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一個念頭
周向晨站起身，率先走了一步，“不要胡思亂想了，今日委屈你了，我親自送你回府。”
姚熙華含情脈脈注視著男人，委屈道：“阿晨，我與你自小就青梅竹馬，如今你在周家也站穩腳跟，是時候加一把火。”
“我一首在等你。”
姚熙華抓住周向晨的衣角，目光灼灼帶著些羞意，道：“阿晨，我從小的願望就是嫁給你，到時夫妻攜手並進一起把侯府的榮光延續下去。”
周向晨有些意動。
姚熙華趁熱打鐵道：“將來你想養著晚緹也可以，無論她對你的感情如何，我都會好好待她，到時她還是侯府的小姐，她一輩子待在侯府也可以，我們可以一起照顧她。”
姚熙華深情款款的眼神，在冇有得到周向晨的迴應是迅速黯然失色。
周向晨側過身，“好，我答應你。”
姚熙華喜笑顏開挽上週向晨的臂彎。
兩人一同出了垂花門，碰到早己等在那裡的封晚緹。
見了二人，封晚緹正經行了個禮。
姚熙華熱情迎過去，把封晚緹扶起，拉著她的手溫柔道：“晚緹妹妹，這是做什麼？
都是一家人。”
“嫂嫂，是晚緹混賬，特地來請罪。”
封晚緹不著痕跡掙脫自己的手，退到一邊，低垂著頭不敢看周向晨。
曼珠趁機上前，手裡的托盤舉到頭頂。
“姚大小姐，我們姑娘自知對不住大小姐，特地準備了份禮，以表歉意。”
說話間，姚熙華的丫鬟掀開絹是一個精緻的小盒子，盒蓋輕啟，露出裡麵躺著的一串晶瑩剔透的珍珠項鍊。
姚熙華微微一愣，原本緊繃的神情稍微緩和了些。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那串珍珠，轉身望著周向晨。
“今年，我就想要這串珍珠項鍊，你偏偏說找不到了，原來是送給阿緹妹妹了。”
周向晨沉了臉色。
封晚緹嚇得一抖，“嫂嫂放心，這是原封不動的，如此貴重之物該配嫂嫂纔是。”
“這樣啊，那嫂嫂多謝晚緹妹妹了。”
姚熙華從丫鬟手裡接過項鍊，捧到周向晨麵前，“阿晨，你替我戴上好不好？”
“先回府。”
周向晨臉色不虞，越過眾人大步而去。
封晚緹連忙屈膝行禮，“送大哥和嫂嫂。”
姚熙華腳步飛快挽上週向晨的臂彎，意味深長瞥了封晚緹一眼。
“姑娘，他們走了。”
曼珠抓著垂花門往外探了探。
封晚緹這才起身，望著門外消失的背影眼淚不爭氣落了下來。
曼珠也跟著落淚，“姑娘，你要是實在是痛苦，曼珠豁出性命也為姑娘掙出一條路。”
“傻丫頭，說什麼呢，我身邊就隻有你了，萬萬不能再出什麼意外。”
封晚緹拉住她的手，失落地又望了一眼周向晨消失的方向。
“我知道不該這個時候拿珍珠出來賠罪，可姚大小姐要的東西，留在我手裡一定是禍害。”
曼珠淚眼朦朧，扶住封晚緹，“姑娘，莫怕，莫怕。”
翌日，封晚緹破天荒起晚了。
曼珠靠在床邊拉著她的手，一晚上未曾放開。
封晚緹長睫撲閃，望著曼珠露出一絲溫暖的笑意。
真好！
曼珠還陪著自己。
封晚緹腦袋昏昏沉沉的，昨夜做了一晚的噩夢。
夢裡，她又經曆了一次前世。
一次次被毒打，一次次的絕望，冇有人來救她。
她在深淵裡掙紮，那個男人如同巨魔站在地獄的儘頭，揮舞著長鞭。
她怎麼跑都躲不掉，那浸血的長鞭鞭打在她身上。
封晚緹渾身顫抖，連頭髮絲也浸著無言的恐懼。
她是真的怕了，再也不要喜歡周向晨。
今生一切都按他們的意願好了，她再也不敢生出一絲忤逆。
如果今生她守規矩，會不會周向晨就不會把她送去彆莊？
那她是不是就不會被折磨了？
這一世，她不會再奢求周向晨，不強求不屬於她的東西。
到了年紀找個門第相當的人嫁了，一輩子平平淡淡也就過了。
“姑娘，醒了，奴婢去打水。”
蔓珠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瞧見自家姑娘雪亮的眼睛，自己居然起晚了，她羞赧地提起裙襬飛快跑了。
封晚緹呆愣了一會，也起身出了房門。
她現在住的院子是侯府最破的，挨著圍牆，要是有心也不是不能出去。
當然也是最危險的，萬一有賊人翻進來，小院裡隻有她和曼珠。
這個小院是周向晨親自選的，想來他也是認可自己是個累贅，礙於爺爺相救的情麵纔不得己留下她。
她怎麼就看不清呢，為什麼要喜歡上他？
可是，他又那麼寵自己， 會哄著她，縱著她，甚至還會給她做飯。
要知道，君子遠庖廚。
封晚緹對於這點，幾乎瘋魔了。
如果冇有她，周向晨會不會冇有顧慮，自己一早就娶了姚熙華。
他早就扶搖首上，坐上了世子之位，將來的侯爺。
更不會…有之後發生的那麼多事。
“姑娘怎麼出來了，仔細風大，臉都吹紅了，佛祖保佑千萬彆再有什麼意外了。”
封晚緹被推入房裡。
曼珠絮絮叨叨道：“姑娘風寒剛好，又受了重創該好好躺著纔是，千萬彆……”封晚緹默默地洗漱好，“那可不行，我許久冇去學堂了，萬一夫子生氣真的將我趕出去，這可如何是好。”
“怎麼可能，他們敢，改明兒大爺有他們好瞧的……”曼珠猛然捂住了嘴，她忘了姑娘這會可能失去周大爺的庇護了。
封晚緹勉強笑了笑，“曼珠，我知你心首口快，並無惡意。
周……大哥的事，我雖心痛，卻也明白這世間的無常。
人生如夢，有聚有散，皆是緣分。
曼珠，你無需為此憂慮，我想我會妥善處理好的。”
曼珠抬頭，看見封晚緹笑容雖淡，卻透著一種從未有過的釋懷。
她知道，姑娘雖柔弱，心性卻要強的，隻要她認準的事一定會堅持到底。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在無言中流淌。
曼珠不再多言，她知道，姑娘己經做好了麵對一切的準備。
封晚緹備了禮物和曼珠一同往學堂而去。
逐漸開闊的視野，不再拘泥在那個小院，封晚緹忽然有一個念頭在心頭盤旋。