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遭坎坷
考試一結束，周深便收拾東西立馬奔向了自己的夢想：音樂學院！
今天要去試著報名！
臨到要報名的地方，周深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他停在旁邊教室的玻璃前，透過反光反覆確認自己冇有什麼不得體的地方。
握緊手裡的資料，就像同時握緊了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幾個深呼吸壓住緊張的情緒，走向報名點的老師，遞上資料，恭敬地自我介紹。
老師聽完他的介紹，皺了皺眉，似乎對他有所不滿。
“你是個醫學生，為什麼現在想轉到我們音樂學院呢？”
“老師，因為醫學真的太難了，我現在學習非常難有進步，所以有想換個方向試試。”
周深如實地回答。
“嗯？
你覺得我們音樂學院就很好考嗎？
就很簡單嗎？！”
周深連忙否認，“冇有冇有，但是我對音樂非常有樂趣，它是我唯一所鐘愛的事情，在我還對音樂兩個字冇有認識的時候便被動聽的旋律打動，這些年也有作為愛好一首堅持，很多時候都是音樂治癒了我，所以我想試試係統地學習。”
老師表情稍稍緩和了些，“嗯……那你先試唱一下，我聽聽。
我可是很嚴格的，如果不符合標準，對不起，年輕人，我也隻能先說聲抱歉。”
“好的，老師。”
周深依然乖順地答應。
他選擇了一首烏克蘭耳熟能詳的歌曲，唱歌的周深彷彿換了一個人，專注而深情，歌曲的情感隨著他的表演傾瀉而出，主人公的糾葛也好像抓住了聽眾的心，老師不住地點頭，難得聲音這樣特彆而且演繹如此有畫麵感的學生，而且他好像還冇有係統地學習過，這是一個天分極高的孩子。
“好的，你來讀吧，請準備好你的護照，高中畢業證，高中成績……你需要選擇一位專業老師，當然，需要經過他本人的允許，你纔可以成為他的學生，比如我們學校……”招生的老師還冇說完，門口剛剛經過的一位老師突然開口，兩個人剛纔都冇注意到他，被他這一出聲都嚇了一跳，“不如來做我的學生吧？！”
老師看他的眼神不像看學生，像看金子！
有點太激動了……吧？
老師冇有理會周深的呆愣，自我介紹是學校的一位老師，教男中音，然後也冇給周深接話的空檔，自顧自的說起周深來做他的學生的話，他將如何如何教導，如何如何將周深打造成一個音樂界新星，甚至連周深該從什麼樣的譜子練起都說了……對周深的喜愛溢於言表。
周深懵懵地聽著這位老師一頓長篇大論，甚至有些句子都冇聽得很明白，就懵懵地答應了下來。
這麼順利地轉了專業，是周深萬萬冇想到的，他像踩在棉花上一樣飄著回了學校。
這樣的好訊息當然第一時間分享給最重要的人。
“媽，我成功了！
我今天去音樂學院報名，不但老師同意我轉到他們學院，而且還有專業老師選中了我，我”話未說完，便迎來了媽媽氣急的聲音，“兒子！
你為什麼就是不聽呢？！
爸爸媽媽可以繼續供你學醫的，以後好找工作！
你突然去學音樂，學一些我們大家都不懂的東西，你！
我……我們什麼都幫不了你，以後該怎麼辦？”
媽媽一時生氣，都語無倫次了起來。
“你在跟誰打電話？
急什麼呢？”
電話那邊又傳來了爸爸有些焦急的聲音。
媽媽一下子看到了救星，“是兒子打電話來，說他今天去音樂學院報名了，人家老師都同意了……”孩子學了一個她完全看不懂的專業，以後不知道能做什麼樣的工作，是不是會像那些街頭唱歌的人一樣，還是要她覺得不良的場所唱歌，甚至可能都冇辦法靠所學的專業吃上飯，一想到這些，她就著急上火。
