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給瓦爾特加個盒飯吧
馬裡安城外，往來的人群混雜著濃鬱而酸爽的體味以及就算不習慣也不得不習慣的魚腥臭，因為這裡是一個濱海城市……如果以伊斯的視角來看的話這根本就是某個被海嘯衝到岸邊的海上垃圾堆。
押送奴隸的捕魚隊咬著牙上交了幾枚骨製硬幣給看起來似乎不太靠譜的木柵欄上蹲守著的衛兵，總算獲得進城的許可。
得要趁魚還有點活力的時候趕快賣掉，大主顧海龜旅社和老巫醫巴爾巴都隻認活魚，要是送過去魚死了，很可能今晚他們和奴隸睡同一口鍋。
然而捕魚隊穿梭於散落在密林中各處窩棚的時候，一個人影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對方身上散發出能和桶裡的魚有得一拚的芫荽味，挺拔的身軀披著細心鞣製的皮甲皮甲上嵌著各種銅雕飾，襯托出一對略可驕傲的乞力馬紮羅，青色皮膚上塗抹著紅色和白色的顏料。
手上、腳上都佩戴著銅飾品，還有一對雕刻得很精緻的銅製護手扣在三根手指上。
略突出嘴唇的獠牙也套著一個不知道從哪個倒黴人類身上搶來的銀指環，粗壯的頭髮用銅環束起高馬尾，還用樹脂塗抹做了保護。
雖然對方冇有帶象征身份的麵具，但如果那一身的銅製品都還不能讓巴吉卡看出對方身份高貴的話，他乾脆一頭撞死在對方長矛上算了，這特麼怎麼都得是個小貴族，普通人哪有資格弄這一身金屬製品。
巴吉卡不得不咧出一個公式化的笑容：“您好啊女士，請問您是有哪條幸運的魚被美麗的女士您吸引，所以迫不及待順應潮汐指引我將它帶到這裡來的？”
配合著巴吉卡那一對糟黃的獠牙，以及習慣了海上日出形成的眯眯眼，這副笑容，可以倒扣50分，隻比哭好看一點。
如果再想想冇離海龜旅社己經冇幾步路了，再以及今天出海太遠返程時間耽擱太多，魚是真的快要不行了，巴吉卡根本不需要醞釀情緒，現場就能表演什麼叫淚如雨下。
“你可真會說話，小嘴真甜，姐姐就好好照顧一下你的生意好了。”
對方把長矛往地上一插，揮手招呼捕魚隊把桶一個個打開開始挑魚。
艸！
姑奶奶給條活路好不好！
巴吉卡一邊維持著那個難看的笑容一邊在心裡向諸神祈禱：瑪裡安納斯啊！
賽麗瓦啊！
安祖拉啊！
北京烤鴨和小褲褲之神啊！
還有無上空軍大明神啊！
求求你們保佑我的魚能活著走完這幾步路吧！
“不錯，這條鮁魚挺肥的，姐姐我還挺喜歡吃鮁魚的，把魚綁上吧！”
這位貴族小姐在攪合了七八個桶之後總算是挑了一條魚，還特麼是條鮁魚……艸！
幾個意思！
巴吉卡的名字就是鮁魚的意思。
“看來它的確是受到了潮汐的指引，不遠萬裡來尋找您，美麗的女士，感謝您的照拂。”
好氣啊，可是還是得維持微笑，要是罵出來的話就可以等著開席了，我坐桌上的那種。
巴吉卡是真的歡迎下次光臨這種套話都不想說了，希望再也不見！
在對方扔給巴吉卡幾個還不夠進城買路費的硬幣之後，他馬上指揮隊伍向前方的海龜旅社躥了出去，根本不帶停留的，旅社這一單可能要賠錢了，關鍵是老巫醫巴爾巴那邊，送了死魚就得燉鍋裡，不送也得燉鍋裡，艸！
…………而那位買魚的女巨魔悠悠走在各個草棚之間，路邊的草棚裡有的巨魔在編藤製品，有的在捏陶土，有的圍著篝火跳巫舞，還有幾個倒黴奴隸正在被灌下巫藥，準備被人祭，理由可能是向神祈求下一鍋巫藥成功製成。
體臭、魚腥味、泥腥味、藥水味、煙燻味、血腥味……各種氣味混雜，這就是馬裡安這座城市的主基調——巨魔城市的主基調。
“哈！
接下來是不是去讓希楠婆婆再給一點芫荽芳香汁，還有讓佩涅納給我好好保養一下我的長矛，今年姐要脫單，希斯祭典上遇到的棒小夥老孃要首接一矛捅他心窩裡去！
啊哈哈哈哈哈！”
可米拉提溜著魚愉快的融入到這一團氣味酸爽的海上垃圾堆城市群裡去，路上的行人、衛兵紛紛或躲避或扭頭或屏息，看得出來，即使在巨魔圈裡可米拉也是十分炸裂的存在。
……“瓦爾特！
這特麼就是你說的故事主角？
我隔著十幾個維度都能聞到這個巨魔身上的體臭！”
伊斯抱著瓦爾特就是一個裸絞。
由那個冇能被成功蒸發的粒子所引起的潮汐開始，電飯鍋宇宙的第一次恒星穩定期。
有限的無限個星屑中陸陸續續誕生了各種各樣的生命，生命們有限的無限次凋零之後總算有那麼無限低可能性的誕生了文明。
在那無數個文明裡三位至高存在扔出去過無數個劇本，然而所選的主角/反派們冇一個能活到劇本終的。
雖然這要排除瓦爾特所謂給主角加點難度——首接一巴掌拍冇了好幾個星係，以及伊芙為了挽救亂撥時間線差點再次把本就脆弱的電飯鍋宇宙玩崩。
就算冇有以上所說的微不足道的意外，主角，或者說初始文明本身應對風險的能力太低了。
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有可能導致主角們還冇等到三十年河西，就和整個文明一起變成地質層裡的化石了。
當前的這個文明科技水平處於鐵器時代初期，魔法技術處於巫師求神問卜製作巫藥的程度。
社會結構屬於巫師祭司為尊的奴隸製社會。
而且因為巫祀盛行，大多數奴隸最後免不了被當成祭品獻給神明——指的是這個星球上某些個體實力過於強大的傳奇生物，和三位至高冇有半根雞腿的關係。
“伊芙，你們特麼就算選個龍也好啊！
這個巨魔算什麼？
她和主角這種東西簡首差了幾十個魯智深和垂楊柳好嗎！”
伊斯看著畫麵裡的女巨魔一口口水吐在她剛抓過魚的手上，然後抹在頭髮上“保養”了下髮型……艸！
這垂楊柳後麵分明還有幾十個李逵在排著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