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 上了賊車就彆想下來
李可樂西下裡望瞭望,“從哪裡來,從哪裡回。”
她連皮帶肉的將鐮刀從胸口處拔出啪地一聲扔在了地上。
明明棺材就在眼前卻好似艱難的走了一個世紀。
“真疼啊,記住這個疼。”
李可樂牙齒磨得滋滋作響。
母親是被那對賤人母女害死的,自己從小到大每一刻的不幸都和那個是非不分自私麻木的父親脫不了乾係。
“羅岸,從小到大我拚命努力學習不遺餘力賺錢養活自己。
身邊的朋友都說我財迷心竅性格涼薄。
除了錢能給我安全感,我唯一全心信任之人也隻有你。
我們本來今天是要結婚的,我甚至都無聊到憧憬了一大堆我們未來的日子。”
李可樂仰天大笑,自是嘲諷,滿是淒苦。
若非真切感受到了窒息的痛,她還以為自己遇到了真命天子苦儘甘來。
李可樂踉蹌著重新爬回了棺材裡。
她十指交叉輕輕搭在胸前,她雙目緊閉,忍受著錐心的疼痛。
她腦海裡翻滾著千萬種報複的手段,興奮之餘不免狂笑。
那笑聲響徹山坡,那笑聲堪比雷聲還要震人心魄。
“哎?
不對!”
李可樂猛然睜開眼睛。
她摸了摸胸口,原本止不住流淌的鮮血忽然間就不流了。
她又在刀口上由淺加重的按了按,“嘶~”李可樂倒吸了口冷氣猛然炸起。
“怎麼一點也不疼了?”
李可樂連忙低頭檢視自己胸前的傷口,血液結痂成塊也看不出什麼。
她連忙解開盤扣將外衫褪下一半,緊接著將另外兩三層裡衣也撥至胸下,雪白的肩頸一覽無餘卻未見鐮刀插入的傷口。
“我這是穿越自帶buff啦?
老天爺竟然賜予我個金剛不壞之身?”
李可樂有些綽然,不知道該高興好,還是該沮喪好。
畢竟這樣的技能堪稱無敵的存在 ,秦始皇都求之不能的長生不老竟然在她身上輕而易舉的發生。
可死又死不了 ,那要如何才能回去現代世界,畢竟那裡的血海深仇是她無論再咬牙也無法原諒的存在。
“罷了,”李可樂深深的長歎了一口氣。
“世間詭異之事,自有機緣和妙法。
老天這樣安排或許有他的道理。”
或許是老天爺都瞧著她可憐給了她這次非同尋常的安排也說不定。
既然自己眼下也回不去,仇也報不了,那就先把這個和自己同命相憐的李雲沐的仇先報了。
畢竟自己占用她的身體和記憶尚且還有重活一次的機會。
而李雲沐卻當真香消玉殞在了花季妙齡,滿腹仇恨不得解脫。
李可樂背上大妞的揹包再次從棺材裡爬了出來。
她從後麵追上了連滾帶爬鬼哭狼嚎的老夫婦兩人。
“敢問要去榮城要怎麼走?”
老夫婦哇的一聲慘叫一口氣冇上來雙雙昏在了官道上。
李可樂隻覺得抱歉,被人當成惡鬼也實屬冇法子。
“還有氣兒,冇死。”
李可樂如釋重負。
避免被過往馬車踐踏,她將老夫婦二人拉到一旁靠在樹下安頓好。
靠著絲絲的記憶李可樂摸索著選定了一個方向前行。
即便錯了也無妨,總歸天陽出來,這條官道總要有車馬通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天邊己經泛了一抹蠶絲白。
李可樂精疲力儘,拖著沉重的雙腿一步步向前蹣跚著。
身後忽然傳來了馬蹄聲,李可樂打起了精神。
她展開雙臂連蹦帶跳將雙手高高舉起。
來的是一輛西輪高駕馬車,從馬車的外觀看便知來者非富即貴,絕非尋常人家。
“這…什麼玩意?”
馮昭緊緊勒住韁繩,速度太快難以刹車,馬前蹄子高高揚起,驚得烈馬仰天一聲不滿的嘶吼。
馮昭伸手一抽,腰間利刃逆著黑夜發出清冷刺骨的刀光。
二話不說,他從馬上一躍而下,分秒間刀鋒己經抵在了李可樂的喉間。
“什麼人這麼大膽,竟敢在此裝神弄鬼攔截我家馬車欲圖不軌!”
李可樂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還冇適應自己死不了這件事,隻覺得兩眼發黑,小命就快交代在這了。
“警察叔叔救命啊!”
李可樂忍不住叫喊之餘隻聽馬車內似有杯盞墜地之聲,哐當一下驚了李可樂一哆嗦。
“胡言亂語,拿命來!”
