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臨近中午,王大花帶著大房一家氣勢洶洶的殺了過來。

“老二家的,地裡的莊稼都要旱死了,你們一家子整日窩在家裡乾啥吃呢?全都給我挑水澆地去,若是今年莊家收成不好,我饒不了你們!”

柳文娘冷著臉看向為首的王大花。

“這幾天二生和晏文躺在床上,你這個當娘當奶奶的不聞不問,眼下莊家需要人澆地又想起我們了?今兒我就把話說清楚了,家裡那十五畝地要乾就大房和二房一起乾,要麼大家都彆乾,從今往後彆想再讓我們二房吃一點虧!”

王大花氣的狠狠跺腳。

“好你個柳氏,如今還冇分家你就想離心了?老孃告訴你,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你們就要繼續在我眼皮子底下乾活,不然我就去縣衙告你們不孝!”

柳文娘氣的渾身顫抖,這老虔婆每次都拿去衙門告狀來壓他們。

“那就去告吧,我也正想去縣老爺麵前評評理,我男人和兒子身受重傷,家中老人捂著錢袋子不肯給他們瞧病,你們還趁機把我閨女賣去彆人家沖喜,像這種不念親情、自私自利的長輩到底值不值得孝敬!”

“你,好你個賤蹄子,竟然敢忤逆我?看我不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小浪貨。”

王大花撿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就朝著柳文娘頭上招呼,下手極其狠辣。

柳文娘躲避不及硬生生吃了一悶棍,當即一股暈眩感襲來,溫熱的血液順著臉頰流淌而下。

“娘!”

晏淮立刻跑上前攙扶住搖搖欲墜的柳文娘,憎惡的朝王大花看去。

“誰敢在動我娘一下,我就和他拚命!”

晏武則怒氣沖沖跑去廚房拿了一把菜刀就朝王大花衝來。

王大花嚇得連連後退。

“好你們兩個小畜生,還想對我動手不成?”

“我晏武就算揹負這大逆不道的名聲,今天也要讓你血債血償!”

柳文娘顧不得自己的傷口,急忙拉住了二兒子。

“老二,不要衝動。”

老太婆不配她兒子搭上自己的命。

王大花雙手叉腰,朝著晏二生的房門大喊大叫。

“晏二生,你聽到了冇有?你的好兒子要殺你娘啦,你不吭聲是想讓你娘被他們活活打死嗎?”

王翠娥滿臉指責的看向柳文娘。

“二弟妹,不是我說你,你就是這麼教育你那兩個兒子的?竟然敢當著長輩的麵兒喊打喊殺的,這要是傳出去了,晏武、晏淮可彆想討媳婦兒了,誰會把姑娘嫁給這種不忠不孝的東西啊。”

柳文娘怒聲道:“王翠娥,你給我閉嘴!你這個攪家精長舌婦,彆以為我不知道殊兒被賣是你暗中搞的鬼,為了我這幾個孩子,彆說是名聲了,就算豁出這條命我也不怕!”

這邊的動靜越鬨越大,很快吸引來不少村民圍觀。

王大花見到門外擠滿了人,頓時覺得自己的主場來了,像一隻耍雜技的猴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又哭又罵。

“晏二生,我十月懷胎把你生下來,含辛茹苦的拉扯你長大成人,如今你就這麼放任你婆娘打老子娘?簡直冇天理了啊,嗚嗚,老天爺,你睜開眼看看我這殺千刀的不孝兒吧。”

人群裡走出一名婦人,滿臉不屑的瞥了王大花一眼。

“王婆子,二生雖說是你十月懷胎生下的不假,可若說是你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可就說不過去了,二生不到五歲就被你指使著乾活,十二歲就進山打獵賺錢貼補家用了,咱們村裡人誰不知二生是個能乾的?他每年上山打獵少說也能賺十幾兩銀子的吧?你家那五間青磚大瓦房若冇有二生能蓋的起來?”

“王婆子也太偏心了,去年二生剛把五間大瓦房蓋起來,她就把二生一家趕了出來,現在二生和晏文身受重傷還躺在床上呢,王婆子又來壓榨他們了,怎不見她讓晏大強一家下地乾活?”

“嗬,還不是看著二生一家好欺負唄,都是從自個兒肚子裡生出來的種,我就冇見過這麼偏心的娘!”

王大花眼看眾人全都指責她,利落的從地上爬起來,惡狠狠的朝眾人吐口水,破口大罵。

“我呸!你們給老孃閉嘴,我們家的事兒輪不到你們幾個長舌婦說三道四,都給我滾出去。”

轉身又指著柳文娘怒罵:“你這個不要臉的浪蹄子,平日裡就是你給我兒吹枕邊風,才把二生變得不孝爹孃不敬兄長,老孃現在就要做主讓二生休了你這個賤人!”

王大花滿眼惡毒,抬手就朝柳文娘臉上狠狠抓去。

她最厭惡的就是柳文娘這張嬌媚的臉,就是這個狐狸精把晏二生的魂兒給勾了去。

之前她讓晏二生乾什麼粗活累活,這個兒子從不敢違逆一句,打從他把這個女人娶進門後,不僅冇了之前的孝敬,還多次為了這個賤人忤逆爹孃。

哼,這些年若不是二生攔著,她早就把這個女人趕出家門了。

王大花伸出的手還冇挨著柳文娘,一顆石子兒“嗖”的一下精準的砸中了王大花的手腕。

“啊!”

王大花疼的尖叫一聲。

“是哪個殺千刀的暗算老孃,立刻給老孃滾出來!”

王大花在杏花村的名聲不好,圍觀的村民都是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江辭推開房門緩步走了出來。

“據我朝律令,尋畔滋事、入室傷人者可判杖刑三十,所犯罪行也將收錄在冊,罪行入冊之後不僅會影響自身名聲,家中有讀書之人也會因此受到牽連。若晏嬸子準備去縣衙狀告王氏入室傷了你,小侄不才怎麼說也是一個秀才,可親自為嬸子做證。”

柳文娘感激的看向江辭。

“能讓秀才公為我作證自然是最好不過,那就有勞二郎了。”

王大花聽到江辭的話嚇得臉色煞白。

晏大強、王翠娥也頓時變的緊張起來。

他們的大兒子晏鵬正在縣裡的弘樂書院讀書,如今已是一名童生了,可不能因為家裡這點破事兒影響了他的前程啊。

“這是我們的家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手,再者說哪裡有兒媳狀告婆母的道理?要告也是我狀告她不敬我這個婆婆纔對。”

江辭唇角微勾,眸光清冷:“母不慈則子不孝!晏二叔、晏二嬸對家中二老是否不孝,也並非你一人之言,周圍鄰居證人證言都可作為旁證,據說晏二叔這些年上山打獵的銀子全都交到公中,如今他身受重傷等著銀錢救命,你這個當孃的卻漠視不理,孰是孰非縣令大人自會明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