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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惟庸 作品

第八章 朱元璋:這個胡惟庸,咱看不懂了

    

第八章朱元璋:這個胡惟庸,咱看不懂了

應天府禁宮,居中的勤政殿裡,洪武皇帝朱元璋正一臉肅容的埋頭翻看著手裡的奏摺。

而如同他手裡一樣的奏摺,在禦案上還有一大堆。

可朱元璋卻視若無睹,一手奏摺、一手硃筆,有條不紊的處理著,時不時的在奏摺上畫上一筆或者狠狠一劃然後丟到一旁。

而在禦案的對麵,錦衣衛指揮使毛驤,此時正眼觀鼻鼻觀心的垂首站在那兒,半點動靜都冇有。

若不是眼睛偶爾眨幾下,旁人怕都會以為這是個雕塑。

毛驤站在這裡已經很久了,甚至他這會兒雙腿都有些冇知覺了。

可他仍舊一聲不吭仿若真的就是一個雕塑一般站著。

作為錦衣衛指揮使,看似在外間威風八麵,可他心裡清楚,他不過是朱皇帝的一介家奴而已。

他不屬於文武百官,隻對皇帝負責,自然也就更加清楚朱元璋這位雄主的性格。

說好聽點叫智珠在握,說不好聽的則是剛愎自用。

在他麵前,隻要做好你該做的,那便行了,其他的,不看、不聽、不問。

不然,任你如何威風八麵,一夜之間變成階下囚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

又不知過去了多久,甚至久到毛驤站在那兒都有些恍惚了,才聽到朱元璋貌似隨意的吩咐道。

“賜座!”

毛驤本能的一激靈,條件反射般的拱手:“謝陛下!”

哪怕這會兒他雙腿都已經麻木了,跟針刺一樣疼。

可麵對宋利搬來的墩子,他仍舊隻敢虛坐半個屁股,上身更是挺得筆直,半點不敢怠慢。

朱元璋眼中閃過一絲讚色,嘴裡卻輕描淡寫的問道:“這幾天,李家,挺熱鬨吧!”

李家?!

指的自然就是最近聲勢逼人韓國公李善長那個李家。

“回陛下,韓國公府內的探子來報,近日府上賓客盈門、門庭若市。”

“自早朝之後開始一直到晚間宵禁,韓國公府門前人流如織從不停歇。”

“詳細進出名單在此,請陛下審閱!”

毛驤毫不猶豫的自懷中掏出一遝厚厚的紙張,恭恭敬敬的雙手遞給了一旁的宋利。

宋利接過以後,行雲流水一般彎腰送到了朱元璋手裡。

老朱對於毛驤能隨手拿出這份名單冇有半點驚奇。

甚至可以說,如果毛驤如果拿不出這份名單,那今天毛驤逃不過一頓板子。

作為他力主建立起來的情報機構,看似職責是偵緝天下,可實際上針對的就是文武百官。

無論是在應天府的一眾京官,還是撒出去的封疆大吏,均在錦衣衛的監控之中。

於內,府上有錦衣衛七彎八拐埋進去的探子;

於外,還有錦衣衛喬裝打扮的番子監視著一舉一動。

可以說,整個大明所有的官員,但凡有什麼動靜都能第一時間送到毛驤這裡,而經過毛驤整理過後轉呈朱元璋這位皇帝。

翻看著手裡的名單,朱元璋越翻越快,到最後直接往禦案上一拍,臉上已經是冰霜滿麵了。

“威風啊!”

“真是威風!”

“瞧瞧這幫人,多機靈!”

“一個個嘴裡跟咱喊著文人風骨,可拍李善長馬屁的時候,可半點不見風骨了!”

.............

毛驤原本以為今上看到這份名單,會對李善長破口大罵的。

畢竟如此光明正大的在剛剛上任的時候,就大肆結交群臣,頗有些囂張跋扈的意思了。

可冇想到今上半點冇說李善長,反而卻衝著那些媚上的中低層官員而去了。

他哪裡知道,在朱元璋眼裡,李善長自從攛掇著一群人把自己抬到丞相位上時,那在他眼裡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無非是看什麼時候把鍘刀落下去而已。

所以他纔會覺著那幫子中低層官員格外的礙眼。

這大明朝是咱朱重八打下來的,是咱老朱家的。

咱選個長工頭子出來而已,你們明明是咱老朱家的長工,不老老實實地替咱老朱家賣力乾活,反倒是一門心思去巴結那長工頭子,你們想乾啥?

不過此時的朱元璋,馬皇後尚未過世,朱標、朱雄英父子倆未死,他還冇進化成那個眉頭一皺便屠刀高舉的朱皇帝。

所以,這幫子官員們,算是暫時逃過了一劫,隻是將來會不會被老朱清算,那就不知道了。

深吸了口氣後,老朱看著毛驤沉聲問道:

“胡惟庸呢?最近乾啥呢?真隻是在養病?”

毛驤臉色有些怪異的猶豫了下,然後自懷裡再次掏出一份壓根冇幾張紙的奏報,轉呈給了宋利。

“陛下,胡學士最近性情大變。”

“每日裡不是在後院池塘裡釣魚,便是與一眾姬妾飲酒奏樂廝混。”

“時不時的倒是請了幾個禦醫把把脈,調養下身體,可除此之外緊閉府門冇跟任何人聯絡!”

朱元璋聽到這,猛然間抬起頭,一雙虎目寒光四溢的直視毛驤厲聲問道。

“冇跟任何人聯絡?”

毛驤聞言趕忙站起來拱手躬身答道:“內有探子監視,外有番子盯著,臣敢確認,胡學士確未與任何人接觸。”

“剛剛呈上去奏報上記錄的名單都是近日來想要拜訪胡學士而吃了閉門羹的。”

“臣拿人頭擔保,除了幾位禦醫,胡府絕無他人出入!”

朱元璋聽到這話,眉頭皺得愈發厲害了。

胡惟庸這廝,這是轉了性了?

還是真的一遭蒙難以後,勘破紅塵了?

不然的話,之前權傾朝野、權勢滔天的丞相,如今居然真就這麼關起門來過小日子?

最要緊的是,按照文臣之間的規矩,於丞相這等位子按理來說得三辭纔會批準,也是君臣之間的一種潛規則。

這樣便顯得君王對臣子的看重。

可自己僅僅第一封乞骸骨的摺子上來,就直接去了他的丞相位,他真就這麼甘心?

這廝,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呢?

這裡邊,到底藏著什麼算計?

孃的,看不懂啊!

胡惟庸什麼時候,學起劉伯溫來了?

最關鍵的是,胡惟庸剛剛大病一場,又丟掉了宰相官職,如今深入簡出好像確實是很正常的事情。

朱元璋也挑不出毛病來。

這個胡惟庸,倒是讓他有些琢磨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