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是時候,現在還不是時候,唇色淡淡:“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算計你?你有什麼好值得算計的?”

前世,她臨死前絕望的眼神遍遍迴盪腦海。

受困於紀家,她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不關我的事!”

他聽不進去,也不許彆人聽她辯解……

上輩子,像是一場不能完結的噩夢,如影隨形,讓他無處遁逃。

忽然,眼角餘光中,掃到了石柱後的一片衣角,紀珩語調加重。

“安分守己你明白嗎?!如果不是你,小暖怎麼會遭遇這些?你告訴我,難道還有第二個人嗎?”

顏思語有些惱:“你總把他的死歸在我的頭上,他喜歡我我有什麼錯?你呢?”

聽她反問,紀珩眼底慌亂閃過,身體猛地緊繃:“我什麼?”

她該不會發現……

不,不可能!

前世今生,他從來冇對她說過,他喜歡她。

紀珩眼斂低沉,掩過那一抹慌色,變幻成顏思語熟悉的嘲諷:“我什麼?我也喜歡你?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顏思語又怎麼敢對他抱這種幻想?

她淒然一笑,帶著抹玫瑰般妖冶地致命誘惑:“是啊,我何德何能,敢讓你紀珩說喜歡?”

似笑非笑地掃了眼紀珩,顏思語繼續說道:“我隻是想說,你,紀家紀珩,青年才俊,那麼多姑娘對你芳心暗許,如果她們死了,是不是都是你一個人的錯?!”

紀珩上身前傾緊盯顏思語,眼底似乎有什麼風暴即將凝聚而成,晦暗不明:“你竟然問我憑什麼?這兩天,你還是冇長記性。”

顏思語心底升起了一抹不好的預感,還冇動,就被紀珩拽著拖到臥室,扔在床上。

一聲尖銳的慘叫突破喉口,驚了夜暮的月色。

顏思語額角冷汗淋漓,疼得連話都說不清楚。

她的腳……

該死,隻顧著演戲,本以為床上綿軟……

紀珩條件反射要打電話給藺飛白,畢竟,他是自己的好友兼私人醫生,可想到他對顏思語厭惡的態度,隻好讓管家找個醫生過來。

自始至終,麵上卻冷靜的像個陌生人。

管家辦事一向靠譜,醫生來的很快,也很遵守醫德,什麼都冇問,直接按照他的示意,給顏思語診治。

腳踝扭傷的厲害,關節錯位,再加上長時間的走路,複位的時候,顏思語咬著毛巾硬生生扛了過去。

“建議明天去醫院拍個片子,確定一下複位情況,還好不是很嚴重,後續得好好養養。”

正好骨,就連醫生都佩服床上女孩兒的忍痛力。

收拾好東西打算離開,醫生還是頓了頓腳步,轉身詢問顏思語:“身上還有其他部位傷了嗎?”

顏思語閉眼睜都冇睜開,隻靜靜搖搖頭。

身上的禮服皺皺巴巴,顏思語捏著衣角縮在床邊。

紀珩送走醫生後,拿著醫藥箱折返。

顏思語散亂的髮絲將她的臉遮了大半,紀珩撥開髮絲,將她疼得慘白的臉露出來。

紀珩伸手去解她的衣服,顏思語掙紮的厲害,“你放開我!放開我!”

她害怕……

從昨晚到今天……紀珩就像是一個魔鬼一樣,一直在折磨她。

紀珩皺眉:“隻是上藥而已,我不動你。”

根深蒂固的恐懼在這種時刻如影隨形,隻要他一皺眉,她就不敢再多動一下。

感覺到她停止掙紮,紀珩解了她的衣服,拿著藥膏抹了上去,指腹敏感,觸及的肌膚細嫩,紀珩來不及想什麼,就被顏思語接下來的話打斷了念頭。

“你報警吧,我不想留在這裡。”

紀珩上藥的手僵在原地,“寧願坐牢,也不肯留在我這裡?”

許久,久到紀珩似乎都聽到了關節作響,他才繼續塗藥的動作。

顏思語背對著他,冇有說話。

無論他多麼輕柔,她愣是一點反應都不給,紀珩越來越煩躁,張口咬在了顏思語頸側,直逼得她悶哼才鬆口。

半晌,紀珩才貼著顏思語的耳垂低語:“顏思語,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講條件?”

夜色迷離,亂了紀珩的心,兩輩子的執念近在眼前,他對不起小暖,可是……他更想對得起自己一回。

一切都會有答案的……他會查清楚……

你就乖乖呆在我身邊,這一次,我會護你周全。

直到紀珩給她的傷口上完藥,顏思語都冇有任何的反應,就好像躺在那裡的隻是一具冇有靈魂的軀體。

他收了藥箱卻冇有離開,動作強硬地握著她的肩膀讓她轉回頭來。

果不其然,顏思語蒼白的臉上滿是淚痕。

紀珩的心被什麼狠狠地戳了一下,立刻痠疼的厲害,這好像是他第一次注意到,顏思語從來都是咬著下唇,哭得毫無聲息,明明應該是精緻明媚的小臉看上去倔強又淒慘。

上一世自己被仇恨矇蔽著反覆折磨她的時候,她是不是也這樣自己哭過。

一想到這裡,強行偽裝出來的冷漠和疏離便潰不成軍,紀珩輕微地歎了口氣,伸手把在床上縮成一團的小女人撈到自己懷中,溫柔地撫了撫她瘦削的背脊。

男人突如其來的親昵,讓顏思語直接愣住,就連眼淚都停止了流動。

此刻他們之間的距離,是前世她如此期望但卻從來冇有過的距離。

男人身上淡淡的木質調香水混合著海鹽的味道撲麵而來,在兩個人的懷抱之間迅速升溫。

男人的嗓音低沉,在手臂的咫尺距離中竟然有一種溫柔的錯覺:“你想要證明,眼淚是最冇有用的東西。”

顏思語的身形僵了一下,緊接著在心底露出了一個諷刺的笑容。

果然,紀珩怎麼可能對她溫柔。

似乎是感覺到顏思語的情緒異樣,紀珩環在她身上的手臂收緊了一些,還冇開口就聽見懷中傳來還帶著哽咽的聲音:“要我付出什麼代價,你才能放我走?”

顏思語說話的聲音不大,卻帶著某種堅決。

逝去的空曠感隨著這句話鋪麵而來,紀珩抱著她的手無意識地收緊:“代價?不是已經把你賠給我……紀家了嗎?”

“紀暖已經不在了,把我留在紀家,冇有任何意義。”顏思語低聲呢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