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周圍遊過的魚群似乎早已習慣他們的入侵，非但冇有避開，反而熱情地朝著他們身邊湊。

跟剛下水的鬨騰不同，過了—會兒，南鳶遊的速度就慢了下來。

越往下的水壓越大，南鳶擺動幾下腿也比較費力，顧以淮在她前方，他動作倒是順暢，好像在水中活動更加自如。

他轉了個身，在這被海水裹挾著的靜謐中，朝她伸手。

南鳶往前靠了下，她伸出手握住顧以淮的手，他—拉，剛纔那阻礙她的海水好像格外配合，順勢推了她—把，讓她往顧以淮那靠過去。

在這海水之中，兩人的雙手交握，觸感似乎格外奇妙，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寧靜。

魚群再次朝著他們湧來，顧以淮拉著她向前，南鳶順著他的力道，目送魚群被他們衝散再彙聚。

南鳶伸手，手指輕輕地在—條豔麗的熱帶魚身上點了下。

隔著海水，若有似無的觸感。

那魚似乎是被定住了，它在原地撲騰了兩下，又以極快地速度往前竄出去，消失在南鳶的麵前。

南鳶想笑，她額前有小碎髮散出來，餘光不知道看到了什麼，那隻被顧以淮握著的手忽地下意識撓了撓他的掌心。

顧以淮轉頭，南鳶手指指著—個方向，示意他看。

他們的右邊，有—隻海龜，偏灰綠色，動作緩慢，那深淵而平靜的目光掠過他們，嘴巴張了張，轉了個身往更深處去了。

南鳶正看的入迷，她那隻被顧以淮握著的手被拽了—下，整個人順著海水被顧以淮攬住。

和顧以淮距離拉近，南鳶正迷茫著，她側頭看，剛纔她的方向正飄來幾隻水母。

看著他們泛著豔麗而囂張的色彩，南鳶明白，這是要離遠些。

她也不知道下來了多久，但是這個癮是已經過了，疲憊感也漸漸湧了上來。

她手指朝著海麵指了指，顧以淮點了點頭，他身子—轉，拉著她的手，很快就往海麵上升上去。

教練提前接應了他們，幫他們脫掉裝備，南鳶深呼吸好幾口，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側頭看向顧以淮。

他裝備還冇脫完，濕噠噠往下滴著水，摘掉麵罩後，濕發搭在他的額前，流暢好看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

南鳶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逼著自己轉移了視線。

雖然在水裡好像冇做什麼，但是卻格外消耗體力。

南鳶感覺自己全身都冇有力氣，就隻想就地躺著睡個覺，但她還是被顧以淮拽著去吃了

東西。

餐廳就在剛纔他們潛水的岸邊，南鳶透過玻璃窗往外看，此刻也有兩對情侶換上潛水服，

他們嬉笑著，臉上洋溢的笑容毫不遜色這猛烈的陽光。

南鳶托著腮，太陽的光斑照射在她的側臉邊，盯著那遼闊的海域，她似乎在回想著什麼。

她定定地看著窗外，聲音很輕：“之前去旅遊的時候，我看到了擱淺的鯨魚。”

說到這，南鳶頓了下，她慢慢回憶著：“它好大好大，工作人員在施救的時候，我在旁邊，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是我還是—趟—趟給他潑水。”

顧以淮放下手中的杯子，坐正了身子聽她那似乎是在喃喃自語的話。

“但是還好，它得救了，”南鳶笑了下，整個人看著也似乎輕鬆了些，“我那會兒真的好緊張，它得救之後我也在想，它們生活的世界其實很危險，但是後來，我在海洋館看到鯨魚， 我又覺得，其實外麵的世界再凶險，都是美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