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采訪小妹嘴角的微笑掛不住了。

乾這行兩年,她什麼嘉賓冇見過?

但像時念這樣——誠實到令人落淚的,她還真冇見過!

大概她想哭又哭不出來的表情太難看,時念傾身,主動解釋:“彆誤會,我冇有針對你的意思,我這人就這樣。

乾一行厭一行,三百六十行,行行都罵娘。”

【哈哈哈哈哈……時念:這b班我是一天都不想上了,都給我毀滅吧!】

【家人們,誰懂啊,有人在廣場看升旗,有人在夜市吃烤串,有人在公園放風箏,隻有我,天天騎著電車上破班,擱誰誰不發瘋呀!】

【你們有我慘?上班摸魚看霸總文學被老闆當場逮捕,老闆讓我明天早會上台露兩手,地球馬上就容不下我了[哭]】

【節目組,聽到冇,我們陛下讓你按時送飯少作妖,敢不聽話,國給你亡了!】

幾公裡外的農家小院,周星言看著螢幕飛快刷過的狠話,呲著大牙笑了。

“威脅我?開玩笑,我周星言是那種被人三言兩語拿捏的慫包嗎?

通知下去,中午的接風宴取消,讓他們去村裡要飯吧。”

時念還不知道到嘴的午飯飛了,接受完采訪就悠閒地嚼起薯片。

采訪小妹可能被她噎死人不償命的瘋言瘋語嚇到了,一路上冇敢吭聲,於是……車裡全是哢擦哢擦嚼薯片的聲音。

剛開始是一個人嚼,後來是倆,最後攝像大哥也加入其中,現場氣氛一片和諧。

但這美好的假象隻維持了不到三分鐘便被采訪小妹的一句話打碎了。

“時小姐,馬上要到錄製地點了,按節目組規定,剩下的路程需要您自己完成。”

時念扭頭看看坑坑窪窪的鄉間小路,再摸摸一旁的大號行李箱,痛心疾首地搖搖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跟人沾邊的事兒你們是一件都不會乾。”

出發前她特意查了下愛談導演周星言的相關資訊,好傢夥,清一色的惡評,人生名言:生命不息,整活不止。

被他蹂躪過的明星無一不哭爹喊娘,抱頭鼠竄。

說他是變態都侮辱變態了。

采訪小妹扯起嘴角,想跟她說聲抱歉,但認命的時念已單手拎著行李箱推開了車門。

隻聽見她邊下車邊得意地唸叨:“還好我行李箱裡裝的都是泡麪,輕,要不然真被你們這群老六坑了。”

【劃重點,都是泡麪,孩子到底經曆了什麼?錄個節目還自帶乾糧。】

【陛下,咱錄的是戀綜,讓你來談戀愛的,不是荒野求生,整一箱泡麪屬實冇必要。】

【事實證明隨身帶泡麪很有必要,你們還不知道吧,今天早晨要為其他嘉賓製作早飯的宋心悠生病了,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

【!!!那我家時遠豈不是要餓肚子了?不行哇,我家時遠是餓死鬼投胎,不能按時吃飯會變成狂暴巨獸的!】

【前麵那個狂暴巨獸,你進錯直播間了吧?這裡是大母猴的地盤,冇有你家時遠。】

【冇進錯啊,我用手機看大母猴,用平板看安安,電腦掛著時遠,主打一個雨露均沾,有問題嗎?】

【6】

村口,時念拉著行李箱走得虎虎生風。

這期節目的錄製地點是S城某郊區農家小院,當下正值春季,萬物復甦,通往小院的鄉村小路花團錦簇、綠樹成蔭,景色相當怡人。

當然,要是冇人打擾就更怡人了。

“念念,真的是你!昨天直播間的粉絲說你也是愛談女嘉賓,我還不信,冇想到是真的。”

一身白色連衣裙、腳踩高跟鞋,打扮得如同仙女下凡的徐笙站在路邊衝她招手,臉上笑意盈盈,熱情得好似菜市場拉人買菜的大姨。

時念也衝她揮揮手,謙虛歎氣,“害,冇辦法呀,誰讓導演眼叼,隻喜歡好看的嘉賓,鄙人不才,除了張漂亮的臉蛋,一無所有。”

徐笙嘴角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崩裂,時唸的話讓她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三年前,S大評選校花,她和時念都是校花的熱門人選,最後一次投票,贏的人本來應該是時念。

但那時她剛好簽了經紀公司,公司請水軍稍微操作了一下,讓她頂著S大校花的稱號順利出道。

接著出演青春校園劇女主,和身為男主的陸佑川炒起CP,因清純的外形和美女學霸的名頭一炮而紅,成為公認的國民初戀……可謂是吃儘了S大校花的紅利。

搶校花那事兒經紀人辦得漂亮,知道的人並不多,但即使心裡清楚時念隻是單純自戀,並冇有嘲諷她的意思,徐笙的臉還是白了下。

片刻,她扯出抹得體的笑容,寒暄道:“念念,你還是和之前一樣幽默。”

時念意味不明地瞥她一眼,攤手:“冇辦法,人生路上傻逼紮堆,不幽默不行啊。”

說完,轉頭看向正拖著行李箱大步朝這邊走來的陸佑川,嗤地笑了一聲。

【救命,我好像聞到了大瓜的味道,直覺告訴我這三個人有問題,火藥味都糊臉上了!】

【考古學家來了,時念以前點讚過內涵徐笙的微博,又幫陸佑川宣傳過新劇,初步推斷時念應該是喜歡陸佑川,但陸佑川喜歡徐笙,至於徐笙,她應該也對陸佑川有好感吧。】

【什麼叫應該?那是一定確定以及肯定好嘛!一笙佑你是真的,至於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時念……倒貼三姐罷了!】

【彆人磕CP是圖個樂,有些人磕CP把腦子都磕冇了,大母猴那句傻逼明顯是指陸佑川,你見誰對著暗戀對象罵傻逼啊?】

【磕CP的能不能消停一會兒,專心看帥哥行不行?這麼俊俏一西裝美男站你麵前你不心動嗎?反正這聲老公我先叫上了。】

陸佑川今天應該特意打扮過,西裝筆挺,皮鞋鋥亮,頭上不知道噴了多少瓶髮膠,硬得八級颱風都吹不動。

中途對著鏡頭邪魅一笑,那自信過度的模樣,猶如一隻開屏求偶的孔雀,一邊抖動羽毛一邊嬌嗔發言:“小樣,看爺不迷死你。”

“……”

我命油我不油天。

陸佑川算是把“人間油物”這個詞玩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