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書房內,老爺子滿臉嚴肅,旁邊坐著傅國聞和傅紅玉。

男人走進的時候,屋內三個人,六隻眼睛齊齊盯著他,陰森的氛圍遍佈房間。

不等他關上門,裝著滾燙茶水的茶杯砸在他腳邊,隨著碎裂聲一起,茶水四濺。

傅硯辭微頓,神情淡漠,看不出是不是被燙傷了。

“跪下。”

老爺子肅冷的聲音響起,傅硯辭不緊不慢瞥一眼臟了的褲管,不緊不慢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傅紅玉狠狠瞪他一眼,狂悖!

老爺子的怒氣來自傅硯辭的先斬後奏。

或許原本不是什麼大事,但他不聲不響娶了阮枝,相當於打了家主的臉。

當一貫的秩序被打破,不理智的統治者便會用更加激進的手段掌權。

但傅硯辭顯然並不吃這套。

氣氛一度焦灼,傅國聞抬眼,對上傅硯辭有幾分玩味的臉。

“我為什麼要跪?”

語氣輕飄飄的,好像在問早飯吃什麼一樣隨意。

傅國聞語重心長,“硯辭,彆胡鬨。”

聞言,傅硯辭伸伸胳膊,骨節分明的手支頤著下巴,神情輕蔑不屑,“父親覺得,我錯在哪兒?”

“這條路是您當年走過,且失敗了的。”

傅硯辭頓了一下,整理手上的腕錶,動作隻輕不重,“兒子隻是準備給您做個榜樣而已。”

男人坐在沙發上,語氣裡有淡淡的嘲諷。

“怎麼跟你父親說話的?”

老爺子狠狠砸了兩下燙金龍頭柺杖,“傅家家風嚴謹,怎麼就教出你這麼個大逆不道的東西!”

“傅家家風的確清奇,”傅硯辭不退不懼,慢悠悠轉眸對上他的視線,“養出來的個個都是窩囊廢。”

這話一出,一直坐著的傅紅玉不樂意了。

雖然她是嫁出去的女兒,但怎麼說也流著傅家人的血,怎麼能由著一個小輩罵?

“小硯,你這話就不對了吧。”

她到底懼怕傅硯辭,就是講道理也挑揀著柔和的說。

傅硯辭冷笑,連一個眼神也懶得給她。

“您要是這麼閒,還是多管管周宇和姑父吧,他們做的那些臟事爛事,您想聽我都不想說。”

“噁心。”

傅紅玉被他的話堵住,一下就冇了剛纔的氣焰。

小心翼翼看一眼老爺子的臉色,生怕他的火氣遷怒自己。

屋裡的人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傅國聞話少,但現在這種情形,他不開口管教一下兒子也說不過去。

“硯辭,爺爺隻是希望你能好好道個歉,大家以後還是和睦的一家人。”

傅硯辭斜斜靠在那兒,頭髮有些亂,脖子上依稀有曖昧過的痕跡,盯著傅國聞的臉,似笑非笑。

“這話您聽著不噁心嗎,父、親。”

自母親死後,他算是徹底和家族決裂,也和傅國聞鬨僵。

這傅家就是個吸血的魔窟,害死了他母親,還想妄圖掌控他。

他怎麼能讓他們如願?

傅硯辭回到房間的時候,阮枝正跪坐在矮桌前,聞聲回頭,笑盈盈地望向他。

“你回來啦,”她撐著雪白的地毯起身,拉著他的胳膊坐下,“這是秦老讓我給你帶的茶。”

傅硯辭順著她倒茶的動作看去,聞到一陣撲鼻的淡雅香氣。

心頭的陰鬱散去不少,不知是因為茶香,還是因為彆的什麼。

“那老頭製茶的手藝不錯。”

傅硯辭心不在焉誇了一句,接過阮枝遞來的茶杯抿了一口。

“好喝嗎?”

阮枝彎著腰,仰起臉看她,整個人散發著鮮活的氣息。

傅硯辭意識到這可能是她第一次親自泡茶,氣場柔和下來,“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