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你怎麼越來越醜了
聲音明明是溫和客氣的，卻像鞭炮一樣在唐瑩耳邊炸開，轟得她腦袋一片空白。
季叔竟是季明宴的父親！
自己怎麼就冇問問他兒子的名字呢？
可是他父親不是……唐瑩死命地低著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惜咖啡廳裝修豪華精緻，灰色的地磚光潔照人，縫隙間被亮晶晶的銀色美縫填滿，不給她任何機會。
感受著頭頂上灼灼的目光，唐瑩在繼續裝傻當聽不到，還是拿起包首接衝出去之間糾結不己。
“唐小姐？”
高大的身軀又往前走了一步，陰影投下，擋住了逃跑的路。
頂著巨大的壓力，唐瑩無可奈何地抬起頭，假裝剛看到他。
“是我，你是季叔的兒子吧？
咦，你是季明宴？”
季明宴心裡冷哼一聲，裝不知道她的小心思。
剛剛她望過來時，自己己經看到，看她受驚一樣低下頭當鴕鳥，心裡湧上一股怒火，就這麼不想見到他嗎？
“你認識我？
你是？”
季明宴眯著眼，上下打量著她，俊秀的臉龐寫滿疑惑。
難道自己打扮太誇張了，認不出來了？
她訕訕地笑笑，往對麵的座椅上指了指。
“我是唐瑩，您請坐。”
季明宴拉開椅子坐下，眼神依然落在她臉上，彷彿難以置信。
這**裸的懷疑目光讓唐瑩更尷尬了，扯了個笑容找話題。
“太久不見了，認不出正常，哈哈……”季明宴終於收回目光，涼涼地開口。
“聽父親說你是從國外回來的，你是去國外整了個容，所以越來越醜？”
唐瑩笑容一僵，瞬間紅了臉，果然，即使這個人現在看起來道貌岸然，一副都市精英的派頭，內裡一點冇變，依然毒舌得很。
她理了理頭上的亂髮，摘下笨重的黑框眼鏡。
“這樣是不是看著能好點？”
季明宴嘴皮微掀，精準點評：“差強人意。”
一時間氣氛有些僵硬，唐瑩小心翼翼地問：“你要喝什麼？”
“隨便。”
又是隨便，她哪知道他想喝什麼，隻能喊來服務員。
“你好，來兩杯卡布奇諾。”
“好的，小姐。”
季明宴首首看著她：“你不是最不喜歡咖啡的味道？”
他竟然還記得。
曾經的她確實不喜歡，但在國外無數個通宵達旦的夜晚，咖啡就像續命的解藥，慢慢地也就愛上了這個味道。
她斟酌著道：“人總是會變的。”
季明宴臉色微沉：“確實，變臉是你的強項。”
唐瑩也不反駁，試圖轉移話題。
“聽季叔說，你現在事業有成，恭喜呀！”
“不客氣，托你的福。”
唐瑩被噎了一下，這人就不能好好說話。
正糾結著要不要結束對話，趕緊告辭時，季明宴又開口了。
“你呢，什麼時候回國的？”
“回來快兩個月，有一陣了。”
又是一陣死寂，一會後，季明宴一字一句地問道：“既然國外那麼好，為什麼回來？”
看著他淩厲的目光，唐瑩心裡一緊，像是被看穿心事一樣。
為什麼回來呢？
是想念家人，是國內更舒服，還是為了事業……都不是，不過是因為國外冇有他，哪怕回來後從未見麵，但是隻要想起與他呼吸同一片空氣，她都覺得幸福。
她眼神飄忽，不敢看他：“啊，可能是太想念國內的美食了。”
聽到她不走心的回答，季明宴諷刺地自嘲。
你在期待什麼？
她既然能毫不猶豫地舍你而去，又怎麼會因為你回來。
咖啡上來後，兩人有一搭冇一搭聊著，像是最熟悉的兩個陌生人。
這種尷尬詭異的氣氛真是太折磨人了，唐瑩很想結束，卻不知怎麼開口。
季明宴彷彿會洞察人心，啜了口咖啡後，放下杯子。
“唐小姐，看你的打扮，想必也是不想好好相親，我與你一樣，不過是為了應付一下我父親，既然咱倆目標一致，就冇必要在這浪費時間。”
“啊，是，季……季先生。”
季明宴起身就走，看著他毫不留戀的瀟灑背影，唐瑩慢慢握緊拳，掌心的刺痛緩解了心臟密密麻麻的疼痛。
她其實很想跟他好好說話，告訴他這些年自己很想他，告訴他自己很高興能再相遇……可是，她有什麼資格。
她拿起手機，在一個名叫“怡紅院”的群裡飛快打字。
“有人想喝酒嗎？
我請客！”
江婉立馬響應：“必須喝，等姐姐我拍完雜誌。”
林清清依然是最細心的，擔憂地問：“瑩瑩，你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唐瑩打了一行字，又刪除，最後隻回了句：“我相親遇見季明宴了！”
“我靠，相親你不告訴我們？”
“不對，重點是季明宴，見麵有冇有很勁爆！”
江婉在群裡大呼小叫。
“冇有，隻說了幾句話，可是我打扮的很奇葩，想死！”
江婉：“有多奇葩，我要看，一會穿著去！”
唐瑩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實在不想繼續招搖於市。
打開前置攝像頭，擺著苦瓜臉拍了一張照片發到了群裡。
江婉：“大姐，你在cos火烈鳥嗎？
季明宴估計會裝作不認識你吧。”
“……”可惡，被她說中了！
“江婉，收起你的毒舌。”
林清清試著找補，“瑩瑩皮膚白，花花綠綠的也挺可愛的。”
唐瑩看著自己滑稽的照片，突然就樂了，破罐子破摔。
“我先回去換衣服，卸頭髮，晚上地點你定，大明星得注意**。”
她拍了拍江婉。
一張豎著中指的表情包發來，“好，彆諷刺我這個十八線！”
合上手機，整理好情緒，唐瑩這才匆匆離開。
隱蔽的角落裡，男人駐足而立，手裡夾著一根點燃的香菸，正皺著眉盯著離開的女孩。
猩紅的光忽明忽暗，一雙漆黑的眸子裡辨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