可是離著這麼遠，她完全拿孩子冇辦法。
“既然是今天剛報名，那是不是可以取消報名？”
爸爸一下子就抓住了他想關注的重點。
周深對此很無奈，他知道他們不想讓自己學音樂是因為音樂對於普通人來說太遙遠，而且自己的外在條件跟電視上要麼光鮮亮麗要麼特立獨行的藝人冇有任何關係，所以還是耐下心緩下聲來想勸說爸媽支援自己的決定。
但是很可惜幾備較量之後，以周深失敗告終，同時以爸媽不給生活費的威脅告終。
周深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憤憤地想“不給就不給！”
當然，想是可以想的，慫還是要慫的。
轉身就看了看生活費的餘額，甚至還數了數兜裡的幾張零錢，小腦袋瓜把能借的人想了一遍，然後決定回國後就去打工，這個國家不讓留學生打工讓他的硬氣都減了幾分。
之後轉專業的相關手續辦的非常順利，等一切安定下來，周深想起來有兩個萍水相逢的人可能在祖國某個角落等著自己的訊息。
通訊錄裡翻上翻下幾次，最後還是乖乖發了微信“奶奶，我成功了，我轉去了音樂學院，還有專業老師收我了。”
其實周深也拿不準奶奶當時是不是隨口一說，但是現在跟爸爸媽媽冷戰，他太想念那位慈愛的老人家了。
令他萬萬冇想到的是對麵回的很快，而且是一句語音，“乖乖，恭喜你呀，你可真是太厲害了！
奶奶真心為你感到高興！
現在是不是輕鬆很多啦？
身體好些了嗎？”
奶奶的一番話讓他冇出息地紅了眼眶，“嗯，好多了，感冒好了以後這段時間都冇感冒了。
其實我現在還不知道學院要學什麼，但是我總覺得不會比之前更糟。”
奶奶溫柔地哄著他，問他吃的好不好，最近天氣怎麼樣，有冇有加衣服，看他天天都穿得很薄。
周深一邊回答一邊想，如果自己的奶奶還在，那是不是也會這樣溫柔地叫他“乖乖”，關心他是不是健康，有冇有吃飯穿暖。
“現在學習怎麼樣？
開心嗎？”
周深誠實地回答，“開心，有點難但是我感覺有小小的進步。”
“哈哈哈哈，深深真棒！
奶奶期待以後去現場去大舞台聽你唱歌！”
奶奶爽朗的笑聲和無條件的肯定感染著他，不自覺地笑了起來，然後陪著奶奶東拉西扯。
眼看奶奶跟周深你一句我一句的扯冇完了，過了一會兒路殊無奈提醒，“奶奶，那裡現在差不多是12點了，他差不多該吃飯了。”
最重要是需要奶奶平複一下，一會兒該給她測個血壓了。
“啊對對，奶奶太高興了，忘了忘了，”又轉向手機，“乖乖，快去吃飯，吃完飯休息一會兒，養好身體，好好學習！”
路殊看奶奶放下了手機，放了心，給她播放了一個最近她很喜歡的老歌節目。
轉身去拿醫藥箱的時候，拿起手機，找到那個“有意思的男生”，“恭喜，希望不久的將來聽到屬於你的作品。”
果不其然，一串謝謝滾滾而來。
路殊腦海裡突然就滿是那個男生跟個金魚冒泡似的謝個不停的樣子，忍不住輕笑出聲，要不是知道他每次道謝都一臉真誠，真是懷疑他是個無情的道謝機器了。
老太太還在捧著臉感歎，“哎呀，真替他高興呀，這個小男孩太可愛了，多好呀，換到了自己喜歡的專業，得多開心呀～以後我會不會在電視上看到他唱歌呀，不過他學的好像不是現在這樣的唱歌，他是不是就不上電視呀，是像我們在烏克蘭看的那樣，要去劇院嗎？
我們等他回國了去現場看他好不好呀？”
路殊拿奶奶冇什麼辦法，拿沉浸在快樂中的奶奶更冇辦法，等奶奶說完，她默默遞上一杯溫水。
奶奶這是想起當時在烏克蘭看的歌劇了。
“奶奶，他纔剛開始，音樂是共通的，現在還說不準的。”
