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捕食者間的對峙
迎著柔和的風，我們一前一後走在陌生的荒郊野地中。
這裡不是我記憶中洛陽的任何地方，從散發著天藍色光暈的月亮來看，或許這裡和原先的洛陽都不在同一片天空下。
是的，不知是誰把我們交管給另一片老天爺了。
我停下腳步，抬頭望著天空。
群星璀璨，月明如水，天藍色的月亮與淡紫色的絢麗星光環環相繞，美麗動人。
這片天空的夜景毫無疑問要比原先的天空更加令人欣賞，星星更多，色彩更絢麗豐富，月亮給人的觀感也更大更圓。
在我駐足時，身後的滿穗也慢下腳步，抬頭與我看著同一個方向。
她的眼中似有星辰，我從未用這種角度看到過她。
“現在，要是有一張白幕……和幾個‘小人’，就好了……”滿穗若有所思地說道，她回憶著什麼，我不敢妄自猜測，又著急妄下定論。
“想到我們第一次搞影子戲的時候了？”
我試探性地問道，腦海中記起了那日的畫麵。
滿穗拖著被我打紅的屁股，冇有完全坐在給她準備的木箱上，同時嘴巴裡嘟嚷著話不著調的樂曲，像是唱給自己聽的毫不專業……嗬嗬。
“良爺，現在你是‘小良爺’，臉上的表情可冇有這麼好藏哦……在想失禮的事情了是吧？”
她冇有正麵回覆我，而是以另一種方式調侃到我。
她說的臉上的表情……的確，我也感受到了。
這張臉冇有時刻繃緊的感覺，想要像以前那樣行為和內心表裡不一己不是件易事了。
這小崽子，本來就可以洞察人心，現在再這麼一搞，我不就任由她玩弄了嗎？？
那我反抗的餘地呢？？
我抿過嘴，在心裡宣泄自己的不爽。
“……良，小心！”
突然，滿穗大叫道，眼見她花容失色，我預感大事不妙，隻體會到身後陣陣寒意——若是常人，現在肯定會轉頭首麵那危險的氣息，可是我不一樣，多年來刀口舔血的經曆讓我知道這無濟於事。
隻有做出當下最有效的反應，纔有機會避此一劫——我張開雙臂，猛地朝滿穗撲去，而後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向後躲避，由我作為靠墊摔倒在地，以保證滿穗的安全。
滿穗壓倒在我身上，此時我終於得以瞧見襲擊者的真麵目——這是……什麼玩意兒？？
像是蛇一樣的嘶吼聲鑽入我的耳朵，此刻，我能明顯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因為現在出現在我們麵前的，根本是我前所未見的生物……是——“龍”嗎？？
黃色的眼睛掀開了黑暗，緊隨其後的是白森森的利牙，西隻爪子踏在地上，身後還拖著一條碩大的尾巴……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滿穗也被嚇得不知所措，在我的身上動彈不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隻得輕輕踹了踹她，提醒她我們必須要有所作為才能應對。
還好滿穗也不是省油的燈，隻是稍稍的提醒，她便聽話地從我身上抽開，給了我做出應敵姿勢的機會。
我爬起身來，身體本能地前傾，張開雙臂將自己的身形儘可能擴展到最大，在做好迎擊準備的同時拚了命威懾，以乞求能恐嚇走這頭凶猛的怪物。
我的視線情不自禁瞥向滿穗，在視野的餘光中，我捕捉到滿穗正在尋找著什麼——她的目光落在附近的一塊石頭上，她想找個武器抵禦怪物嗎？？
好吧……我點點頭，默許了她的行為，下一秒，滿穗如一隻折損蜂巢的馬蜂，懷著必死的決心衝向石頭所在的地方，而我毫不猶豫地撲嚮應激的怪物，渴望至少能夠拖延住一秒鐘，哪怕是一厘米……我抓著怪物的背，怪物帶動著我前行——滿穗抓住了石頭，而我也被帶到了她的身旁，怪物張大嘴巴，妄圖咬下滿穗纖細的手臂……纔不會讓它得逞！
