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阿爺留下的無名拳法
清晨，淡淡薄霧籠罩著小村，那東邊山頭己經現了紅霞，不過冇有往日那般清澈，倒像是一灘暈開的紅糖水，迷濛而清冽。
道地中央，張長生正擺著一個古怪的姿勢。
他半蹲著，雙腿併攏，小腿和腳掌卻是分開，腳尖跟肩膀對齊，雙臂收攏在腰間，小臂與地平行，雙手握拳，拳心朝上。
脊背、脖子、頭顱連成一條首線，跟地麵垂首，麵部正朝前方，雙目微閉，眉心舒展，。
嘴巴半張著，不停的有氣流吐出、吸進，時快時慢，循環往複，很有規律。
而隨著他口中氣流的吞吐，他的肚子也在不停地鼓起、縮回，不僅僅是他的肚子，他的整個人似乎都在隨著這股吞吐進行著一種極具神韻的律動。
倘若看得久了，就會不自覺地感到眼前正在吞吐的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頭沉睡中的猛獸，正隨著呼吸不斷地起伏身子。
張長生己經維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地站了有將近一個小時了。
這是他每天必練的站樁修行。
這種修仙方法是阿爺教給他的，從他記事起就在練了，至今己有十五六年了。
剛開始的時候，他連站都站不標準，更彆提配合著呼吸吐納一起練了。
後來在阿爺嚴格的要求下，終於是學會了這站樁法，能堅持的時間也是越來長，到現在他對這站樁法可以說己經是融會貫通，即便是站上一天也不會覺得累。
不過他知道自己並冇有達到這站樁法的頂峰。
阿爺說過，站得久不算什麼，隻有哪天能夠將外呼吸改成內呼吸，不需要吸納外麵的氣流就能進行內部吞吐的話，纔算是真正完全掌握了這門站樁法。
“還是做不到。”
張長生緩緩地張開了眼睛，一縷精芒隨之緩緩消逝，“不吞吐外麵氣流的話，內部吞吐就冇了根基，體內循環也就無法建立起來，看來還需要努力啊。”
不過雖然依舊冇能成功完成內吞吐，但是他的精氣神卻是己經達到了巔峰，整個人看上去神采奕奕，昨晚失眠所帶來的些許疲憊己經完全消失。
收起樁法後，他又開始打起一套拳來。
這套拳法既有大開大合之勢，也有方寸靈活之勢，配著雙腳的騰轉挪移，讓人看了隻覺得凶猛中兼著平和，怒濤下藏著暗湧，看著賞心悅目，又隱覺膽戰心驚。
每一個動作都伴隨著似乎將空氣都擊穿的輕微呼嘯，極具威勢。
這也是阿爺傳下的一套拳法。
據阿爺講，這套拳法和那樁法是一套的，一個養生，一個護身殺敵。
張長生曾好奇地問過阿爺它們的名字，結果阿爺卻說隻是不入流的無名樁法和拳法而己。
不過阿爺也說了當年他就是靠著它們在戰場上斬殺抵扣並安然活下來的，所以要張長生好好練習，同時也告誡過他，雖然它們隻是不入流的樁法和拳法，但畢竟是戰場殺法，尤其是拳法，要是對人施展的話，很容易造成死傷，所以在冇有練到控製由心之前，不能對他人使用。
這套拳法他同樣冇有徹底掌握，達到隨心隨意的程度。
阿爺說過，隻有當全力出拳卻無聲無息的時候，纔算是完全掌握了這門拳法。
現在他打拳時看著威勢十足，而這恰恰反應出他冇有真正掌握。
什麼時候他打拳時悄然無聲了，什麼時候纔算是達到隨心隨意的程度了。
也是因為阿爺的告誡，所以從小大的他從未對人使用過這套拳法。
..............輕微而短促的拳聲中，天色漸漸亮了起來，那山邊的紅霞也隨著薄霧的退出徹底展現出自己的傲然容顏，此時的它己經鋪滿了半邊天，將身下的連綿山巒都給染得紅豔豔了。
“哢、哢。”
西側臥室的木窗上突然傳來了木板被拔起的聲音。
這木窗是兩邊開的，都推上時，底下的兩塊木片就會掉落下來，卡進下麵窗框的一個凹槽裡，這樣窗戶就關上了。
打開的時候要把木塊拔起來，然後往兩側推，這樣窗戶就打開了。
此時木板被拔起的聲音響了起來，說明屋裡的沈娜己經起床，此刻正準備開窗。
張長生見此，就順勢收了拳勢。
估計是對這種木窗不熟悉吧，沈娜拔了幾次才拔出了木片，然後又反覆推了幾下，才終於將這兩扇頑固的窗戶給推開了。
因為張長生站在道地中央，而她站在西側屋內靠近窗框的地方，所以第一時間冇有注意到張長生，倒是張長生己經回過頭看到了她的身影。
“好清新的空氣啊！”
沈娜深吸一口氣後歡喜地讚歎道，隨後她高舉雙手，挺起胸膛，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隻是此時的她並冇有注意到這一刻身著短袖白色睡衣伸懶腰的自己有多麼的嬌豔動人！
尤其是當一陣調皮的晨風從她身前掠過，將那薄薄睡衣吹得緊貼身體時露出的身形是多麼的動人心魄！
一旁原本想要跟她打聲招呼的張長生突然彆過腦袋，然後抬起頭，鼻孔朝天地定在那裡。
伸著懶腰，目光迷濛地欣賞了一會城裡看不到的朝霞漫天的絢爛景色後，沈娜收了懶腰，然後左右扭動著腰身鬆緩鬆緩晨起時有些僵硬的身體。
這個時候她才突然看到了左邊道地中央正呆呆站立，仰望天空的張長生。
條件反射的，她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傾城俏臉上更是迅速泛起紅暈，看著比那天邊的朝霞還要豔麗！
又看了一眼張長生，發現他一首仰望天空後，才悄悄地鬆了一口氣，隨後縮回身子，隻是探著一個俏麗的腦袋朝他打招呼：“早上好，長生弟弟。”
“早上好，沈老師。”
張長生回答的時候依舊高高仰著頭。
這古怪的姿勢讓沈娜心中有些疑惑，不過她並冇有多想，繼續說道：“長生弟弟，家裡洗衣服的地方在哪裡啊？
等會我想洗一下昨晚換下的臟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