千金，在海城半工半讀。
明明對商務一竅不通，卻能穩坐總裁秘書的位置三年，甚至令王聰的公司起死回生。
如果是陸野是金融天才，那林汀原又何嘗不是商業精英呢？
李希承的視線停在手中的玻璃杯上。
杯口處殘留她淺淺的口紅印，湊近能聞到淡淡的玫瑰花香。
指尖輕輕觸碰，便染上些嬌豔欲滴的紅。
“真有趣。”
他眼中透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地下車庫標識不太清楚，林汀原在裡麵繞了很久，纔看到她的Mini Cooper.她低頭邊走邊在包裡找鑰匙，完全冇有注意到車尾多出個不速之客。
“老婆，你去哪兒了？”
“啊——！”
林汀原嚇了一跳，手中的東西劈裡啪啦全都掉在了地上。
她抬起頭目光與男人冰冷的視線交彙。
看陸野的模樣來者不善，她心中騰昇不好的預感。
“你、你怎麼在這？”
“路過。”
小女生衣衫整潔，貌似冇跟李希承發生什麼關係，陸野心情還算好。
瞥見地上雜七雜八的東西，他主動彎下腰幫忙撿拾。
口紅、身份證，餐巾紙、廟裡求的荷包，巧克力……明明包包不大卻能裝那麼多東西，就跟她的心一樣，一個老公不夠，還想多找幾個。
忽然，陸野隨手拿起一個紙盒，避孕藥三個字，在他的眼前陡然放大。
他把這粉色盒子拿手中晃了晃。
戲謔地對林汀原說：“寶貝，你這是想殺誰的種？
李希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