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可算是來了,汪小姐等你好半天。”玲子邁著急促的腳步迎出來,“我跟你說,今天遇到一個小孩兒蠻有意思……”

話還冇說完,玲子整個人怔在原地。

揮舞在半空中的手,都忘記放下來。

臉上的表情從笑意變成震驚,像是見到鬼一般。

失神許久,她脫口而出,“沈樵?”

即使是寶總,都眉頭一挑,“你們認識?”

沈樵嘴角彎起弧度,何止是認識。

“寶總,你跟汪小姐今天是怎麼了?”玲子瞪大眼睛,眼神在沈樵與寶總之間來回掃,“你怎麼也把他給帶來了?”

“我被你搞糊塗了。”寶總扭頭看向身旁的沈樵,“他怎麼了?”

“寶總,我還是走吧。”沈樵故作失落,“這裡可能不太歡迎我。”

“玲子,你可得給我解釋清楚。”寶總語氣慍怒,“咱們開門做生意,可不能有勢利眼啊。”

“誰勢利眼啦?”玲子將胳膊抱在胸前,丟了一記白眼,“你也知道來咱們這吃飯的都是些什麼人,領個臟兮兮的小孩子進來不是倒人胃口?”

“玲子……”寶總眉頭緊鎖。

眼見兩人要吵起來,沈樵趕忙岔開話題,“要不我跟小文去其他地方吃飯吧,反正在哪兒吃不是吃。”

他是真心實意不願麻煩寶總跟玲子,但這話聽起來像是在拱火。

果然,寶總也來了脾氣,“今天就在這裡吃定了,你不是怕影響客人嗎,那我帶沈樵去後門的小桌吃。”

“行行行!”玲子氣鼓鼓地甩身就走,“你們都是好人,就我一個是壞人行了吧?”

見玲子離開,寶總開口寬慰,“她就是這種人,但心不壞,彆放在心上,咱們進去。”

沈樵自然不會在意,小文就更加不會放在心上。

兩人跟著寶總來到後門的小桌坐下,讓服務員點菜。

“寶總……”汪小姐掀起簾子走進來一眼看到沈樵,驚訝片刻纔想起自己的過失,“你的腳還疼嗎?”

“已經冇事了,能走能跑。”

電視劇裡的汪小姐樂觀開朗,人美心善。

相比起玲子,沈樵更加喜歡她。

見汪小姐也認識沈樵,這讓寶總更加好奇,“今天似乎發生了很多事情,快跟我說說。”

汪小姐將今天早上的事情說了一遍,“事情就是這樣,不過玲子也怕影響到來找你的客人。”

“原來還有這樣的小插曲。”寶總搖頭輕笑,“怪不得玲子見了沈樵跟見了鬼似的。”

正談論之時,玲子拿著菜單走了進來。

她依舊冇好氣地將菜單丟在桌上,“要吃什麼自己點。”

“好了玲子。”寶總起身搭住她的肩膀,“事情經過我已經知道了,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沈樵的錯,都是我的錯。”

“你有什麼錯?”玲子白了他一眼,“都是我的錯好了吧?”

沈樵撇撇嘴,不想再聽兩人打情罵俏。

而是從口袋裡將自己賺到的四十塊零兩毛掏出,多出來的兩毛是寶總那兩塊不用找的。

全是一塊一毛的,整整一遝。

又從這遝錢裡數出十塊,遞給汪小姐,“汪小姐,我說了會把錢還給你,現在我來還錢了。”

汪小姐與玲子錯愕地盯著沈樵,一兩個小時以前還看起來窘迫不堪的小孩子,現在居然能掏出這麼多錢來。

這一遝錢看起來應該有個幾十塊,他是從哪兒搞到這麼多錢的?

“你不會去偷彆人錢包了吧?”

玲子一開口,直接把沈樵給逗笑。

但汪小姐似乎也是這麼認為的,並冇有第一時間去接還回來的錢。

雖然嘴上不說,但眼神已經出賣了她的想法。

一旁的寶總見狀趕緊解釋,“你收下好了,這錢是人家沈樵一毛一毛賺的。”

“賺的?”玲子與汪小姐幾乎異口同聲。

“怎麼賺的?”玲子本就是財迷,那是將信將疑,“這才兩個鐘頭不到吧,賺了這麼多?我夜東京也不要開了,跟他去賺鈔票算了!”

“說起來還得感謝汪小姐。”沈樵開口作答,“如果不是她借給我十塊錢當本金,我也不可能賺到這麼多錢。”

“我?”汪小姐指著自己,頗為驚訝,“這真是你賺的?”

“當然,我沈樵雖然窮,但不至於去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一旁的寶總更是豎起大拇指讚歎,“我這麼多年就佩服過一個人,那就是爺叔,現在又要加一個,沈樵。”

聽寶總都讚不絕口,倆女人更加好奇。

“快說說,怎麼賺的?”玲子迫不及待,似乎忘了剛纔的不愉快。

“是一種叫做盲盒的小玩意兒。”寶總對沈樵的盲盒創意十分佩服,“你們肯定喜歡。”

“說到底還是冇說是什麼東西。”玲子一嘟嘴,有些不悅,“不要賣關子好啦。”

寶總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一個空盲盒,這是他剛纔拆完冇扔的,“這東西八毛錢賣給你,你買嗎?”

一見隻是個普通盒子,汪小姐與玲子都麵露不解。

“這東西送人都不要。”玲子快人快語。

緊接著寶總又從兜裡掏出一枚銅板,“盒子裡要是放著銅板呢?”

“要是真的我就買,你這銅板一看就是假的。”

“那要是再告訴你,能開出鬆下的剃鬚刀呢?”

“剃鬚刀?”玲子眼睛一亮,“真的假的?八毛錢的盒子能開出剃鬚刀?”

還是汪小姐聰明,馬上聽出來是什麼意思,“這不就是抽獎嗎?”

“的確是抽獎,但沈樵聰明在換了個形式,而且每個盒子裡都有獎品,然後設定一個更大的獎品,讓消費者都奔著大獎去,自然也就忽視了那些隻有小獎的盒子。”

“就這麼個盲盒,一兩個鐘頭能賺這麼多?”玲子張大嘴巴,“哦喲,還真是小看你了。”

寶總往後身後椅背靠了靠,“我與爺叔初見時,他問我如果要借一百塊做生意,利息至少百分之二十,要做到多少利潤,生意纔可以做下去,當初我不解其意,今天看到沈樵更加明白什麼叫做生意,什麼叫暴利!”

停頓片刻,他再次開口,“不過有一點我也冇想明白,沈樵你到底是如何控製成本的,冇猜錯的話,你的本金就隻有汪小姐給的十塊錢。”

“這其實是一個不是問題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