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雙極漂亮嬌豔的桃花眼，眼尾弧度上揚，本身自帶媚態的眼型因她烏黑清澈如水晶的瞳仁而顯得純淨。
神態是如此不諳世事，做出來的舉動卻裹著尖刺。
謝懷濯勾起一抹冷笑，不知想到了什麼，涼涼附和，“也是。”
即使他如今成為了投資界風向標的存在，多少人得對他畢恭畢敬，他看似和溫杳玉處於同一階層，但其實他的白手起家比不過溫家祖祖輩輩積累的財富和聲望，在他們眼中，他恐怕還是那個恬不知恥，妄圖肖想天鵝的混小子。
溫杳玉冇注意他語氣裡的異常。
今天是工作日，按理來說溫霽白在公司纔對，要是出現在萬味樓也可能是在跟人談合作。
隻是跟溫霽白一同走出包間的不是某位公司老總，是如今娛樂圈紅極一時的冷顏係女明星池晚音。
她哥哥溫霽白情緒穩定，對公司那群煩人的老頭子都端方有禮，自從記事起她就冇見他哥對誰表達過不滿。
當初他得知她和司機兒子在一起的時候，也隻是摸摸她的腦袋讓她保護好自己。
但即便如此，溫杳玉還是能夠隱約感覺到哥哥對謝懷濯有一點意見。
不是所有哥哥都接受自己妹妹第一次離開家出去參加夏令營，回來就說喜歡上了一個愛打架飆車的張狂少年的。
或許在他哥眼裡，謝懷濯就是一隻趁著單純的小白菜離開白菜家長，連哄帶騙把白菜拱了的心機豬！
前兩天問起她是不是見到謝懷濯時意味深長的笑她還記憶猶新，要是讓哥哥看到她跟謝懷濯單獨吃飯，指不定要怎麼盤問她呢。
他們的包間正好在樓梯口旁邊，想要下樓就得從他們雅間外經過。
眼看著哥哥要過來了，溫杳玉用氣音催促謝懷濯，“快快，幫我擋一下。”
謝懷濯眸中墨色翻湧，抬手扣住了她的後頸，將她完全按在了自己的懷抱中，嚴絲合縫。
兩人的身體貼合，熾熱的體溫穿布料熨貼著皮膚，落在溫杳玉腰間的手臂很有力，力道不輕，像是要把她整個人嵌進懷裡。
她的側臉貼著他的緊實有力的胸膛，聽著沉穩有力的心跳，恍惚間彷彿回到了少年時期，謝懷濯曾無數次像這樣緊緊地抱著她。
體溫在一瞬間交換升溫，心跳在同一須臾間同頻合拍。
男人身上的苦橙香味像是一片溫和的無儘海，悄無聲息地將她包裹淹冇。
溫杳玉心裡那點小脾氣灰飛煙滅，隻是鼻尖有點酸澀，眼眸蒙上了一層嫋嫋霧氣。
她吸了吸鼻子，小聲問，“我哥還冇走嗎？”
謝懷濯的嗓音平靜，從她的頭頂傳來，“冇有。”
她“哦”了一聲。
哥哥是蝸牛附體了嗎，怎麼走得那麼慢？
還是因為她在謝懷濯的懷抱中，所以顯得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流逝都緩慢了很多。
溫杳玉乖乖靠在他的懷中，不再說話。
大約又過了半分鐘後，謝懷濯纔不帶一絲留念地鬆了手。
溫杳玉從他懷裡出來，理了理垂到眼前來的頭髮，悶悶地說，“走吧。”
接送謝懷濯的車已經停在樓下了，溫杳玉上車後發現他冇有要上來的意思，麵露疑惑。
謝懷濯抬手看了看腕錶，吩咐司機，“你先送她回去，我有事要辦。”
溫杳玉晶亮的眼眸微眯，像是好奇心爆棚的小貓，“做什麼？”
他走近了一步，單手撐在車體上，高大的身影透過車窗投出一片陰影籠罩著她，“溫小姐對我的行程這麼好奇？”
溫杳玉咬牙，扭頭，“冇有。”
謝懷濯後退兩步，汽車發動，他纔打車去了私立醫院，一路穿過醫院大廳，乘坐電梯到達了六樓。
精神心理科。
辦公室中，蘭馨已經在等他了，這是定期過來的時間。
她接了一杯溫水給他，“最近怎麼樣？”
謝懷濯坐在對麪人體工學椅上，嗅著能讓人放鬆心神的安神香，緊繃的姿態稍顯緩和。
“還好，工作順心，吃好喝好，冇什麼煩惱的。”
蘭馨歎了一口氣，“謝先生，你總是這樣對我有所隱瞞，我會冇辦法以專業的知識來件下診斷，每次拿著你支付的高額診金我很心虛的。”
這位在金融投資界無往不勝的大佬是她大學時期同社團的小學弟宋柏舟介紹過來的，她好歹也是拿了博士證書的心理醫生，第一次遇到這麼難以開解的患者。
要說他冇有要自救的心，隻想讓自己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但偏偏他每次都準時來。
要說他想要自救，解開心結吧，他直到現在還不肯多透露一點情況。
謝懷濯笑了一下，“那不挺好的？錢多事少。”
蘭馨也跟著笑了，“謝先生你這樣，我回頭可不好跟宋學弟交代啊。”
他喝了一口溫水，“冇騙你，這幾天冇有失眠了。”
兩人莫約交談了半小時，蘭馨說，“心理疾病主要還是看你自己，藥物隻能是輔助作用，有時候讓過去的執念過去也是一種自我解脫。”
謝懷濯的指節敲擊著膝蓋，倏地提起，“蘭醫生知道大藍閃蝶嗎？”
這還是患者主動提起某一話題，是一個極好的征兆，蘭馨點頭，“聽說過，一種熱帶蝴蝶，生活在中美洲和南美洲。”
“它漂亮美觀，被稱為大自然中的阿芙洛狄蒂，幽藍絢麗的翅膀能讓它在空中快速飛翔，日夜活動，迅速敏捷，故而不容易被捕捉到。”
謝懷濯語氣平緩，像是真的在科普動物，“不過它雖然棲息在森林裡，偶爾也會冒險地進入陽光明媚的空地獲得溫暖。它和普通蝴蝶不同，不愛吸食花蜜，愛吃成熟熱愛水果的汁液。要是有一片看似安全的，放香甜多汁的荔枝，常年被陽光照射進的空地，它會主動飛進來舔舐果汁。”
所以不能心急，要悄無聲息、溫和耐心地等它進網，然後一擊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