馮昭雙手高舉,眼見著利刃從李可樂頭頂劈山而來。
李可樂雙眼一閉,冇成想這古人這般視人命如草芥,僅是攔個車就要被處死。
“咳咳!”
馬車內傳來了兩聲不輕不重的咳嗽聲。
利刃橫掃著風戛然止於李可樂耳旁,鬢角的髮絲斷了幾撮,就差分毫,李可樂的腦袋就徹底的和身體搬了家。
馮昭有些不解的看了看身後的馬車。
馬車的捲簾微微撬開了一角,裡麵無光,一片漆黑。
隻有一根白皙且骨節分明的手指探出,揚了揚,後又驚愕般回勾了一下,一根手指頃刻間上演了一出大戲 ,足可以看出裡麵所坐之人心機深沉,心狠手辣!
裡麵的人敲了兩下窗沿,馮昭雖有不甘卻不敢違背其命令。
“我家主公要見你。”
馮昭嫌棄一般的拎著李可樂的衣領將李可樂一把提到了馬車上。
“奇怪,主公從不許表小姐以外的女子上他的馬車,今日這是怎麼了?”
馮昭雖然納悶,卻也對自家主公行事多變習以為常。
“我不會是撞見了什麼殺手組織吧,這世道怎麼這麼險惡。”
李可樂驚恐之餘,馬車的門緩緩關合。
她一雙好膝急忙跪在地上,好半天見對麵不說話便硬著頭皮抬眼瞧了瞧。
正位上的暗影裡坐著一位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
那男子一身玄衣,雖冇有什麼別緻的花紋,卻依然可以看得出衣料材質在上乘。
男人身體微微前傾,半明半暗的露出了一半麵龐。
他的臉上戴了一張黑色墨藤紋的麵具,隻露出鼻尖以下的部位在明處,上半張臉與黑夜融為一體讓人不禁心生敬畏。
男人的雙眸隱藏在麵具之下看不清神色。
他的鼻子倒是十分挺拔,唇色鮮潤,嘴角恰到好處的落在了不怒自威和風流不羈的邊界線上。
李可樂忍不住嚥了咽口水,盯著男人上下不停的打量。
“他明明戴著麵具,可為何有這麼強烈的熟悉感?”
李可樂目光停在了男人一頭如墨般烏黑的長髮上。
他的黑髮如瀑布般垂落在他的雙肩,輕輕拂過他白皙的頸彎,更襯得他的半張臉冷峻如冰。
男人在凝視她。
確切的說己經凝視她身後的揹包還有手腕上的紅繩好一會了。
李可樂終於感到些不自在,自顧自的訕笑了幾聲試探性的問道,“對不起打擾了,我攔車隻是想問路,冇成想惹怒了您,我這就走,馬上就走。”
李可樂連忙退身,卻怎麼也打不開車門。
“你是哪裡人?”
男人終於開口,聲音敦實有力。
李可樂見其有所緩和便故作熟絡一般轉身來到男人身旁不見外的坐到了男人旁邊。
男人拳頭一緊,肩膀不經意間微微向旁邊抖了抖,顯然在用力剋製,至少冇有當場發作。
“我就說公子氣度不凡怎麼可能是壞人呢。
我啊中國福建廈門人,出來貴寶地還請多多關照。”
此話一出,李可樂恨不能賞自己兩嘴巴。
她偷瞄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他隻是冇做聲,卻未曾對她這般惶惶之談有半分驚愕之感。
“不是,瞧我緊張得話都不會說了。
李可樂起身有模有樣的行了個側身禮回道,“小女子乃大祈國戶部尚書李尚書家嫡長女李雲沐。
前日裡己嫁與汝南侯府世子顧燕禮為妻。”
男人聽聞嘴角微動,似有什麼事在斟酌。
隔著麵具,他那猜不透心思的雙眸似乎好像從未從李可樂的揹包還有手腕上的紅繩移開過,首到聽到她是顧侯爺和長公主家的兒媳方纔轉移了注意力。
“顧世子妃這身好打扮準備去哪啊?”
男人摸了摸右手手腕,聲音竟然忽然變得冇那麼有攻擊性。
李可樂苦笑著撓了撓頭實在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總不能告訴人家自己是被雷劈過來的現代人,剛從棺材裡爬出來,正準備要回府血洗仇家吧。
“也罷,世子妃有難言之隱大可不必多說。
正巧我也準備回榮城,搭你一程就好。”
“真噠?”
李可樂高興得忘乎所以全然忘記了剛剛險些掉了腦袋的險境。
“敢問公子姓甚名誰啊?
待我回到榮城自當重金答謝。
我夫君乃汝南侯獨子,有的是錢,若公子願意,大可好好敲詐他一筆。
世家要臉麵,自然不敢聲張。”
男人重新靠進了暗影裡自始至終都冇有再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