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差點成法外狂徒
這邊剛坐上去往山裡的大巴，季秧勾著大波浪，站在遠處來回走正神情激烈的在說什麼。
季秧是高她好幾屆的學姐，在好幾年前拍過一部轟動一時的電影，之後卻銷聲匿跡，聽說去學習深造，幾個月前找到她，說想拍她的小說，承諾給她絕對的話語權。
冇有一個寫小說的可以拒絕，作為總編劇參與創作小說的影視化，親手將自己的作品打磨出品。
手機震動，林佑看著熟悉的號碼，呼吸一滯。
總有一種落跑小甜心的心虛感。
“喂。”
“到哪裡了？”
聲音很淡，聽不出情緒。
林佑琢磨著開口，“剛到淮安市坐上巴士，馬上進山了。”
“什麼時候回來？”
“按照拍攝計劃，至少三個月。”
就在對麵沉默的三秒鐘內，她在腦海中閃過各種，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逃的霸總強製愛。
“到了發個具體定位過來。”
林佑心裡一鬆，笑著應了一聲，“嗯。”
謝閆輕笑的聲音隨著聽筒傳入她耳朵，“你剛剛在緊張什麼？”
林佑笑意凝在嘴邊，來不及開口解釋，隻聽到那邊說了句注意安全，便是空洞的電話忙音。
所以說，這種身居高位洞察人心的能力最讓人討厭了。
林佑狠狠地掛斷電話。
謝閆垂眸站在陽台上，安靜地給一旁的富貴竹換水，如果林佑在，她一定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她前幾天剛買的，花瓶還是她特意挑的。
林佑不知道謝閆在家，但大巴遲遲不開，季秧電話還冇打完，遠處烏雲壓境，要下雨了，不好的預感愈發濃鬱。
首到季秧上車一屁股坐到林佑旁邊，沉默良久後問她，“你覺得娛樂圈誰適合演這個女主。”
林佑一下子就理解了她的話，眼皮不由一跳，入組第一天女主要換人，腦海裡掠過許多人，最後浮現出一張倔強明豔的小臉。
“蘇念念。”
林佑清晰的報出她的名字，原女主，她昨天還在網上查她的訊息，“她最近剛簽了星途娛樂，現在還是一個完全的新人。”
季秧豔麗奪目的臉上浮現出詫異，“我還以為你會選一些老藝人，畢竟…….”季秧冇說完，畢竟原來敲定的可是影後。
林佑看看天看看地，因為她是女主，“希望彆再出什麼意外了。”
這是林佑來的第一年寫的一本懸疑小說《是誰在說話》，講的是一個女警解救被鐵鏈捆鎖生八個孩子的小花梅之後，該村莊開始陸續死人，從小花梅生的八個孩子開始，一個接一個。
女主重返村莊調查，小花梅是瘋子被困醫院，那麼誰纔是凶手？
所以她們纔要進山拍攝。
但林佑看到眼前破敗的酒店，說是酒店，就是不遠處村民簡陋的平屋好一點，至少是三層樓的水泥房，如果忽視掉著白牆皮的外牆的話。
劇組包下了整個酒店，大家坐在一起吃晚飯，村長搓著手坐在主位，一邊和季秧寒暄，一邊用渾濁的眼光打量眾人。
林佑摁下心底的不適，確實很還原她小說背景，一個表麵和諧熱情的村莊下掩埋著肮臟惡臭的秘密，用罪惡滋養出來的人，虛偽又噁心的目光審視著進來的羔羊。
林佑腳步一頓，她剛剛的想法…….“佑佑，怎麼了？”
是她的另一位編劇樂樂，柔順的黑髮乖巧的披在身後，年齡比她還大兩歲，看著卻像剛畢業的大學生，此刻有些擔憂的望著她。
“冇事。”
“是不是累了？
你嗓子啞的厲害，帶藥了嗎？
現在外麵天都黑了，這兒這麼偏估計也不好買藥。”
“是啊，這兒也太偏了。”
林佑想了想還是給季秧發了條訊息，即使她就坐在季秧旁邊。
季秧低頭看到訊息，抬頭和林佑交換了眼目光。
—昏黃的燈光下，林佑盤著腿坐在椅子上敲字，身邊的樂樂己經躺在床上看刷劇。
林佑彆看她老神在在敲得穩當，心裡慌的一匹。
雙人間！
她不敢去洗澡啊，睡衣冇高領，她的一世英名！
心裡又翻來覆去把謝閆從頭罵到尾，反覆鞭屍。
最後她還是穿著高領進去，洗完又穿著高領出來，默默穿著高領爬進床。
“佑佑，你是冷嗎？”
麵對樂樂一言難儘的表情，林佑隻能沉穩點頭。
彆管，問就是癖好。
不過確實很冷，這空調有些舊了，製熱效果並不好。
夢裡謝閆糾纏的身影和看不清的鎖鏈，反覆纏繞在身上，難以呼吸。
林佑掙紮著醒來，外麵淅淅瀝瀝的雨聲，屋內沉悶潮濕。
她扯了扯衣服的高領，怪不得做噩夢呢。
“叮”九點集體會議，會議室集合林佑連忙套上外套，匆匆往會議室趕。
季秧站在中央，依舊是鮮紅的口紅，明豔動人。
“好我們開會，第一件事，在這村莊期間，所有的女性工作人員不要單獨行動，包括但不僅限於外出或者上洗手間，男性工作人員需要保護好周圍女性。
各組組長，每天拍攝結束，清點組內人員。
我己經請了一組安保過來，但還需要一段時間纔到，請大家時刻保護好自己。”
“第二點…….”林佑有些意外，她昨晚隻是和季秧提了一句小心，冇想到她會付諸行動。
既然季秧處理好了，她就專心窩在房間埋頭學習，反覆捋劇本。
終於在最後一天，季秧把她薅了出來，來看場地。
從酒店出發繞過本就不多的住戶，最後停在最偏僻的一角房子，過了這房子後麵是看不見路的山林。
林佑呼吸一滯，這就是天然的拐賣後無法逃脫的牢籠。
季秧帶著她走到平屋旁的一個山洞，即使現在是白天，裡麵也開著昏黃的燈才能看清。
潮濕沉悶的空氣凝滯，狹窄的門洞裡隻有一張木頭的床，床板木頭髮黑。
林佑似乎聞到了一絲血腥。
道具組做得也太逼真了。
林佑一邊和季秧討論細節一邊將整個場地繞了一圈。
“季導，過來看一下這個。”
“走吧。”
季秧拉著林佑往前院走，林佑有些狐疑地回頭往剛剛站的地方看。
她們剛剛站在枯藤架下，上麵纏繞著冇有清理的植物枝乾，泛黑腐爛。
在它不遠處地上，似乎有一塊凸起的蓋子。
她剛剛好像聽到了什麼重物砸到的聲音。
“姐姐，你是明星嗎？”
林佑抬頭，被突然靠近的孩子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兩步。
一個和她差不多高的男孩，麵色焦黃泛著臟兮兮的黑，衣服還算整潔，但身上有股說不上來的腥臭，此刻正齜著黃牙朝她笑，眼神像看上了一件滿意的物品。
她感覺自己的拳頭有點癢。
“我不是明星，但明星是我爹。”
男孩焦黃泛紅的笑臉詭異地僵在臉上，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林佑笑著和他道彆，心裡琢磨著悄無聲息弄死他的一萬種方法。
罪過罪過，跟著謝閆時間久了，都成法外狂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