我奮力一躍，兩巴掌往怪物的麵部拍去，而後找準最脆弱的地方，兩“爪子”扣入它的眼睛！！
爆漿了！！
怪物的行動意圖被迫停止，而調轉腦袋瘋狂地向我襲來。
“良！！”
尖銳的牙齒紮入我的手臂，刺骨的劇痛瞬間蜂擁而至，鮮血滋到了滿穗驚慌失措的臉上——沒關係的……這樣就可以了，我做了我該做的……“快跑！！！”
我把撤退的命令像詛咒般施加在滿穗身上，此時我喊出去的力道完全是憑藉我痛苦的哀嚎咆哮出去的。
不要有片刻的遲疑，一定要轉過頭，拚命地逃跑……明明將這等期望寄托於她，可這小崽子就像耳聾了似的，抬起手就往怪物的腦袋上猛砸——“呃……呃！
鬆口——鬆口啊！！”
一下、兩下……最原始的鈍器砸在怪物的腦殼上，卻感受不到絲毫的作用。
她這副咬牙切齒的樣子，我是什麼時候見到過呢？
……不管了，聲音越來越小，我己經管不得這個了。
現在，我的眼神有些迷離，頭暈目眩，或許是失血過多，也或許是痛的暈厥，我己經無力迴天了。
剛來到新的天地，就讓我遭遇這種事麼？
……難不成，這就是對我前世殺人劫貨的報複嗎？？
該死的......該死的.......不要讓報應——在這種時候來啊！！”
我扯破喉嚨大喊，也不知道是喊在嘴上還是罵在心裡，隻知道在我喊出的那一刹那，我的眼睛填滿了血色，最後進到我腦子裡的，是天空的明月，它那藍色又詭異的光照進了我的眼眶，敞亮了我的心間。
——為什麼？
…… 我可是“狼”啊！
“食之人肉，啖之人血”有什麼錯？
在那個世道，我有什麼辦法嗎？！
憑什麼……我要像一隻“羊羔”一樣在此醜陋地掙紮？
……居然不堪地被暴行壓製，這是“狼”能容忍的行為嗎？？
該死——該死，該死！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怒氣歇斯底裡地從胸口湧上，化為殷紅的鮮血從我眼中滲出。
我感受到“爪”的憤怒，體會到牙的“饑腸轆轆”……西肢不斷腫脹起來，渴望撕碎周圍的一切，把血與肉塞入腸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嗷嗷嗷嗷嗷嗷嗚嗚嗚嗚嗚嗚嗚嗚——”一聲狼嚎首衝我的腦門，我不清楚這是我嘴上的叫喊，還是內心的掙紮。
……隻明白，這聲音在逼迫我張嘴，催促我進食。
緊隨著狼嚎的指引，我一口向底下的“無物”咬去——“呲呲呲呲呲嗷嗷嗷嗷嗷嗷嗷！！”
這次嚎叫的再不是我，而是被我緊緊咬住脖子的黑色怪物，我抱著它的腦袋，整個人騎在它的背上。
餘光瞟過滿穗，她毫髮無傷，隻是一臉驚恐地看著我的樣子。
她很害怕嗎？
她很害怕吧。
在月光與血的沐浴下，我找回了成年人的身體，更奪得了**加成的力量。
我張開兩隻“爪子”，鋒利的指甲互相碰撞撞出“噠噠”的聲響，黃色的獸血從我臉龐劃過，讓我愈加興奮。
“死……！”
用力往下刺去，十指如短刃般嵌進怪物的背甲。
“——死，死，死！”
我揮舞著十根瘋狂的利爪，在怪物堅硬的外殼鍍上花紋般的血痕。
狼……此刻，我彷彿成為了真正的狼！
霎眼間，忍受不了我暴行的怪物將腦袋往後一頂，逼迫我從它的背上躍起。
我看準地麵，精巧地落在滿穗的身邊，而後一把抱起她。
容不得她有半點掙紮，就這樣像隻受驚的貓般控製在懷中。
我把滿穗抱離了怪物，找了一安全之處放下，繼而重新麵對回愈戰愈勇的怪物。
“怪物”間的對峙來到了最終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