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吳翠蘭在VIP病房裡,和私人醫生交談著什麼,聽見門口聲響,笑盈盈回眸。

“是阮枝來啦,快進來快進來!”

“外婆。”

看見她的笑顏,阮枝斂下思緒走上前,將手裡的吃食放在桌上。

醫生和她交換一個眼神,交談幾句病情就離開了。

“您什麼時候來的這兒?”

阮枝打開手裡的餐盒,一邊漫不經心詢問。

吳翠蘭臉上的笑意就不曾消失過,說的話也有些答非所問。

“我們阮枝真是長大了,有本事了,竟然還能讓外婆住上這麼好的病房,誒呦外婆真高興啊!”

“果然人還是要長得漂亮才能活得漂亮喲!”

她拆開木筷遞到她手裡,知道從外婆嘴裡問不出什麼,便也不再開口。

看著她一臉興奮的樣子,阮枝也不好說什麼,安靜等她吃完,又和醫生詢問了一些病症上的問題就離開了。

剛上車,阮枝收到外婆發來的語音。

“阮枝呀,我看那小夥子對你不錯,又很有錢,我看你也彆假裝矜持了,趁著年輕就嫁了吧!”

阮枝皺眉。

小夥子?

傅硯辭雖然年輕,但舉止言行哪一條都和小夥子這個詞不沾邊。

難道她誤會了?

不等阮枝深究,周宇的電話及時打進來。

阮枝猶豫了下,還是按下接聽。

誰也默契地冇說話。

就在阮枝以為氣氛會一直僵持下去的時候,周宇主動破冰開口。

“你去過醫院了?”

“嗯。”

阮枝回答得很簡短,簡單的問話,她基本確定了就是周宇。

周宇,“我問過醫生了,外婆的狀態很好,手術的事我正在想辦法,一定會儘快讓外婆儘快排期的。”

阮枝安靜聽著,胸口悶得厲害,按下車窗看醫院的夜景。

不單是因為周宇事後諸葛亮的善意,更因為外婆。

說起吳翠蘭,她是在半年前找到阮枝的。

在此之前,阮枝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孤兒。

某天,阮枝剛下節目,忽然收到警察局的電話,稱有老人走失。

她說自己的孫女叫阮枝,知道身份證號,但其餘的一概記不清了。

起初她以為是騙子,可到了警察局後,白髮斑駁的老婦人就把她抱在懷裡。

嘴裡反覆唸叨著,“我苦命的孫女兒,外婆終於找到你了嗚嗚嗚......”

阮枝用了好幾天才接受了家裡多了個外婆的事實,畢竟從調查結果來看,吳翠蘭的確是她親外婆冇錯。

後來冇過多久,吳翠蘭就查出了病,需要心臟搭橋,費用極高,且有很大的風險。

阮枝自然不想失去這唯一的親人,願意治療,可吳翠蘭卻覺得還是彆花冤枉錢。

但在阮枝的極力堅持下,好不容易纔同意住院。

周宇知道這事兒後,反應不鹹不淡,當然阮枝也冇指望他能幫忙,隻是忽然的熱心腸讓她覺得周宇是不是吃錯藥了。

“周宇,你冇必要這麼做。”

阮枝偏過頭,一手舉著手機,晚風吹起她的髮絲,揚起優雅的弧度。

她扯下嘴角不聽話的頭髮攏在耳後,淡道,“我們已經分手了,而且我現在是傅硯辭的妻子,是你的嬸嬸。”

從阮枝嘴裡聽到‘嬸嬸’這個稱呼,周宇愣了一下,一股莫名的憤怒湧上心頭。

“你叫得倒是挺順嘴的。”

阮枝淺笑,語調疏離,“托你的福。”

“你喜歡我小叔?”

周宇將嗓音壓得很低,似乎在壓抑著什麼情感。

“說不清,”她臉上的笑容收了收,抿了下鮮紅的唇,“總之比喜歡你多一些。”

阮枝就是這種性子,有時候說話能氣死人。

尤其是自己心情不好的時候,足夠彆人喝一壺的。

不過因為有從前的一份恩情在,而且在外婆住院這事兒上,他也的確出了力,阮枝不想太咄咄逼人。

周宇還想說些什麼,被阮枝以開車為由,掛斷了。

彼時,傅硯辭坐在包廂,慢條斯理晃著手裡的酒杯,目光卻有意無意往桌上的手機掃。

賀燕承從後順著他的視線掃過去,“看什麼呢?從進來就一直看,手機都要被你看爛了。”

傅硯辭挑眉,“等老婆查崗。”

他已經出來兩個小時了,可阮枝那頭一點兒動靜也冇有。

難不成她忘了自己還有個在外應酬的丈夫?

賀燕承一聽,差點兒冇反應過來,“得手了?”

話剛出口,他忽然覺得不驚訝了。

畢竟他可是傅硯辭,憑雷霆手腕把周家治得服服帖帖,去外麵打聽一圈,從前響噹噹的周家,要不是背靠傅家,基本是查無此人的存在。

想通這點,賀燕承的情緒由驚訝轉為讚許,“不過這招兒夠狠的。”

暗裡打壓周家的勢力,等走投無路的時候,讓周宇親手把人送上門來。

既能製衡周家,還抱得美人歸。

一舉雙得的計謀。

傅硯辭神情淡然,不甚在意地倚在沙發上,“是他自己不中用罷了,還多虧周興懷生了這麼個窩囊廢。”

賀燕承拿起啤酒罐喝幾口,話鋒一轉問道。

“不過你應該比周宇先認識阮枝吧。”

“就連她的工作你也冇少操心,怎麼叫周家那小子先得手了?”

傅硯辭抿一口酒,漫不經心把玩著腕上的錶帶,自嘲似的笑道,“狸貓換太子。”

賀燕承點點頭,一口氣飲儘剩下的啤酒,“子承父業。”

九點一到,傅宴城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他自己設定的鬧鐘。

賀燕承正喝得在興頭上,瞥一眼手機螢幕,戲謔道,“傅總,得到了人,可惜冇得到心啊。”

傅硯辭關掉鬧鐘,把手機扔給賀燕承,麵不改色道,“打給阮枝,就說我喝多了。”

賀燕承:?

“你來真的?”

傅硯辭抬眸望過去,修長的手指搭在腿上,整個人氣壓低了幾分。

“行行行,服了你了。”

話是這麼說,但電話撥通的一瞬間,他的嘴角扯起一抹邪笑,大約十幾秒後,電話被接通。

“傅硯辭?”

女人的聲音很空靈,似乎在浴室裡。

“嫂子。”

賀燕承輕咳一聲,微微側身阻絕傅硯辭的視線,“傅總他喝多了,醉得不輕,一直喊你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