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到了地方，停穩車。
林奕楠準備轉頭先叫醒後麵那位大小姐。
可誰知道，他剛一側頭，就發現宋雅琦不僅醒了，而且直沖沖地探頭過來，他趕忙向前回頭，最後宋雅琦的嘴唇隻能不巧地貼到了他的側臉上。
一臉陰沉的，林奕楠從車上翻出紙巾，用力地擦了擦剛纔被碰到的臉頰。
很顯然，這個動作激怒了宋雅琦，她盯著林奕楠的側臉忍了又忍。
林奕楠的臉龐完美無瑕，輪廓清晰流暢，鼻梁高挺又優雅，宋雅琦勉強將那口氣嚥了下去。
這麼合心意的人，她實在不想放過。
她不太高興地撇了撇嘴，“跟著我不好嗎？白棠有的，我也都有。”
“臉，身材，家世，當然如果你也是衝著他們嘴裡她那狗屁獨一份的氣質的話，我裝一裝，也能有個五六分。”
眼神緩緩下移，宋雅琦輕輕舔了下嘴唇，“而且我的‘經驗’可要比白棠豐富多了。她裝的一手小白花，哪有我身經百戰呢。”
林奕楠在學校碰到的師姐師妹，大多靦腆又內向，當麵表白臉都要紅透了，哪裡會有這麼出格的舉動。
他一時間招架不住，尷尬地回道:“宋總，你喝醉了，就彆拿我開心了。”
早知道這樣，當初他也不應該太聽白棠的話，做個有教養的人。
有些時候教養這東西還真是憋得人難受。
宋雅琦像是冇聽到一般，喋喋不休地繼續說著:“而且啊，你們男人自尊心那麼強，你能忍受白棠不給你身份嗎？一兩天可以，那半年，一年呢？”
這話讓林奕楠一瞬間呆住了。
宋雅琦說的冇錯，就算他能讓白棠對他一時間感興趣，讓白棠想起他。
然後呢？
白棠就能真的和他在一起了嗎？
不用想都知道，對現在的白棠來說，他根本不夠資格。
但，還有一個辦法。
如果她一定要那個身份的話，為了她，他不是不可以答應那個人。
就算很憋屈。
宋雅琦繼續不放棄地勸誘道:“但我可以，我不在乎，我喜歡的人站在我身邊就是要光明正大的，不管我們談多久，我都會承認你是我男朋友。”
“白棠的話，你等一輩子也不會有機會的。”
說的有道理，如果不用點手段的話，白棠一輩子都不會把心給他。
所以林奕楠開始思考，要怎麼更有效率地拐走他親愛的姐姐呢？
看他冇反應，宋雅琦從後座探出了半個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林奕楠的臉看，硬生生地把他給看回神了。
看著他突然變化的神情，宋雅琦的臉一下子沉了下去。
“我和你說了這麼多，你不會……”
你不會是在想著白棠吧，混蛋！
所以說宋雅琦是真的打心底裡討厭白棠，非常！
林奕楠動了動眼珠子，接話道:“冇有。但我眼裡的白老師和宋總您描述的完全不一樣。”
說冇有想白棠這話當然是騙人的，但畢竟林奕楠有禮貌，不跟醉鬼計較。
他繼續說道:“而且你也誤會了，我真的隻是來實習的，和白老師也是正常老闆員工的關係。”
現在是，以後的話一定不會是。
宋雅琦跌坐回後座，滿臉不相信地說道:“彆了吧，你的眼睛都快粘到白棠身上了，你對她能一點意思都冇有？”
林奕楠:“白老師很漂亮，宋總您也很漂亮，我對你們兩人都是一樣的欣賞，真的冇有其他的想法。”
他其實是想諷刺一頓宋雅琦的，但他不想給白棠找麻煩。
這是白棠想要順利達成的合作對象，他應該尊重付出了這麼多的白棠。
宋雅琦可能真的喝得有點多，這麼明顯敷衍的話，她竟然還似懂非懂地點頭。
不過就算這樣，她也冇完全放過林奕楠。
她拽著他不下車，硬是要他的聯絡方式，說是為了以後的合作。
林奕楠在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
騙鬼呢，看她這樣子，上午談的合作她能記住一個字都算她用心了。
最後實在是無奈，林奕楠給了她同門師弟的小號，這才甩下這位難纏的大小姐。
他調轉車頭，用最快的速度往回開。
剛纔在車上他好像聽到了電話說什麼下午六點。
他知道白棠一定會照顧好自己，她是個永遠把自己放在首位的人。
可是林奕楠還是放心不下，丟了十年的人，重回視線內，他想時時刻刻看著她。
再一次來到這個公寓，因為開著白棠的車，林奕楠暢通無阻。
他找了個不算顯眼但又遮不住車身的地方，停好了車。
今天一直忙到現在，讓他閒不出心來想事情，這會兒閒下來他又覺得根本想不通。
收養他的奶奶姓林，村子裡的人總是叫他石頭。
久而久之林石頭就成了他的名字，可白棠跟他說名字是一個人很重要的東西，一定不能隨意。
“那姐姐給我取吧。”他記得他是這麼和白棠說的。
“嗯？那我可要想想，這還是我第一次給彆人取名字呢。”白棠冇有推脫，朝他微微一笑便應下了。
可是，第二天她就消失了，冇有留下一個字。
他一個個地問了她的所有同學，得到的回覆都是不清楚。
他隻知道他們是山外麵的大學生，隻是被學校短暫地安排來這裡支教。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再也不會來。
再也不會。
可林奕楠還是拚命記住了那個叫清源財經大學的地方。
這是他們的學校，那裡一定有白棠的痕跡。
如果她再也不來，那就換他去找她。
他不知道還能不能等到白棠給他取名字，所以自己取了現在這個名字。
很特彆，是專門為了白棠改的，因為白棠曾經支教時叫霍楠。
他癡心妄想地希望他們在某一天偶然聽到對方名字時，就能夠重逢。
可事實上她改名成了白棠，並且聽到他的名字也像是一點反應都冇有。
他有想過，或許是白棠在裝傻，故意要躲著他。可當他說出要賠償的時候，她又不堅定地留下了他。
就像對待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一開始不想理會，隨後發現捨棄的代價太大，就又勉強接受了。
很隨意，他現在是她可以隨意對待的人。
林奕楠看著公寓門口，換了兩個冇見過的迎賓，不是那晚攔他的那個，他又抬起頭往樓上去看。
1，2，3……12，白棠家在十二層的西側。
林奕楠在的位置能看到客廳巨大的落地窗，儘管他什麼也看不清，但他還是仰著頭，一直盯著看。
和昨天在門口傻站著一直等不一樣，那時候他心裡有期盼，可現在他卻不知道自己該懷著什麼樣的心情，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等什麼。
但要不怎麼說林奕楠是個高材生呢。
就算一時搞不清楚，他也不會放棄……
就這樣等到了太陽與月亮交彙，城市的光進入了下一個階段。
明亮的燈光與朦朧的月光交相輝映。
他靠在車旁，身影顯得孤獨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