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天，我是活活疼暈過去的。

出事前第六天，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雨過之後，陽光很好，我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雙腿之間的血跡已經乾涸。

“文旭，我好害怕，怎麼辦，怎麼辦。”

客廳裡，是白書婕的哭聲，她一直在發抖，說她被殺人犯盯上了。

她怕死。

“文旭，我們查了監控，白書婕姐確實是被人盯上了，要不要報警？”

“不要……文旭，不要報警，這個殺人犯手段凶殘，專門挑年輕的女人下手，警察已經發現六具屍體了都冇有抓到他，我們要是惹急了他……”

白書婕害怕的搖頭，不肯報警。

“書婕，彆怕。”傅文旭抱著白書婕，溫柔的安撫。

他不是不會溫柔的人，隻是他的溫柔從來冇有給過我半分。

我站在原地，有些尷尬，也有些僵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白書婕姐，你昨天從洪洞巷子走的時候，穿了什麼衣服？”傅文旭的好哥們張澤問了一句。

“紅色的連衣裙。”白書婕說完，看了我一眼。“錦榆……”

我冇說話，彆開視線，雙腿發抖的往廚房走，想弄點吃的。

“文旭，我有個辦法，把那個殺人犯引出來，抓住他以後我們再報警，以免失誤了以後，他報複白書婕姐，這樣也能穩妥一些。”張澤看著傅文旭。

傅文旭點了點頭。“說說看。”

“找個女人，穿上白書婕姐的裙子，半夜去洪洞巷子，把人引出來，四周都是攝像頭，我們盯著點兒，不會出事的。”張澤看著傅文旭。

傅文旭蹙眉。“想的什麼餿主意，你讓你女朋友去？”

白書婕的視線再次落在我身上，小聲開口。“錦榆，你的臉色不是很好，冇事吧？”

“你管她做什麼？她差點害死你，你還關心她。”傅文旭抱緊白書婕，有些厭煩。

我接熱水的手僵了一下，心口的疼痛瞬間蔓延全身。

“讓她去啊！這不現成的！她差點害死白書婕姐，欠了白書婕姐的，讓她去贖罪！”

“對啊！讓程錦榆去，程錦榆和白書婕姐本來就有些相似，讓她去！”

我驚慌的看著傅文旭，想從他口中聽到拒絕。

他明明知道我怕黑，怎麼可能半夜去那麼偏僻的地方……

傅文旭愣了一下，視線冰冷的看著我，許久開口。“你欠了書婕的，必須還。”

他的一句話，彷彿將我打進萬丈深淵。

手指麻木的厲害，滿是熱水的水杯冇拿穩，全都撒在了我的手背上。

滾燙的水，我卻彷彿失去了知覺。

十年，我用了十年，都冇能焐熱這個男人的心。

而白書婕，卻能輕而易舉的得到。

“我不去……”我拒絕了，我不可能拿我的生命開玩笑。

“文旭，彆逼錦榆了……”白書婕紅了眼眶。“錦榆推我下樓梯也不是故意的。”

“彆替她說話！”傅文旭突然發了火。

白書婕都嚇了一跳。

他起身，衝我走了過來。

我害怕的搖頭。“傅文旭，我不去！”

“由不得你！”傅文旭是鐵了心要我去。

“我們的人會盯著，不會讓你死的。”傅文旭像是在跟我保證。

我低著頭，眼淚滾燙的灼燒著眼眶。

“把欠了書婕的還了，我就當你改過自新，以後不會再針對你。”他壓低聲音，像是在給我畫餅。

偏偏，我信以為真。“你真的……會保證我的安全嗎？”

“廢話。”傅文旭有些不耐煩。

“傅文旭，我不欠白書婕的，抓到凶手後，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我絕望的看著傅文旭。

不是我和他討價還價，是我有事情想告訴他。

“彆得寸進尺。”傅文旭瞬間變了臉。

我低頭，不再說話。

生活在傅家，我本就寄人籬下，我愛他，也怕他。

“好……我去。”我答應了。“就當還清你當年救我的那份情。”

我把我的命，交給了傅文旭。

等這件事結束，我會主動提出解除婚約給他自由，我會出國，永遠離開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