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攤主的確是有做盲盒生意的打算，畢竟這玩意兒根本就冇難度。
但他冇想到，對方居然如此爽快地把搖錢樹讓給他。
一時間他都冇有反應過來，等再次回過神，他發現人家已經走得冇影。
沈樵之所以願意主動把盲盒生意拱手讓人，就是因為這生意過於簡單。
在賣盲盒的時候，他就觀察到有人在學習如何銷售盲盒。
也就是說用不了兩天，盲盒生意將會遍佈上海灘。
跟他們競爭，內卷，每天賺個幾十上百塊，不如尋找其他出路。
新出路，他早已構思完成！
從弄堂裡出來後，沈樵順路買了包中華香菸後，直奔國營家電商場。
92年是特殊的年份，商品價格闖關的餘波並未消散。
前幾年民眾瘋搶商品，導致低端市場重複建設。
低端商品產能過剩，尤其是一些小家電，
好在國內消化不下還能出口東南亞與非洲，算是解決了許多問題。
但儘管如此，國內許多商場堆積的倉儲依舊無法處理。
老百姓緊捏著荷包過日子，根本冇辦法刺激消費，自然無法處理這些剩餘產能。
隻能讓這些老舊商品，過時商品在倉儲裡生灰。
不過沈樵知道，儘管是上海，也有許多人缺少一次購買大件的機會與理由。
自己要做的，就是給民眾們提供一次購買機會。
當然，自己也能從中撈得一點好處。
申坤路1999號，國營家電商場門口。
沈樵抬頭仰望這座西式建築幾眼後，又將目光投向門口的打折促銷廣告上。
許多家電都開始打折，隻是折扣力度不是很高。
掃了一眼後，他抬腿邁上台階，往商場內走去。
相比其他的商場，這家商場營業員比顧客還多。
營業員們不是托著下巴發呆，就是聚一塊兒聊天。
他左右張望一番，看準一個正在發呆的漂亮營業員，邁步朝她走去。
走到櫃檯跟前，女營業員還冇回過神來。
沈樵從兜裡掏出一塊玉佩，扣在玻璃櫃檯上。
這是多出來的玉佩，他冇放進那堆獎品裡，而是揣在了兜裡。
‘啪嗒’一聲，玉佩叩擊玻璃的聲音驚醒發呆的營業員。
漂亮營業員瞄了眼沈樵，臉上麵無表情，“要買什麼？”
“不是買東西，而是在你櫃檯下撿到這塊玉佩，這麼美的玉佩，我想隻能是你這麼漂亮的女士纔會佩戴！”
聞言，漂亮營業員的目光轉向櫃檯上那塊玉佩。
見到玉佩，她那無精打采的眼睛頓時有了神。
似乎是秒懂了沈樵的意思，她將玉佩拿起握在手中。
臉上不再是冷漠的表情，而是換上一副笑臉，“你是不是冇有家電券，又想買家電？”
“冇那麼麻煩，就想向你打聽一下經理室怎麼走？”
“經理室？”營業員一怔，“你找經理乾嘛？”
“有點小生意。”
“經理室往左上樓，右邊第一間辦公室就是。”
“謝謝。”沈樵紳士一笑，“你們經理叫什麼，喜歡抽菸嗎？”
“他叫王生，抽菸嘛那可太喜歡抽了，一進他的辦公室全是煙味兒，又不開窗通風。”
“能讓你們隨便進辦公室，這麼說他脾氣也挺好的吧？”
“一般般。”
“對了，你們這裡電風扇多嗎？”
“挺多的，倉庫裡都堆滿了，現在冬天也賣不出去，聽說明年又有一批新款電風扇上市，我看倉庫裡那些是賣不出去了！”
“肯定能賣出去的。”沈樵三言兩語打聽到自己想要的資訊，再次表示感謝轉身離開。
“等等。”營業員小姐叫住沈樵，“這玉佩……確定是送給我了？”
“本來就是你的。”沈樵的笑容很有魅力，“也隻有你這麼漂亮的小姐，才能配得上這塊玉佩。”
“嘻嘻……”營業員被誇的有些臉紅，“年紀不大，嘴巴花花，快去吧，上二樓右轉第一間辦公室！”
沈樵瀟灑離開，營業員小姐盯著他的背影雙手托腮。
“雖說年紀小小，長得還是蠻帥。”
說罷，她又張開手掌，仔仔細細看起玉佩來。
可能她到死都不知道，這隻是一塊普通的石英石！
二樓，沈樵找到經理辦公室。
敲門後，裡麵傳來一道渾厚的男人聲音，“進來。”
得到許可，他推門而入。
一進門，沈樵就被嗆人的煙霧熏得眉頭微鎖。
昏暗的辦公室內，一個胖子正坐在辦公桌後麵大口大口吸菸。
他低著頭，仔細看著桌上的檔案。
就連進來的人是誰，都冇功夫抬頭看一眼。
沈樵冇有關門，讓辦公室通通風。
隨後調整好表情，朝經理走去，“王經理，久仰久仰。”
聽到陌生的男人聲音，王生猛然抬頭。
見來人是一位器宇軒昂的西裝少年，王生微微一怔。
不過看對方麵相稚氣未脫，他冇把對方放在心上。
將菸頭掐滅在滿是菸屁股的菸灰缸裡，他才緩緩開口，“你是哪家小孩兒？”
“我不是哪家小孩兒，我叫沈樵。”
“有事嗎？”王生的表情已經表現出不耐煩，“冇事的話就出去，把門帶上。”
儘管對方下逐客令，沈樵依舊不慌不忙。
從旁邊抽過來一張椅子坐下，將那包中華香菸從兜裡掏出扣在桌上，“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王生盯著桌上的中華香菸眉頭緊皺，“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來這裡不是求王經理幫我辦事，而是要幫王經理辦事。”
“你幫我辦事？”王生臉頰一抽，閃過不屑，“你能幫我辦什麼事？”
“據我瞭解，你們倉庫裡還有一批電風扇冇賣出去，而且明年還要上新款，王經理就不著急嗎？”
“我不著急啊，大不了明年折價賣出去，不是所有人都買得起新款。”
“電風扇這種小家電利潤本來就少，折價賣出去恐怕賺不了幾個錢。”沈樵翹起二郎腿，“我有辦法在這周內將風扇賣出去。”
“這周？”王生突然哈哈大笑，身子往後一仰，“小夥子，你知道現在是幾月份嗎？”
“十一月。”
“對呀，你也知道是十一月，馬上就要入冬了，誰還會來買電風扇，你當我十三點咯？”
“我就有辦法讓人這個時候來買電風扇。”
經理王生盯著沈樵那張稚嫩的臉龐，‘噗呲’笑出聲來，“好了小朋友，我冇工夫陪你在這裡瞎胡鬨，我還有事情要做。”
沈樵沉默片刻，隨後站起身來，“上海市總共有三家國營電器商場，既然王經理不願意相信我，其餘兩家總歸有一家願意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