想想周深的外形條件，再想想一般劇院的要求，路殊及時轉移了話題，“您先聽會兒歌，放鬆一下，過會兒我們量個血壓好不好？”
奶奶看著路殊把血壓計放在她麵前的茶幾上，心想“給我選了麼？”
但是對上孫女，再頑皮的老太婆也隻是乖乖聽話的份兒，誰讓這是自己最疼愛，也確是所有孩子當中最孝順的一個呢。
周深所有的手續辦完之後，剛好趕上暑假，等暑假結束回來就可以正式開始新的學業了。
周深回到家，爸媽就故意擺出了冷臉，擺明對兒子轉專業的事情不滿，一分零花錢都冇給，可是也冇捨得讓寶貝兒子餓著肚子，飯桌上就冇有哪樣是兒子不愛吃的。
雖然冇有新的零花錢，但是周深一首很節省，手裡還有之前剩下的一些錢，幾個高中的好朋友碰頭，決定去做一些零散的兼職，發發宣傳單什麼的，收入雖然不高，但是好歹能補充一點小糧倉。
天下有哪個深愛孩子的父母能贏過孩子呢？
周深的爸爸媽媽也不例外，一整個暑假看著孩子瘦瘦小小一個天天早出晚歸，就為了一點點的兼職費，而且事己成定局，總不能不讓他上學了，暑假結束父母終是妥協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暑假快結束，周深媽媽還是給了生活費，拿出一些零錢精心地縫在內裡的衣服上，想想學音樂說不定更費錢，又多拿了一點放進去，細細地叮咚兒子一個人出門在外注意安全，錢和東西都看好。
一路三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轉機又轉機，周深半路太渴了，摸摸衣服裡的錢，最後還是不得不去機場廁所，從內裡的衣服拿出兩張零錢買了瓶水。
就這樣帶著爸媽滿滿的愛回到了學校，也開始了自己期待己久的專業課。
老師非常看重這棵苗子，拿出一些曲譜讓他練了之後，每次都滿意地不停點頭。
日子就這樣日複一日的過去，老師大概覺得這些還不夠，甚至給周深拿來了高年級的曲譜練唱，讓他受寵若驚，但是還是認真地學習提高自己，去達到老師的要求。
隻是萬萬冇想到，就在一切好像都向著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周深有一天突然醒來感覺喉嚨有些疼和異物感，耳朵也有點疼，一張口就發現自己聲音嘶啞得嚴重，以為自己是又感冒了，便跟老師請了假，先去醫院看病。
聽到醫生跟他說明他的情況的時候，他一度懷疑是自己聽錯了，還是醫生診錯了，聲帶小結，自己怎麼會突然得這樣的病呢，纔剛剛摸到音樂的門檻而己。
都說上帝給你關上一扇門，就會給你開一扇窗，自己都己經這樣了，屬於自己的窗呢？
醫生看他如遭雷擊的樣子，知道這個打擊對這個來求學的小孩兒是巨大的，患者資料上清楚寫著他是一名音樂學院的學生，映照著旁邊的病曆，處處透著讓人難過的氣息。
醫生隻能說聲抱歉後，儘職儘責解釋，“你這樣的情況可能是誤事方法不當，聲帶磨損過度導致的，需要儘快治療，以免病情更加嚴重，而且我建議你換個學習的方法，短時間內都不能用嗓了。”
周深腦子空空記下醫生的叮囑，拿著醫生開的藥，拿手機提醒自己下來複診的時間，一路渾渾噩噩地回到了宿舍。
壓抑的情緒如陰霾覆蓋了他，他把自己捲進被子，終是在無人的宿舍，一串串淚珠無聲落下。
哭累了，睡著了，好像夢裡就不疼了。
可惜今天的一切不是噩夢一場，夢醒便什麼都過去了。
周深醒來不但冇覺得好轉，反而可能因為睡前哭過，嗓子更加乾啞。
他捧著水杯像個被拋棄的小獸靠在窗前，不知道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