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車開進天璽灣時,入目一片草綠青翠。

每一棟彆墅之間隔的有些遠,安靜的像是不知躲進了哪片雲層底下的莊園。

司機把車停在專用區,傅雲曦已經過來幫她打開車門,眨了眨眼道:“月月,歡迎回家!”

沈聽月站在庭院的小徑上,目光很快被道路儘頭的一個物品吸引。

確切來說,是一座月球燈,表麵闇淺分明,連月球表麵的溝壑和沙礫都做的十分細節。

沈聽月有些驚訝,“好逼真的月球燈。”

“二哥公司旗下自主研發的。”傅雲曦當起了介紹員,“現在外麵賣的都是仿版啦,真正的月球燈裡麵有放內置程式,會根據當天的潮汐漲落,和勘測到的月亮數據進行月相的實時變換。”

沈聽月站在月球燈前,對傅硯初的職業多了點清晰的瞭解。

因為是契約結婚,她並冇有主動詢問他現在做的是什麼,涉及商業,很多事情不是隨便就能說的。

傅硯初做的大概是互聯網資訊一類。

彆墅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在,除了剛剛在門口做了人臉識彆掃描,他們直接進了前廳。

她的東西整整齊齊堆放在中間,有傭人上前微笑著打招呼:“先生,太太,雲曦小姐。”

天璽灣的承建有些年頭了,應該是傅家二房之前的產業。

切身實地地站在這後,她總算有些明白,如果傅硯初一個人住在這,確實是有些冷清。

“把太太的東西送去東邊第一個臥室。”

傅硯初走到她麵前,“那個房間看月亮的視角最佳,你應該會喜歡。”

沈聽月微微一笑,“謝謝。”

傅雲曦牽著她一路上樓,直到站在門口,她才發現,東邊的第一個臥室竟然是主臥。

連著的外接露台上,可以把月球燈的全景儘收眼底。

綠草地間,有幾名工人正在安裝鞦韆。

回過神來,她有些無措地開口:“傅硯初……那你怎麼辦?”

主人不住主臥,他要睡哪裡?

他嘴角輕勾:“可能會睡沙發。”

突然就想逗逗她。

沈聽月忽然傻眼了,彆墅二樓看起來很大,但是主人區,可用的臥房好像並不多。

“要不二嫂行行好,把他收了?”傅雲曦趁機加碼,半真半假的蠱惑。

沈聽月被打趣的臉頰泛紅,連一貫幫忙的好閨蜜也倒戈,她臉皮薄,又人生地不熟,看起來像是能隨時拎包就逃走的小鴕鳥。

傅硯初眼底漾起笑意,擔心把人嚇跑,轉移話題道:“開玩笑的,我就住你隔壁。”

走到旁邊,手落在門把上輕輕一按,房門緩緩打開。

天藍色的牆麵畫著星河帆船,頭頂的燈是童趣的卡通造型,沈聽月臉熱的更加厲害,睜著水霧般的杏眸眨了眨,“這是兒童房?”

“我工作比較忙,待在家裡更多時間也會在書房,睡覺的地方隻要有一張床,其實睡哪都一樣。”

她剛想婉拒睡主臥,傅硯初眼皮微掀,表麵不動聲色:“爸媽回來的時候,可能需要我們倆暫時睡在同一個房間,女孩子的東西比較多,不好挪,你先住著,如果實在不適應,我們再換。”

他想的長遠又全麵,沈聽月則是差點忘了這件事。

蘇女士也許下個月就要回國,她既然答應了傅硯初要幫他擋相親對象,自己也要儘全力配合。

她抬頭看他,又點了點頭,“好,那聽你的。”

習慣了在宋聞璟麵前猜來猜去,內耗消磨,忽然有人一手包辦,還每一點都言之有理,思慮周全,沈聽月暗歎:她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

不用動腦子,往家裡一躺,做一隻快樂的米蟲。

沈聽月在臥室轉了一圈,她的衣服全部收進了衣帽間。

本來覺得自己衣服挺多的,可真正塞進去,發現才填滿了一個格子不到。

“衣服怎麼這麼少?”

“你天天就穿這些破玩意上班嗎?”

“宋家是不是要破產了?”傅雲曦翻著那些人群中一抓一大把的款式,不敢相信地質問:“我前段時間給你買的那些小裙子呢?是過膝魚尾不喜歡,還是包臀小黑裙看不上?”

傅雲曦從來不捨得虧待她,買的不是奢牌就是秀場吸睛之作。

但是那些牌子,沈聽月苦笑著牽唇,“梁語薇回來了,我昨晚見到她,穿的就是這個牌子的單品,我不想再跟她撞上。”

後麵的話不用再說,傅雲曦也知道是什麼。

“她是哪來的cosplay低端玩家,營銷號都冇這傻B會複製粘貼。”

傅雲曦擼起袖子,拿出手機就要讓人去堵梁語薇,邊罵邊說:“既然這麼喜歡學,乾嘛不三拜九叩來拜你為師?”

“宋聞璟也是,他到底是什麼牌子的垃圾桶,這種貨色也能咽的下去!?”

傅雲曦後悔了,早上那根高爾夫球棍還是忘了拿,不然一敲一個頭腦開花。

沈聽月深吸一口氣,拉住麵前即將暴走的人,“好啦,彆為不值得的人生氣。”

傅雲曦:“不行,那傻B絕對會再學你。”

她用頭髮絲都能猜到。

“你不可能躲一輩子的,月月,你已經結婚了,我和我二哥,還有整個傅家都是你的後盾。”

“當年叔叔阿姨過世,我們家冇資格收養你我認了,但你現在是我們家的媳婦,我就算能忍,二哥也捨不得。”

沈聽月在原地微微一愣。

傅雲曦心底大呼不妙,立馬轉了話鋒,“咳咳……我的意思是二哥向來對身邊人護短,你還記得我表哥吧,就因為我是獨生女,一直自以為是,覺得我們家財產以後有他一半,那年舅舅問二哥谘詢填誌願的事,他反手就把我表哥送進了瀕危動物考察部門,一路刻苦升官,發配荒山野嶺。”

她冇忍住笑了出來:“八年了,我再冇見過他。”

沈聽月也彎起了唇。

傅雲曦笑的神秘莫測,“我是衝動選手,你先生就不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傅硯初聲音從背後幽幽傳來,頎長的身影屈腿靠在門邊,看似在笑,笑意卻不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