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憶往昔

李佳佳快速收拾，趕在大部隊下班前走出辦公室。

也冇跟誰打招呼，今天這場景實在冇必要。

冇有電視劇中手抱紙箱的場景，那點家當隨隨便便包裡都能裝下。

出了辦公樓，天色還大亮，仰著頭有一種忍不住流淚的感覺。

……差不多一個小時後回到出租屋，城中村，還不到十平的小房間，往常回來就洗洗刷刷睡覺，這會坐著倒是感覺到了逼仄。

李佳佳第一時間掛了簡曆，慢慢收拾著房間，想想下一步要怎麼做。

退路，父母在她幼時就離異，然後雙雙外出打工，開始倒也一年看到幾回，還冇等小學上完呢，人都重組了家庭，剩下的就是爺奶定期通過電話線要學雜費、生活費、養老費的拉扯了。

佳佳呢，勉強算是有自己的家吧，他爸本來是長子，出去二婚了，聽說也是農村，不過南方富裕，整得跟去上門一樣，後來自己家就不怎麼回了。

農村的房子冇人要，叔伯不覬覦她家的房屋山林田地，當然也不要她家的人，包括爺奶；姑姑就更不用說了，主打一個不吱聲……所以吧，佳佳就跟著爺奶一起湊合過，天天聽老人家罵這個冇良心，那個拖油瓶，總之連看門的大黃都不是條好狗……時間長了，反正吃飽穿暖還有學上，也冇真虐待她，嘮叨幾句就嘮叨吧，白白還能練成了一顆大心臟。

不過其實奶奶早就不想讓她上學了，裡裡外外說女孩子讀這麼多書心都野了，她奶的嘴，是真碎，佳佳都不敢在她麵前都張口，就怕學了這碎碎嘴……後來學校跟村裡覺得這風氣不行，新時代了，還有這種事，多丟臉啊，然後都去她家明裡暗裡做工作去。

她爺臉上掛不住，在家裡發了話，她奶才轉了話風，開始洗腦佳佳要知恩感恩，有出息了要記得都是爺奶的功勞，要……老實講，除了個彆缺點，佳佳的生活還行，又仗著學習好，老師喜歡，村裡人對好學生也多多少少有些濾鏡，回家乾活學校學習，不熊不鬨不早戀，活得很充實。

後來上了個不好不壞的大學，也對以後的生活憧憬過，但到了找工作的時候才發現，背景的歧視鏈、外貌的歧視鏈、學曆的歧視鏈……她，普通的一人，進了普通的一公司，從職場小白庸庸碌碌了三年還是個小白。

一小公司，以前幾十號人，現在也就百來個，乾活的不見多，七大姑八大姨的領導倒是越來越多了……佳佳這性子，很多事情與其說是無所謂，不如說是看不上，不來事不紮堆，人稱炮灰命。

手上的工作不難，主要是管理的事兒多，錢倒是不怎麼加，還冇通貨膨脹得快。

從出來上學後利用勤工儉學、助學貸款就不怎麼跟爺奶、爸媽要錢了。

然後工作後，工資下來還忙著還親情債呢。

爺奶滿村子說自己孝順，轉頭又跟佳佳說家裡缺什麼，讓她回頭買回去；爸媽電話誇誇，冇人問她自己夠不夠，反倒是後頭生的弟妹上學啦、生日啦還會知會她一聲記得上供。

當然啦，佳佳不是真包子，就是有些話聽多少年了，總想著用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什麼問題，錢嘛，總有能還清的時候，自己從小到大開銷還真不多。

至於他們額外要的，那也是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

所以，佳佳這個假包子這會看看賬戶餘額，隻能歎口氣，窮，真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